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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明珠福无泪(286)+番外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又骗我?明珠登时火冒三丈,福康安,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么?

我……反正她已经误会了,将错就错罢!福康安故意对她嬉皮笑脸,

只是想见见你,听你说说话。

所以就拿病来骗?博取同情心?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的心软,实在可恶!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傻瓜!勾勾手就来,被你哄得团团转!

见她怒了,福康安委屈又尴尬,依旧笑道:其实我不是故意的,明珠,你就原谅我罢……

不等他说完,明珠毅然转身,离去的那一眼,恨意更深!

看她离开,福康安收了逞强的笑容,让乌尔木关门,自个儿即刻进了里屋,脸憋得通红的他这才敢咳出来,

这两天,何时咳一回,他已掌握了规律,明珠过来时,他已觉胸腔很不舒坦,很想咳出声,又不想让她看到,憋得快要喘不过气儿来,只好故意气走她。

出了院子,明珠心火难消,然而越想越不对劲儿,以福康安的性子,他若是装病,必然借机继续假装,好让她心疼,又怎会说出真相,故意拆台,惹她生气呢?

她要走,他也未拦,好似还听到关门声,难道,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思及此,明珠又拐了回去,屋里的福康安正咳得难受,乌尔木端了水过来,好让他漱口。

始料未及的,明珠就这么破门而入了!

为何又回来?福康安勉强直起身子,擦了擦唇角的水,换上笑脸,夫人不会是气儿不顺,想揍我一顿罢?

说着忍不住咳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

也许,方才她看到的面色红润,其实是他咳得脸颊通红罢!他为何不肯说出实情呢?生气又心疼的明珠板着脸质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儿,喝水呛住了。

乌尔木的手一直背在身后,不敢吭声,明珠让他伸出手来,乌尔木看向主子,意在询问。

福康安使了眼色,让他出去,没什么,我给他的公文,让他下发。

公文需要藏在身后么?乌尔木正要走,却被明珠拦下,命令他交出手中物事,他不敢动,明珠便绕到他身后,掰开他手,

竟是一方手帕?叠在一起,明珠展开一看,赫然看到上头有血迹!咳血?

触目惊心的红血丝,看得明珠恐慌顿生,看向他,怜与愤,在眸中痛苦的交织着,你旧疾犯了?

福康安没有回应,她已能笃定,怨怪轻呵,

为何不告诉我?

奴才说了,夫人您不信。乌尔木的声音,难掩埋怨。

放肆!居然敢挤兑他的女人!不能容忍的福康安呵斥道:下去!

不甘心地道了声是,乌尔木悻悻离去。

屋里就剩他两人,都等着对方开口,又都默契的无言。

请大夫了么?最终,还是明珠先开了口。

看了,正喝着药呢!说实话,他虽不想让她知晓,但她能自己回来,对他随口关切两句,他晦涩的心也能开出花来,他的明珠,到底还是在乎他的,不是么?

可有轻省些?

好多了。他笑得轻松,她却看出他面色通红,必是才剧烈的咳过,仿佛被什么触碰到,冷硬的心一缩,瞬时柔软起来,

才刚故意气我走,就是不想让我知晓你病得严重?

你怎的晓得?居然能看透他的心思?虽说夫妻多年,摸透对方也算不得稀奇,但人在愤怒之时,往往容易忽略许多细节,而夫人明明很气愤,居然还能察觉出异样,着实难得!

感觉……她的确是要离开,又感觉到他的反常,是以才折返。

你……不是恨我么?怎的又来看我?

好奇的话一出口,他就开始后悔了,暗骂自己脑子有坑!居然能傻兮兮地问出这样的话,倘若再把她气走,估摸着也就不可能再回来。

她在沉默,福康安最怕她不说话,正想说些旁的,翻过此篇,未料她忽然开了口,无奈地叹息,

恨与爱,矛盾么?原本就是互相交织的,我再恨你,也不可能不关心你。

关心?夫人居然承认关心他?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没有,只是关心你的身体而已,云霄的事,你错的很明显,我不可能原谅你。

她耿直的实话,碎了他才萌生的欣喜,越发令他难受,

那你还是不要关心我,我不认为自己有错。倘若只是出于妻子的义务才关怀,不是发自肺腑,我也不会开怀。

正说着,大夫依约过来为福康安请脉。

明珠问他为何咳血。

第五卷 旧事经年入梦枕 第两百五十回 老来为伴

大夫回道:

“因咳嗽而见血,或干咳,或痰中见红丝血点一两口,气急喘促,此乃肺体自燥,亦为火逆,咳伤血膜,是以血随痰出。

这医理,明珠听不太懂,只想问大夫,他的病,严不严重?

福康安听着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严重如何?不严重如何?她就不管他了么?

大夫拱手道:调养好便无大碍,大人向来公事繁忙,最近还是得注意身子,莫要太过操劳,保持心绪愉悦平稳,勿动肝火,按时用药,半月可见效。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听得明珠甚感焦躁,心绪平稳?可他此刻正呆着一张脸,只怕还在不顺,当下也不好多说,送走了大夫,才又来到他身边。

座椅上的福康安瞧着明珠,回味着她方才之言,越想越不顺心,置气道:

你回罢!我没什么大碍,吃着药也就好了。

只吃药,怕是无济于事,恢复得太慢,大夫说了,让你放宽心。

那他该如何?她一直与他冷战,他如何宽心?站着说话不腰疼!福康安不由气苦,不然你将我打晕,我就无法胡思乱想。

她没有与他争吵的意思,他却句句带刺,扎得人无名火顿冒,能不能好好说话?

怪他咯?是你不肯与我和好,我心里头自然别扭。

福康安,云霄之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莫指望我会与你道歉,说自己冤枉了你。

你若是觉着我的关怀多余,我不来便是!左右我也不是大夫,治不好你的病!

这般不识好歹,看来他很享受独处书房的滋味,大约觉得清气了许多罢!

他都这样了,明珠还不肯哄一哄他!望向她倔强不屑的目光,福康安心寒之至!

你的丫鬟比我重要,任何人都比我重要!走!你走!老子就是咳死也与你无关,正好赔了你家云霄的命!抑制不住的愤怒,怂恿着他,起身挥手摔了桌上的茶盏!

碎片就蹦落在明珠脚下,他这是,跟她发火?

你……他居然用这样的口气与她说话,这么多年来,他在她面前从未如此粗鲁过!

福康安也不看她,只是紧攥着拳头,克制着隐隐升腾的怒火!

看来在这件事上,两人是不可能和解了,他既然不稀罕,她又何必一厢情愿地贴过来,大夫自然会尽心为他医治,下人也会尽心伺候,她的探访,不过是多余,也许不见她,他才能顺心些。

夫妻几十载,怎么可能还是一如既往的珍视呢?是她高看自己了,他想耗下去,她只能奉陪。

忍着泪,明珠微扬首,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高傲地转过身。

花盆鞋踩在地面上,清脆作响,那声音,渐行渐远,他始终没有抬步追出去。

明明渴望见面,却硬是将她逼走。

如果一句道歉能让她欢颜,他必然不会吝啬去说致歉的话语,可云霄的事,牵扯着永琰,他才一直执拗着不肯低头,不想服软认错。

一旦认错,就等于承认曾经的他冤枉了云霄,可是他明明知道真相,知道永琰深藏的心思,实在不甘心去退让!

本以为两人会和好,未料越吵越严重,乌尔木甚感头疼,只得求助于苏果。

云霄与苏果姐妹情深,突然离世,苏果亦难接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怪主子的,只是不敢明言而已。现在乌尔木居然让她去劝夫人原谅主子,这不是强人所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