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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共潮生(15)

手机响起,是他的短信。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嗯。”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时间隔得太久,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几个小时前告诉他我回来了。正好睡不着,我便打电话过去,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我改发短信“这么晚了,早点睡。”

过了五分钟,还是一个字的回应:“嗯。”

原来他还没有睡,却不接我的电话。我握着手机,迷茫的站在阳台上,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手机上他的名字,竟觉得生疏的很。

第二天天阴的像是要压在地上,我陪刘黎来到附近的一家大医院,因为是过年,医生和病人都很少,雪白的走廊上空空如也。

医生早已见怪不怪,检查完,头也不抬得问了句:“要还是不要?”

“不要。”刘黎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那你可以选择药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药流副作用比较小一点,但是如果没有完全打掉的话,可能还是要动手术。你是第一次怀孕?”四十几岁的中年女医生,说起话来飞快,简略的像是超市里购物。

“嗯。”刘黎点点头。

“那药流成功率应该不错。你考虑一下。”医生转头写病历。

我们拿了药回家,按照医生的嘱咐,先每天两次定时吃药,三天后去医院。

这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刘黎吃了一个劲的吐,连喝水都吐。她每每奔到洗手间大声的呕吐,脸扭曲的像一团麻花,而吐完了,便是一脸的严肃,毫无表情的又回到床上躺着,手捧着PSP看韩剧,就这样行尸走肉般的度过三天。

我总想找她说说话,可她对我一直爱搭不理,这几天她仿佛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冷若冰霜,却从没表现过难受伤心。

三天以后,我陪她走出医院,那个不小心投错了胎的宝贝,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似乎我比她更加难过,看见路边的小孩,也忍不住眼圈发红。

回到家,我盛了早就准备好的鸡汤给刘黎。她坐在桌边,拿着汤勺,久久没有动静。

“快喝吧,一会凉了就油腻的很。”我劝她。

她没有说话,汤碗里溅起一滴滴的眼泪。

“没事了,没事了。”我拍着她的背,胡乱安慰着她。她仍然吧嗒吧嗒的无声的流着眼泪,很快整张脸都是泪痕。

“我累了,去睡一会。”不知哭了多久,她擦了擦眼泪,往房间走去。

我去洗手间帮她拧了条热毛巾,把脸擦擦干净,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

这几天一直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思跟江海潮联系,我想了想,开电脑上MSN,发现一条他的留言。

“越越,你快点回来吧。”

时间,刚好是我回来的那天下午。一直没有上线,所以刚看见。

我打电话给他,小声地说了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沉默了一下说:“等你那边没事了,就来找我吧。”

“好。”

“别把自己累着。”

“我知道。”

他似乎情绪不高,我也没什么心情打情骂俏,两个人都闷闷的挂了电话。

我拿着一支笔,无意识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爱情,有时候比一根琴弦还要脆弱,说断就断,啪的一声,便能分成两半,谁能想到,它曾经是钢丝做的呢?

那天以后,刘黎就好像忘了这回事,忘了陆言飞这个人,也从来没有哭过伤心过。我们有默契的忽略着它,她也慢慢的恢复了以前爱笑爱闹的样子。

第13章

过完年没几天就是情人节,学校还没有开学,我有些犹豫,情人节这样敏感的日子,万一出去约会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刘黎?谁知道前一天早上,她就跑来跟我说:“花月夜,明天晚上我不在家啊,你呢?”

“你去哪?”

“有人约我呗。”

“你……”我指指她,很惊讶。

“出去坐坐而已,老娘我这次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了。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他只说来接我,我不知道他打算去哪里……”他一向乐于安排这种事情,我只要乖乖的跟他走就可以了。

第二天下班,他很早就来了。天还没有全黑,他站在楼下等我,夕阳拉下长长的影子。

本来不觉得多想他,但看见他的身影,思念忽然像巨浪一般卷起我,毫不顾形象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他圈紧我,力大的几乎令我窒息。

“有东西送给你。”我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什么?”他三下五除二的撕开包装,像个猴急的孩子。

“看了就知道了。”我一直忍不住在笑。

是一只米老鼠手表。黑色的表带,圆形的表盘,看起来正常无比,表盘的中间,却是一只笑模样的米奇脑袋,非常可爱。我第一眼看见这只手表,就琢磨着要买来送给他,好好看看他脸上尴尬的表情。平时他的衣服都是深色居多,冬天都是大衣衬衫西裤,清一色的质地优良,搭配的一本正经,完美无缺,特别是上班的时候,更是有时候西装笔挺,跟我出去,也最多穿牛仔裤针织衫,仍然都是深色,这块手表,完全就是买了来逗他的。

他果然愣了一下,睁圆眼睛看着我,我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还不忘问:“喜欢么?”

他拿起来,戴在自己的手腕上,端详了半天,点点头说:“喜欢。”一脸憋笑到内伤的痛苦表情。“但是你……”他一边说,一边掐着我的脸颊,我整个人被他压在车上,动都不能动。

“说,为什么这么多坏心眼?”他低声地骂,声音里却都是甜蜜。

“从小就坏,是你自己看走眼了。”我笑着说。

“噢?”他一边说,一边把一只手伸进我的大衣里,开始挠我腰间最怕痒的地方。我当场就开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扭来扭去也摆脱不掉。

“以后还敢不敢使坏了?”

“敢……”纵然快喘不上气,我还是坚决不认输。

“还敢?”我里面只

穿了件很薄的毛衣,他的手已经伸到毛衣下面,温暖而干燥。

“……就是……敢……喜欢你才捉弄你啊……”我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手改变了姿势,揽在我的腰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叫了一声“越越”。

我抱着他的脖颈,他身上有松木沐浴露的味道,我已经习惯,并且爱上这种淡淡的香味。

“海潮,我想你。”我从未如此强烈的渴望牢牢抱住眼前的这个人,永远不要放开。

“我在这儿。”他一边说,一边亲着我的脸颊。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找到我的嘴唇,淡淡的刻下一个吻。

“走吧,天都黑了。”他帮我拉开车门,绑好安全带,转身走到另外一边,发动车子。

我们上了高架,一路往城外开。高速上的车子很多,路况不好,他只能慢慢的跟着车流磨蹭,一脸的不耐烦。

“我们去哪?”我摸不着头脑。

“佘山。”他一边在车流里左突右冲,一边说。

“好远哦……”我小声地说,心情却很好。

“那是,找个穷乡僻壤,好把你卖了。”他笑。

“我?还不如把你这辆车卖了更值钱。”

“倒也是。”他点头表示同意。我拿起纸巾盒敲他的脑袋,他一把夺下来,放在自己这边,瞪着我说:“别给我砸坏了,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样东西。”

我看看hellokitty粉色的盒子,看看他手腕上米老鼠的手表,觉得自己真是很坏。

“海潮。”我看他的侧脸,车里很暖和,他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

“嗯?”

“没什么,随便叫叫。”

他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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