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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没有加班费(340)

作者: 兰花疏影 阅读记录

他到底想做什么?

想要一统天下吗?

凤歌轻轻叹息,令她更加烦恼的,还有桌上三份求亲文书,在北燕求亲书来之后没多久,东宁国与西夏国的也来了。

她将那三份都搁在一旁,武举完毕之后,便是秋闱,文武恩科,前后差了几个月。

想到武举开之时,自己还是公主,事事都不用自己操心,而现在,却必须处处想的周到。

开科取士,也是很久之前就定下的,京城里的外来户又从一堆形容粗鄙的武夫,换成了摇着折扇,舞文弄墨的书生,连着书坊和卖文房四宝的地方都发达了起来。

只是酒楼与茶楼不是很高兴,那些穷书生总是在地方一坐,就不走,点的东西,也不过是一些茶水与果碟,还不如武举那会儿,起码那些人都是喝酒吃肉,酒楼或多或少还能挣着点,一通胡扯,扯完拉倒。

这些酸书生,联诗作赋念叨个没完,能从早上开门,一直坐到晚上打烊。

有些机智的老板,则是联合了勾栏瓦肆里的姑娘们,不拘颜色,有空的就来,评点那些书生的诗词歌赋,得些额外的赏。

大多数女子都不稀罕来,一些新入籍的,急着想要寻些新词谱曲,以便压人一头,才会到这里来。

那些酸秀才,也以自己的诗词能被妙龄女子的朱唇唱起为荣。

只是精于考试的书生,写出的诗词往往酸腐之气冲天,那些久经欢场的女子们,哪个自然对这些东西是看不上眼的。

京城之内最大的茶楼里,一壶茶比别家都要卖得贵上许多,普通意义上的穷书生,望其价格而不敢入,从某种方面来说,对客源也起到了一个不错的挑选作用。

反倒成了斗富的天堂,

“姝云姑娘这一曲唱的真不错。”

“来人,打赏朝霞姑娘纹银十两。”

富家公子们出手打方,但是,姑娘们的眼波,却总是流连在坐在茶楼一角的桌上,那里坐着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右手紧握着一枝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姑娘们都挤在他的桌前,抢着他新写的诗句。

倒比拥在富家公子面前的人还多。

那些失了面子的富家公子凑过来,仔细看着这个坐在桌边的小子,全身上下都看不出来一处有什么特别的人,竟然比银子还要亮眼吗?

那人又写完一张,围在桌前的青楼女子还没有来得及拿,就已经被一位富家公子抢过,照着念了一遍:“什么玩意儿啊,我也能写!”

说着,他便拿出笔:“蝶舞莺啼绿映红,娇娘美侍漫香风。一年最好恩科时,助我平步青云中。”

“好好好。”他身旁的朋友们不断的鼓掌叫好,

姑娘们对这首驴头不对马嘴的句子,强忍着没笑出声来,毕竟对方是个有钱大户,不好轻易得罪。

只是那位年轻人连头也不曾抬起:“兄台,并不是七个字七个字的四行,就叫诗的。”

富家公子被他这番嘲讽弄得恼羞成怒,当场便抬手要给那个年轻人一耳光,满以为能着着实实令他挨上一记,不料,手底下却是一空,刚刚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只是不经意的挪了挪位置,只差了那么一掌的距离,富家公子的掌风只是带起了他鬓角旁的发丝,轻轻在空中飞起。

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就如同他只是刚刚好,想要挪动一下位置而已。

而此时,五城兵马司的巡逻队已经到了茶楼下,如果在京里闹事,秋闱休想进去那是一定的,甚至还要被抓起来问责,就算是富家子弟,也不会在这时候闹事,他指着那个书生:“你给我小心一点!”

说罢,便带着一干随从匆匆离去。

待他走后,那书生才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望着眼前排队的姑娘们:“下一位轮到谁?”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琼林刺杀

试期将近,举子们或是用心苦读,或是打点着准备进入考场使用的行李。

不管是贫还是富,打小是睡在破屋里的还是睡在锦绣帐的,全部都要在条件艰苦,四面空空的考棚里过上三天,

没吃没喝,自己带。

没铺盖没被子,自己带。

没有笔墨纸砚,自己带。

这些还不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看到试题之后绞尽脑汁的破题,也不知道要写出什么东西来,才能让阅卷官满意。

更多的人是在忧虑自己能不能得偿所愿,寒窗苦读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考前综合症越发的严重,

有几家客栈里,主要客源就是这些举子,半夜三更的不睡觉,点灯熬油,就连睡觉的时候,枕下怀中都是书,也许能得到神仙托梦,兴许就梦到考试题了呢?

有睡得着的,还有睡不着的,睡不着的除了自己关着门窗在屋里看书的,这几天还出现了会爬到屋顶上嚎叫的。

“昨天半夜你们听见了吗?”一大早,凑在一屋吃早饭的举子们就在交流昨天晚上的可怕嚎叫。

“可不么,我刚梦见孔圣人跟我说,你如此勤奋,就给你透点题吧,题还没看见,就被那声嚎叫给惊醒了。”对于没有看到圣人的题目,举子痛心疾首,至于嚎叫,哪里有马上就要考试这件事可怕?

都是为考试所苦的人,大家当个笑话讲讲,也就过去了。

就在大家快要吃完饭,回屋看书的时候,才有个人姗姗来迟。

有认识的跟他打招呼:“哟,惟正兄,你怎么这会儿才来?是不是昨晚读书太辛苦?”

这个名叫赵惟正的书生,笑着与在座熟识的人打招呼,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先倒了一壶茶:“不才自幼身体孱弱,比不得各位,只能早睡晚起。”

“那赵兄定是天纵英才,早已通读经史。”

赵惟正笑着摇摇头:“非也,非也。不才天资驽钝,比不得各位,过去的十年寒窗,只怕最多是各位的一两年之功罢了。”

又不聪明又不勤奋?

众人面面相觑,只道他不过是谦虚,不然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做什么?总不至于是为了看一眼今年的试题长什么样吧?

赵惟正也不多做解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众举子同情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考试不仅是考脑子,还要拼体力,一连三天,只怕病秧子是撑不下去的。

别人纷纷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看书备考,

赵惟正吃完之后,也回到房间,

先打开一本书,翻了几页,又合上书本,似在背诵,不过背了几句,就卡壳在嘴里,

再打开看了一会儿,再合上,再背,再卡,

他起身,从包袱里层层翻出一只白色的瓷瓶,打开瓶塞,往手里倒了几倒,却没有任何东西出来,

“这么快就吃完了?”赵惟正转身出门,,穿过热闹的大街,站在一间药店前停下了。

“赵公子,明天便要进考场,今儿您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小店逛逛?”掌柜的认出赵惟正,热情的招呼着。

赵惟正低声说:“那种药,能不能再多给些?吃完了。”

掌柜面露为难之色:“哎哟,赵公子,那药,可不能多吃啊,对身体不好。”

赵惟正皱着眉:“不就是想要钱,要多少?”

“瞧您说的,要是能赚钱,谁还会把生意往外推呢?”掌柜的摇摇头。

“一百两!”

“赵公子,这……”

“二百两!”

“真的不行啊,您已经吃的过量了。”

“三百两!”

“万一您吃出个好歹,可让我们怎么交待。”

“四百两!”

“您先前已经吃了那么些,应该已经起效了,何必急于求成呢?”

掌柜的不经意看见赵惟正的双眼,只见他的眼底已微微泛红,如同充满了凶暴的戾气,整个人也不复刚刚进来时的模样。

“罢了。”掌柜的松口,命伙计到后面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