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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不亲爱的孟先生(27)【CP完结+番外】

作者: 戴林间 阅读记录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走到篮球场那边的银杏树下,只有短短十几步路,我脑子里各式念头却洪水泄闸地喷出来。关庭刚一定步,我抢先说:“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豁出去了。

关庭看了我一眼,严肃地点点头:“好。那你先说。”

我把两只手揣进兜里,想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的冷静淡定:“你是不是喜欢孟潜声?”

头顶的银杏树叶被热烘烘的晚风吹得簌簌作响,整个校园里一派岁月静好。树下的关庭脸色接连几变,最后定格在一个如同吞了某种固体排泄物的表情上。

“你说什么?”

这个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我心里一松,赶紧岔开话题:“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要说什么?”

向来八卦大过天的关庭竟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对我穷追猛打,我五脏归位的同时又有点心慌。

关庭的书包被她烦躁地甩了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妈要离婚了?”

我哑火了。

她恶狠狠一瞪:“说话!”

“也、也不是很久吧,就前两个星期的事儿……”我飞快地瞄了一眼,她眉头紧皱,“是我爸那天随口问我知不知道,我才听说的。他让我别跟你说,你爸妈既然没跟你说,就说明这事儿没定,说不定不离婚呢。”

说完我自己都心虚。像关庭爸妈这种两个大老板离婚,拖这么久的原因肯定不会是准备重修旧好。

关庭把书包一摔:“他们当然要等钱分清楚了才扯离婚证!”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关庭伸手揉眼睛,我吓了一跳:“你别哭啊。”

“谁哭了?有东西吹到我眼睛里面了!”关庭用左眼又瞪我,右眼整个儿通红,眼泪直往下流,“你看看出来没?痛死我了。”

我凑近翻了翻她的眼皮,发现进了个小虫子:“还没有,你赶紧去厕所拿水冲一下。”

关庭掉头就往厕所跑,差点绊一跤,我扶了她一把,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她骂道:“你还笑!”

我忍得肋骨下面一抽一抽地疼:“我没笑。”

关庭从女卫生间出来,除了眼睛还有点红,已经没什么了。我想了想,还是多嘴一句:“你爸妈……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放火把民政局烧了?”她撇了撇嘴,“我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了,只不过以为他们起码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等到我高中毕业。哎,不过离了也好,这样没意思。”

“那你跟你爸还是?”

“应该跟我爸吧。我妈跟我说了几百回了,他俩要是离了婚,让我跟着我爸过,说我不像别人家的女儿贴心,只会惹她生气。”

我忽然想到我妈。

她咬着发绳,重新扎辫子,口齿不清地问我:“嗳,你刚才问我喜不喜欢孟潜声怎么回事儿?你听谁说什么了?孟潜声有情况啦?”

没想到她还记着这茬,我开始头疼:“没有啊,我不是都说了吗,就逗你玩儿的。”

“鬼才信你!快说快说。”

“咳,真没有啊……就听说之前我请假不在,都是你和展心蕾帮忙给他们买吃的……”

“那你怎么没想是不是展心蕾?再说了,我跟孟潜声同班两年,要喜欢早就追他了!谁偷偷跟你八卦我的,真没水平。”

看她这么嫌弃,我不由汗颜。

关庭嘿嘿怪笑:“你不会暗恋我吧?”

我感觉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你在想什么!”

