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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共潮生(34)

“不许走。”他一把拉住我,手指收紧,仍然是余怒未消的样子:“你说过不跟我分开的,不许走。”

“好好,不走。我去帮你弄点冰敷敷好不好?你还在发烧呢。”我碰碰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大概是发烧烧得糊涂了,

“不行,你要溜掉的。”他把我塞进被子里,牢牢圈住。

“我不溜,你这样压着,我都透不过气了。你放开我,睡觉吧。”生病的人,真是得罪不起。

他放开压着我的腿,胳膊仍然不客气地压在我的胸口。“不睡,就是不睡。你陪我聊天。”

“好好,你想说什么?”我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随便。”

“嗯,那就说说,Maggie是谁?”

他的脸色因为发着烧,白里透红,倒是很好看,听我问这个问题,他的眼神飘忽了两下。“是我的初恋情人。”

“噢,原来老情人要来找你啦?”他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没有故事,我心里并没有一丝芥蒂。

“她在美国念书,只是回来探亲。”他的脸贴着我的肩头,温暖的不正常。

“你心虚啦?”我笑。

“谁心虚了。我困了,想睡觉了。”他不肯承认。

“那你跟她见面的时候带上我好不好?我就偷偷看看,我到底比她好在哪里。”我继续揶揄他。

“看不出来的。喜欢你就是喜欢,没道理的。”他认真说了两句,就不再说话,默默的睡了。

他睡着的时候样子很乖,因为感冒鼻子不通气,嘴唇有一点点张开,可以看见白白的牙齿,很奇怪,他抽起烟来那么凶,牙齿却一点也没有变黄。房间里开着一盏小夜灯,灯光柔软的落在他的脸上,看着他的侧脸,我不自觉地微笑着。原来爱一个人,真是没道理的。我越来越觉得,中间那两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是这样甜蜜的相爱着。

第25章

他的病又过了两天才好,我们在酒店里住了三个晚上,他在酒店的房间里都是用一条腿跳的,我只能跟在他身边扶着他,嘴里嘲笑他像个演杂技的,心底却跟着他的每一步,上上下下的颤抖着。我仍然每晚睡不着,好在白天也不是很忙,就没有跟他抱怨过。

“越越,醒醒。”有人拍我的脸,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是刘黎。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今天早上没有课,我是到她家里来看她的。“我说,你是来看我,还是来我家睡觉的?”

“这两天晚上没睡好。”我不好意思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揉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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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潮蹂躏你了?”

“呸,你真是……他生病了,我这两天陪他呆在酒店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怎么会?不是高档酒店来的吗,难道有虫子咬你?”刘黎知道我一向最嗜睡。

“不知道啊,心跳得难受。”我也很莫名。

“估计是你跟雪季八字不合。”大概是看相书给孩子取名看多了,刘黎竟然学会了封建迷信。

“你胡扯什么,酒店还有什么八字。”我白她一眼。怀孕以后她胖了一圈,本来的瓜子脸变成了苹果脸。“你好象又长胖了。”

“无所谓,宝宝健康就好,我胖就胖呗。”她耸耸肩,拿起桌上的酸奶大喝特喝。“等你怀孕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一个大人就够我受的了。江海潮的儿子,不知道得有多皮呢。”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他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来。

“瞧你那花痴样,就算人家长的帅,你也不用一提到他就笑成这样吧?”

“对了,有正事跟你说。”我决定不跟刘黎计较。“把你妈祖传的煲汤秘方传我一份。”

刘黎看了我两眼,叹了叹气:“那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福气。”一边说,一边去了书柜,拿出厚厚一个硬皮本子。听说这就是刘黎的外婆传给她妈,她妈又传给她的秘方,只是这大小姐,估计从来没有用过。

不知道是这本秘方真的神奇,还是我有作厨娘的天分,我揣摩了半个月,竟然慢慢的,能让这个大少爷每天下班回来都先往厨房钻。

“越越,你每个月能赚多少钱?”他一边喝汤,一边打听。

“学生的学费大概七八千吧,琴行的收入不稳定,没法算。”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低头继续喝汤。

“干嘛?查我的帐?”

他摇摇头,摸摸我的脑袋:“本来还想说让你给我做专职保姆的,可你赚得那么多,我请不起。”

“江海潮,我现在不但没收你钱,而且比保姆强多了吧?”我每天挖空心思,结果被人当成保姆?

“那当然,保姆不会每天晚上抱着我睡觉。”

我决定不理他,转身去厨房。

“别生气嘛……”他一路跟着进来。

“我哪有那么小心眼。”我笑着转身把准备好的便当递给他。“去放进冰箱里,明天上班记得带着。

“是什么?”他好奇的打开来看看,眼里闪过惊讶的神色。“给我的?”

“是啊,反正晚上都要做饭,干脆多准备点,给你明天中午吃,省得你一忙起来,就随便糊弄。怎么,总经理带便当很丢脸?”

“越越。”他激动地抱住我。“谢谢你。”

我哪有什么,值得他谢。

他一向忙碌,最近更是夜里也睡不好,常常能感觉到,他小心的翻身,怕吵醒我。

看着他的脸色,憔悴,却对我淡淡的微笑着,我一阵一阵的心疼,又无计可施,怎么问他,他都只说是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忙得不可开交,自然脸色差。我知道自己能为他做的并不多,除了多体贴他一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在他睡不着的夜里抱着他。

开了学以后,我的课渐渐少了下来,秋天一向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只可惜上海的秋天,一向被夏天和冬天挤在中间,短的可怜,有时还有连绵的细雨,空气湿嗒嗒的,秋高气爽的日子,很少。

“亦越,我有事要跟你说。”袁非这天下了课却不走,在琴行里坐着,顾左右而言其他了半天,才切入正题。

“怎么了?”他一脸严肃,我不禁有些紧张。

“我要出国了,德国,柏林音乐学院,我有个老师在那边,可以帮我申请到全额奖学金。”他说的,好像自己要离家出走一般凄凉。

“那很好啊。学钢琴,还是去欧洲最好了。”我确实挺为他开心的。

“我的课帮我取消一些吧,我要尽快学德语,早点考完试过去。”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开心。

“没问题。要恭喜你啦。”我看着他沉思的表情,忽然想到了。“那你的女朋友……”

他露出一丝苦笑:“还没跟她说。估计,是要分手了。”

我低头。他这一去,没有五年回不来。这样长距离长时间的恋爱抗战,任谁估计也坚持不下去吧。

“那让她跟你一块去?”

袁非摇摇头:“她是学中文的,现在工作又不错,怎么可能去德国?”

我们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静静的坐着。

“她应该会理解你的。你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安慰他。

“希望如此。”他仍旧低着头,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可我也舍不得她。不知道怎么办。”

其实,我如何不知道,有些事,说起来轻巧,做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这种痛苦。

有快递员来敲门,送给我一个小小的信封,没有寄件人的任何信息,我放在一边,暂时不想管它。

“我先走了,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跟她开口。”袁非愣了很久,才站起身来。

“袁非,祝你好运。”我无力的安慰了他一句,自己都觉得像是敷衍。他笑着点点头,脑袋仿佛有千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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