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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四朝(53)

乌布吉听得满头雾水:“你慢慢说,哪来的狐狸精?左夫人又怎么了?这事跟她也有关系吗?”

扶玛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焦急不安的祖父,扁扁嘴,委屈的泪水潸然落下:“祖父,我该怎么办啊,没有他我活不了啊,我不想自己这么没出息,但我就是忘不了他……你知道吗?他跟他的嫂子好上了,就是那个大汉来的公主,他们在外面过了夜,回来就要跟我散……左夫人帮我做主,可是没有用哪,他是铁了心要跟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他当真不要我了啊……我们十几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他们一晚,我哪里对不起他了呀,他怎么能这样待我,我求他都没用,他不肯回来了……”

扶玛边哭边说,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乌布吉却听明白了。翁归靡爱上了刘烨,所以不愿意娶扶玛。这样说的话,翁归靡的举动就能解释清楚了。

看来,他们两人早就眉来眼去了,要不然翁归靡为何非要严惩那个桑马,不就是因为桑马冒犯刘烨了么!军须靡赏赐贺礼他不肯收,还要怪军须靡挥霍国库,这哪里是为国事着想,分明就是想要摆脱扶玛啊!

乌布吉气得嘴唇发紫,他们乌布吉家族好歹也是乌孙长老中最有势力的,他竟敢背叛他的孙女,他也不想想这些年是谁一直帮他立威!

要不是他乌布吉,朝里那些长老大臣有几个会拿他当回事!不过是牧女生的儿子,他真以为自己配得上左贤王的封号么!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左贤王,现今站稳了脚跟,就等不及卸磨杀驴了啊!

“扶玛,不要哭,祖父给你报仇,我一定不会让那对狗男女好过,他们一定会为伤害你而后悔!”

乌布吉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他要让翁归靡和刘烨知道乌布吉家族的厉害,尝尝扶玛痛苦的滋味,将她所受的耻辱双倍奉还!

乌布吉求见,翁归靡连忙起身相迎,虽然他们已经没有成为亲家的可能,但他始终记着乌布吉家族对他的支持。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悔婚一事不会影响他们的交情。

“长老,快请进……”翁归靡恭敬地将他迎进来,朝上那事过后,他们还没有好好谈过。

乌布吉心里恨意横生,面对他仍是一脸笑意,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左贤王,恕老臣打扰,老臣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吧,大王今晚设宴,想为上次冒犯一事跟你和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翁归靡汗颜:“王兄一番好意,何来冒犯之说?我应该向他道歉,他那样做也是因为关心我。其实,我最对不住的人是扶玛,我一直想跟您当面说这件事……”

乌布吉佯作大度地摆摆手:“嗨,她小孩子不懂事,八成又跟你闹脾气了吧!你甭理她,我也不会帮她说话,成亲之事晚些日子又如何,左贤王志在报国,她理应赞成才是,哪能因此埋怨你呢!好了,好了,看在老臣的面子上,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这事咱们就不说了,你准备一下去赴宴吧,你也知道大王最器重你这个兄弟,你要是不肯跟他喝这杯酒,他恐怕几晚上都睡不着了,哈哈……”

乌布吉这么说,翁归靡也不好再多言,简单收拾了下跟他同去赴宴。

第四十章 百密一疏

军须靡设宴,那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须其格媚眼如丝瞟向刘烨,跟她打过几回交道总算是学精了,纵使心里得意也没有表现出分毫。

刘烨听了师中的建议,这几天正寻思着动身前往赤谷城,只是军须靡始终没有下令动工,她这么积极恐怕又要遭须其格非议!

军须靡变脸比翻书还快,上次被翁归靡气得不轻,转眼之间又要讲和,难道是怕翁归靡造反不成?若不是这个原因,他急着求和又是为什么呢?莫非今晚就要宣布扩建赤谷城一事?刘烨出席这场酒宴,就是要看看这对夫妻打的什么主意!