她捧腹大笑。

回到篮球场,我还没来得及和孟先生说上话,老大哥就吆喝训练,我只好又坐到树荫底下去给他们看东西,顺便摆弄计分板。

还没等我攒齐各个班的花名册,从上面找到情敌真身,联赛就开始打了。一开赛我突然就成了大忙人,转眼就把这事抛在后头了。

何苗他们只管场上的几十分钟不掉链子,一下场要什么有什么,我不仅要端茶递水伺候这群大爷,采访各个队伍的校报记者来了,还得让我招呼,一个二个举着小本子,还挺像那么回事;拉拉队那边虽然有两个帮忙的女孩子,但都是细胳膊细腿的姑娘家,有什么要抬要提的少不了叫我,再时不时地顺便帮老大哥买包烟,帮高老师买份盒饭,半天下来屁股都没沾两下凳子。

今天和下周的比赛都在我们学校打,上午搬东西累得我腰酸背痛,下午倒清闲起来,好歹能坐下扇会儿风。中场休息刚好赶上下午的大课间,篮球场不一会儿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和拉拉队那俩姑娘抬了一箱矿泉水回来,硬生生在人群里挤出一身大汗。搁下东西,我到所有人放随身物品的地方翻出了自己的书包,掏纸巾擦汗。

书包拉链半开,我记得自己明明是拉严了的,心中奇怪,打开一看,一盒装在马口铁罐里的薄荷糖正躺在里面,旁边紧挨着一个似曾相识的粉红信封。

我拿起这个崭新的信封一看,封面上还是熟悉的字迹,工工整整地写着“孟潜声”。

我闷头在这堆书包山里翻了一通,终于从最底下抽出了孟先生的书包。两个书包放在一起,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一个上面印了三道白杠,一个没有。

我简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既然是你主动塞到我包里的,我就收下了。

第19章

我站在小区楼下,盯着垃圾堆思考了二十分钟,还是舍不得把巧克力和糖扔掉。表情太过痛惜,旁边回收废品的大爷默默地把他拣出来的泡沫板都留给我,让我拿去卖个好价钱。

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

薄荷糖我带回去孝敬我妈,她拿去放在了牌室里,跟牌友打通宵麻将的时候可以提神。巧克力原本也给了她,我妈拆开吃的时候才发现是酒心,她对酒精过敏,结果又全都给了我。

拆过封不好再送人,只能留着自己吃了。

我这人大概有点犯神经病,但凡是情书,都不好意思扔掉,总觉得辜负了别人的一片诚心。但信封上孟先生的名字又太过碍眼,我就把信封扔掉了,信纸照原样折好,和先前送给我的那两封匿名情书一道放在书包里。放家里不安全,家里任何一个角落都逃不过我妈的搜查,她连我卧室书架上的书都要挨着一本一本地抖开。

跟送给孟先生的这两封情书相比,我那两封来自不同笔迹的情书,敷衍得像在填学校的表格,我一度怀疑是校队里哪个小王八蛋专门来逗我的。

一直到第二个礼拜结束,我们学校做场地的比赛结束,准备租车去其他学校打比赛,都没有东西再送来。大概因为孟先生那里毫无反应,这女生就识趣地知难而退了。

这女生一定来看过比赛,趁机把东西放到孟先生包里,只不过错认了我的包。但整个场地内外全程人山人海乱作一团,我没长那么多只眼睛来眼观六路。起先我以为是拉拉队里哪个女生,因为拉拉队里还是有几个高一的我不大认识,后来我偷偷摸摸管关庭挨个问了名字,发现都对不上号。

我们念书那会儿的小孩儿,到底没有现在的小孩儿会来事儿。当时像这样敢连着写两封情书,还是女孩子写,如果多被两个人知道,早就传得全校皆知了。写情书的风险是很大的,毕竟白纸黑字的证据在,一着不慎,少不得惊动政教处,到时四五个戴着红袖套的老师气势汹汹地到教室抓人,请家长,记处分,全校贴公告通报批评,只差没有把始作俑者绑来游街示众——那可就太热闹了。

这天晚上,我在卧室里磨磨蹭蹭地写完作业——立体几何看得我头痛,我宁愿多写两道函数——忽然听见我妈在客厅里大吼大叫。我拉开房门,探出脑袋,发现她在打电话,刚听了个开头,不消说,电话那头一定是我爸。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车祸碾死那么多狗,怎么就碾不死你这个东西?你他妈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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