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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祸水(218)

四大长老端坐于正殿之中,各怀心事肃然不语。风景川与风景文都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但论声势还是风景文略胜一筹,李氏家族与司马家族不相伯仲,多为朝廷重臣。而今,司马宇成公然反抗风景睿,司马家族必定不会继续支持风景睿了。只要风景川不与风景文争个高下,风景文便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

风景文指证风景睿弑父篡位如若有假,不仅株连李氏家族,司马宇成乃至整个司马家族都会受到牵连。此次风景睿若逃过指控,他绝不会心慈手软网开一面,必将威胁到他地位的障碍彻底铲除。联想到他初称帝时的暴戾,长老们不紧浑身一颤,风景睿得天下,势必在浮云国掀起另一场腥风血雨。

自然而然地,长老们宁愿相信风景文地指证是真实可行的,也不愿力保风景睿重回王位。

紧张严肃地审判即将开始,黄将军带来身体虚弱的风景睿接受盘问,斜倚在榻上的风景睿颈部包扎得密不透风,只能仰着脖子动弹不得的他显得格外笨拙,再也不复君王地威严。

风景文坐在四大长老身旁,便于呈上证物陈述供词。风景川与司马宇成立于黄将军对面,隔着正殿中央的风景睿怒目相视。金宝不是浮云国人,本来不被允许旁听,但她是找到血书的重要证人,四大长老破例准许她进殿。

金宝安静地坐在角落,见证改变浮云国历史的时刻。她不晓得四大长老地最终决定会是什么,但她坚信正义必能战胜邪恶。

偌大的正殿仅有十余人,除了当事还有浮云国各大家族的族长,他们无不屏息凝神仔细倾听长老们的每一句话。洪亮的回声激荡于半空,族长们的神情愈凝重,难以自控地出声声低呼。

四大长老简明扼要地阐述了风景睿地罪行,风景文随即奉上宋贵妃的血书以及象征她身份的翠镯,金宝也应景地道出现铁盒的经过。人证物证皆在,风景睿似乎难有辩驳之力。

族长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久未出声地风景睿扶着把手坐了起来。冷然扫向众人。清晰有力地说:“想要将朕治罪。仅凭一面之词就可信么?”

议论声渐止。风景睿清了清嗓子。刻意忽视颈部地痛楚。从容道:“朕乃先皇亲立地太子。诸位长老对此可有异议?”

四大长老相视一眼缓缓摇头。他们只是就事论事不能颠倒是非。

风景睿捂着胸口紧蹙着眉。痛心疾道:“如果先皇对朕继位心存疑虑。为何病危之时未曾修改遗诏?先皇驾崩前拉着朕地手千叮万嘱。交代朕时刻谨记不进则退不强则弱地治国道理。先皇费劲毕生心血征服琉璃国力压彩玉国。使浮云国成为三国之。不料。四位长老误信他人污蔑将朕全盘否定。初到京城就将坚守二十载地绩业拱手让人。朕实在是心寒哪!”

族长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四大长老。被风景睿挑拨得心有动摇。见状。其中一位白苍苍地长老连忙辩解:“今时不同往日。琉璃国与彩玉国日益强盛。王室也是当初不懂变通地无知之辈。以风氏一族所有兵力只能与甄氏宗亲打个平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败俱伤毫无益处。棠氏父子早有预谋摆脱浮云国地控制。定会趁机毁我风氏一族。难道。依皇上所见誓死拼杀不留一兵一卒就是顺应先皇之意?如此莽撞恐怕只会惨遭亡国!”

此言一出。族长们随即点了点头。风景睿眼看挑拨不成。继而又道:“无需四大长老提点。朕也不会甘冒亡国之险拼死抗敌。朕地意思是说。先皇已将王位相传。何需弑父篡位?血书所言实属可笑至极!试问。朕有何动机谋害先皇?”

四大长老稍作思量,话题依然围绕着血书:“皇上,宋贵妃被贬冷宫是否属实?血书的字迹做不得假,先皇钦赐的翠镯也无法仿冒,这些证据足以使人相信,宋贵妃临终之前记录下皇上的罪行,只为日后沉冤得雪!”

