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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爱你很久很久/若远,似近(51)

她看着他满脸的伤楚,紧了紧手臂,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喃喃地说:“霁远,我是你的,就算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你的,你的腿……我从来就一点也不在乎……我什么也不在乎,只要你……”

“可是我在乎……”他忽然开了口,声音暗沉而酸涩,有一丝她很少听到的软弱。“所以……不想让你知道我以前的样子。”

她已经停了的眼泪,突然又毫无预警地涌了出来。

是啊,她只是看了那短短两分钟的录像,对他的心疼惋惜便已经不知升腾了多少倍,他那样优秀完美的年少青春,便被上天无情地打断,就像在飞快的助跑以后,却在身体还没伸展到最高点时,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即便是搜罗多少词藻,她也表达不出这样强烈的心痛爱怜,只好不再说话,牢牢地抱紧了他,在他偶尔这样脆弱无助的时候,做他的支撑。

雨似乎有渐渐下大的趋势,雨丝渐渐变成了雨点,砸在手背上,很快便晕湿了一片。

“未若……”林霁远把她从怀里拉开,伸手替她擦了擦头顶的湿发。“雨好像下大了……”

“嗯,别站在这了,我们……”她清醒过来,转了头,刚想说“我们上车”,却发现他的车根本不在附近,倒是她的小车已经停在不远处的地方,大概是杨懿已经处理完事故,打发了人家,又把车开了过来。

“你的车呢?”她惊诧地问。“是不是杨师傅先开走了?”

他没来得及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往对面看了看,皱眉说:“他大概去调头了,应该马上就到……”

“你刚才怎么过来的?”她拽紧了他的衣袖。

“……走过来的。”他淡然地回答完,却忽然觉得那股强撑着的劲力褪去以后,本来就已经钻心的疼痛,一瞬间再也难以忍受。

她只是看着他煞白的脸色,想到刚才他不正常的气喘吁吁,便什么都明白了。

未若强忍着心痛,松开了扶着他的手。“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她刚一转身,便发现他身形一晃,似乎已经脚软得撑不住身体,只好赶紧再转回头,牢牢地扶着他,看他已经眉头紧锁,眼泪几乎又要泛滥。“霁远,是不是很疼?”

他像是已经无力说话,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

她手足无措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放开他,只怕他会站不住,要扶他走到车边,只是短短的十几米,却又怕他走不动。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揽紧了她轻声地说:“这样……很好。”

她伏在他耳边,语无伦次地说:“霁远,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腿疼……又那么伤心……”"

他却勉强着淡淡地笑了起来,摸了摸她有些微湿的头发。“你肯回来就好。”

她不再说话,其实她早已经明白,什么是非对错,在爱情面前,根本就无关紧要,谁先让步,也根本都无所谓。

未若着急地盯着慢慢密集起来的车流,总算见到了他的车。她扶着他慢慢地转身,感觉到他的右腿已经完全不能吃力,几乎半边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了自己的身上。

“未若。”他低头看了看她纤弱的手臂,牢牢地撑着自己,虽然腿痛得声音都已经发颤,却忽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你……现在……可不能松手……”

“嗯。”她点点头,又贴近了他一些,手臂搭上他的腰际:“现在,以后,我都不会松手。”

37

“乔小姐,的车没什么大事,不过,要送去修理厂把前盖修修,再重新喷漆。”杨懿见到两个人上车时亲昵的样子,早已经大跌眼镜,只好努力保持着职业性的镇定。“是的车钥匙。”

未若刚打算伸手去接,却听见个冰冷的声音:“扔掉。”他像是被忽然激怒般,声音里有些不耐烦。

杨懿伸到半的手停在空中,僵硬地看看未若。 “霁远,你的车还在里……”晃晃他的胳膊。

他明明已经痛得气喘吁吁,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死死地抓住车门上的扶手,话还是毫不留情的命令口吻:“车也扔掉!”

“那以后开什么?”大惊失色,只是出趟小小的事故,他便要剥夺以后开车的权利?“刚才前面那辆车好象出问题,越开越慢,也被它拖的越来越慢,等不及要超车才……”揪着他的衣角辩解。 “谁让超车的?种技术能在高速上超车吗?”他睁开眼睛瞪下,像是想坐直些,眉心却猛然皱,只好又闭眼睛靠回去。

“……”见他真的生气,又那么难受的样子,只好乖乖地认错:“我以后会当心的,可是……车总不能不要啊……”

他抿抿嘴唇,不置可否,只是火气像是小,又像是已经筋疲力尽,无力跟再理论下去。

又次不知所措,隐约觉得似乎应该要去开车,却又怎么舍得丢下他个人,犹豫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乔小姐,的车已经找拖车来拖,先送们回去,再帮把车修好,送到公司停车场吧。”杨懿看两个人的样子,已经明白未若和林霁远的关系,又见他们僵持不下,只好出来打圆场。

“好好好。谢谢啦杨师傅。”立刻头,接着转脸岔开话题:“霁远,还好吧?”

他不话,只是静静地摸索着座椅,找到的手握住,呼吸好像也慢慢平稳匀长下来,唯有额角还在细细密密地渗着汗水。知道他定还是痛得厉害,默默地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让他把脑袋放在自己肩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感觉到他整个人都似乎在微微的颤抖,也根本无法控制地,握紧的手,卷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段白皙的手臂,上面的青筋纷纷突起。杨懿发动车子前,从前座的手套箱里拿出个小药瓶递给未若。

“乔小姐,止疼药。”他的神情有些犹豫。“不过……林总从来都没吃过,还是上次他的哥哥和谢小姐非要让放在车上的……”

头,接过药瓶问他:“要吃吗?”

“不吃。”他坚决地摇摇头,好像在拒绝样非常可怕的东西。

“你这么疼……路上还有两个多小时呢……”看着他痛苦,又束手无措,只能到半便换成无力地哀叹,知道他不会改主意,沮丧地放下药,靠在椅背上,几乎又要哭,连自己也很鄙视自己,快要变成十足的爱哭鬼。大概是听出声音里的难过,他捏捏的手解释:“药……吃会昏昏沉沉,没办法保持清醒,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只想睡觉,……不喜欢。

他执拗的口气,像个任性的孩子,样长的段话完,已经出满头的汗。

“好好,不喜欢就不吃好,别话。”她说完,不自觉地咬咬嘴唇。

他宁愿清醒地疼痛,也不愿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这样倔强的人,是怎样熬过么长时间的无奈挣扎的?仿佛离得他越近,心疼的泪水便越多,次次地浸没的心,皱缩成团。

他们路都没有怎么话,未若能感觉到林霁远的状态似乎慢慢恢复正常,额上的汗水,渐渐地少,紧捏着的手,也慢慢地松些,只是轻轻地跟十指交错着。可下车的时候,他只是略微移移身体,便立刻皱起眉。

先下车,拉开车门对他伸出双手,却看见他摇摇头:“我自己可以。”说着,便慢慢地扶着车门站起来。

她悬着手臂怔片刻,刚才那个倚在肩头,有些孩子气的林霁远,只是瞬间,便又消失无踪。挽着他的手臂,却不再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只是发觉他的手,仍然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他开门进家,才像是微微地舒口气。 “霁远,好没有?”又担心又内疚,有些底气不足。

他只是皱眉头,打量下:“头发还没干,先去洗个澡吧,别受凉。”未若还没来得及反映,便已经被他拉进洗手间。

“我……”她支支吾吾的,有些扭捏。 “还等我帮你脱衣服?”他站在门边,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立刻关上门,心跳紊乱,满脸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