冯嫽立于刘烨身旁,时不时地看向左后方的常惠与师中,这等酒宴必是少不了弹琴助兴,师中自然是首要人选。师中在场并不稀奇,可是常惠怎么也来了呢,要知道以往这种场合他都是在帐外候着的。

常惠身着便服,言谈举止显得稀松平常,但他腰间的佩剑看起来又那么不合时宜,给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公主,我找师大人说句话,去去就回。”冯嫽凑在刘烨耳边轻声说了句,刘烨点头,她端起果盘神色如常地走开了。

冯嫽在后面装作挑选葡萄,留意到常惠与师中偷偷溜出蒙古包,遂将果盘一扔,不悦地训斥起那名农场女。

“你看看这都是什么货色的葡萄,还好意思拿来酒宴,待会儿要是大王和夫人们怪罪下来,非得把你拉出去打一顿不可!”

冯嫽横眉竖眼没事找事,送葡萄的姑娘瞅着那一颗颗晶莹如珍珠的葡萄,硬着头皮赔笑道:“大人,这可都是上好的白葡萄啊,大王最喜欢吃这种了,我们都是挑的园中最好的……”

“你还有理了是吧,我看你们抬了好几筐葡萄,怎么就拿上来这么一点,去,再去挑些好的来,趁酒宴还没开始,你快去哪!”

冯嫽不耐烦地挑高眉毛,农场女咬咬唇连连点头:“这已经是挑过的好葡萄了,好吧,我再去拿些过来!”

“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你别想着都把好的留给自己吃,不要忘了,整个乌孙都是咱们大王的,最好的就应该呈给大王……”

冯嫽说话说得冠冕堂皇,周围的眼线都没觉得有异常,倒霉的农家女低着头往外走,一路上也没人过问。

暮色降临,蒙古包周围点着几处篝火,负责烧烤倒酒的侍从们正在忙碌,等待表演歌舞的姑娘们抓紧时间练舞,都想着给大王留下最好的印象。

农家女低头弯腰捡着水灵灵的葡萄,冯嫽随手摘了一颗塞进嘴里,皮薄肉嫩甘甜汁多,可她却将吃了一半的葡萄吐出来,皱着眉头怒道:“什么烂玩意儿,居然是苦的,喂,你是哪个果园的,你存心来捣乱的是吧!”

“不、不会吧……”农家女哆哆嗦嗦也摘了一颗,刚要放进嘴里就被冯嫽打飞出去,“你以为我骗你的啊,听着,都照这样的拣,要一模一样的才行!”

农家女盯着冯嫽手里的那串葡萄,只有点头的份儿了:“好的,我知道了。”

“嗯,你先拣着,等你拣好了我跟你一起进去,免得那帮人胡乱抓你去打,你听见了吗!”冯嫽发现了常惠和师中,一颗心早就飞过去了。

可怜兮兮的农家女连忙应声,一手拿着冯嫽给她的范本,一手翻找起筐子里的葡萄。

冯嫽箭步如飞,趁人不备溜到常惠和师中身后,刚要开口叫他们,却听见常惠厉喝一声:“混蛋,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嗯?谁在偷听……”

常惠一把将冯嫽抓到面前,看清楚是她,又随即放手,尴尬地赔礼道歉:“原来是冯姑娘啊,你不声不响跑过来,我还以为是那几个眼线呢!”

冯嫽看了眼拎着酒壶的电线杆,不解地问道:“常大人,刚才你在骂他吗?他怎么了?”

“可不就是他么,老子不仅要骂他,还要杀了他!找死的东西,师大人问他话也不肯说,嘴巴硬得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常惠抬手要将酒壶打翻,被师中拦下。

师中淡淡地打量着面色惨白的电线杆,道:“被我们发现是你的不幸,你原本注定逃不过一死,但我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电线杆眼前一亮,感激涕零地重重点头:“多谢师大人不杀之恩!”

“你先别高兴地太早,我只是说给你个机会,又没保证一定不杀你。”师中警惕地打量着周遭,迅速说道,“你为须其格跑趟匈奴,两天一夜不眠不休就是你为了酒里的东西吧!你老实说,酒里下的是什么药,要给谁喝,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我们直接杀了你也省去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