“荒唐,真是荒唐!”风景睿不屑一顾地昵向血书,“翠镯确实是先皇赐予宋贵妃之物,但有谁能证明宋贵妃所言皆是事实?况且,又有谁说字迹不能作假?撇开宋贵妃是否陷害朕不说,这两件物证都是何人现?在哪儿现?”

风景文心知风景睿必会胡搅蛮缠,既然他要找人对证,就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证物藏于铁盒之中,被宋贵妃埋于冷宫庭院,是宝中现!”风景文看向角落里的金宝,示意她复述一遍,“宝儿姑娘,既然皇上之前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详述当日现证物的经过!”

金宝恼怒地瞪着狡猾的风景睿,忙道:“好的,那天我在冷宫庭院散步……”

“朕要听的不是这些!”风景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朕只是被风景川险些勒断脖子,听力并未受到影响,事先编排好地陈词滥调听一百遍也是一样。朕且问你,你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又是因何擅闯王宫?谁将你送入宫?现证物之时是否另有人证?”

风景睿的逼问极其犀利,看似毫无根据却又至关重要。金宝怔了一怔,暗自寻思他打地是什么主意。四大长老迟疑片刻,不得已开了口:“宝儿姑娘,请你实话实说不得隐瞒!”

金宝惴惴不安地望着风景川与司马宇成,他们始终未有半点反应。

众目睽睽之下,她若是敢撒谎,风景睿定会当场揭穿。如果供词都有假,还有什么不能作假?风景睿这么问,料定她无法说谎。然而道出实情,四大长老及族长们就会认定风景川与司马宇成早有谋反之心。

风景睿得意地扬起唇角,示威性地扫向略显慌乱的风景文与面无表情的风景川,好笑地打量着紧握剑柄的司马宇成,向身旁地黄将军使了个眼色。如果金宝话中有假,立刻传来侍总管对质。

空旷的殿堂无人出声,时间仿佛就此静止,空气随之凝结陷入死寂。金宝只能听见心脏毫无规律地狂跳,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做才不会连累到风景川与司马宇成?

不知过了多久,金宝攥紧湿漉漉的手心,如同历经几个世纪。忽见司马宇成面向四大长老,拱手道:“禀告长老,是末将……”

“是他,就是他抓到我的……”金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指着不明所以地司马宇成咬牙道,“快说,亭亭在哪儿?你身为将军毫无怜悯之心,我们只是身家清白的普通百姓,又不是作奸犯科的万恶之徒……”

风景睿冷眸微凛,恨恨地盯着金宝,司马宇成皱了皱眉,不知所措地僵立原地。

金宝目光灼灼,走向四大长老与族长们,正色道:“宝儿来自何方姓甚名谁并不重要,我与好友亭亭只是平凡无奇的普通人。亭亭历来仰慕小王爷的风采,听说他因家族矛盾被皇上软禁,闯进宫只求见他一面,以偿多年夙愿。”

“为爱深陷的痴男怨女历来无惧生死,宝儿怜惜他地痴情,感叹之余与他一起夜闯王宫。虽说重金聘下几名打手,但却远远不是王宫侍卫的对手。我们刚入小王爷寝宫,就被四处巡逻的司马将军现,几名打手无一生还。”

“我与亭亭暴露行踪已无活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毅然冲进寝宫,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小王爷。孰料,等待我们的竟是将他软禁的皇上。搭上性命没有如愿,懊恼之余我出言顶撞了皇上,痛斥他不顾及手足之情。皇上大怒,命人将我押入刑房处以拔舌之刑。而亭亭就被皇上带走不知所踪。”

四大长老时而皱眉时而撇嘴,如此离奇地遭遇使人难辨真假,随即传来皇上身边的侍总管问个究竟。总管不敢欺瞒,证实金宝所言句句属实,亭亭是风景文的旧爱,皇上并未责罚而是带回寝宫。

此时,风景睿又急又气,懊悔自己贪恋美色放松警惕留下祸害。只怪当初没有将几个打手放在眼里,现在想来风景川也许就在其中。司马宇成假公济私放走了他,找来几具尸体复命,他竟没再追究,直到老刹和金宝失踪才引起黄将军地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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