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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城南(11)

作者: 落落五千 阅读记录

“鹿鸣,你。。。”

鹿鸣一手刀劈下。

甚至都说不出过多的词语,她便昏昏沉沉地晕死过去

安南都护,在大军后观视着城墙上的一举一动。

“城墙上射箭者谁?”

“回禀都护,射箭者乃逆贼王虎义子黎贝”

“可惜了这等的少年英雄,偏偏去做了那逆贼的义子”安南都护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掂了掂手中的两个山核桃,慢条斯理地说道,“此人必死,传令下去,谁得黎贝项首,赏千金,升官一品”

“是!”

☆、一人心动难开口

黎贝被鹿鸣敲晕带走了。

眼下的形式很不容乐观,鹿鸣将黎贝、黎权带离了宁州城,鹿鸣早在王虎入驻宁州城之后,便在离宁州府不远的少鑫买了一处屋子,现下正好可以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混蛋养伤。

黎贝一直处于半清醒半模糊之间,甚至连梦也没有怎么做过,她只感到在不停地颠簸,在颠簸之后又归于平静。

鹿鸣坐在黎贝的身边,喃喃道:“这处房子本来是想给自己养老用的,这么就养了你这个听不懂人话的笨蛋。”

黎贝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她的身边,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是鹿鸣,也只有这个手不能提剑的无用书生会在这么一个紧急的情况下还在她的身边看护她。

黎贝勉强地睁开眼,她轻咳了两声,将鹿鸣的视线吸引过来,鹿鸣转头,一不小心却将目光与黎贝对上,“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虎叔他们呢。。”

“我不知道,你伤势沉重,我先带你回来了。”

“回?”黎贝往四周转了一眼,“这里不是宁州。”

“对,这里不是宁州,这里是少鑫。”

“少鑫?”黎贝惊到“我为何会来此处?”

“宁州城的形式实在是严峻,你的伤势严峻,不能久居宁州”

“那虎叔——?”黎贝担心地问起王虎的状况。

鹿鸣心知王虎凶多吉少,但他担心黎贝的伤势恶化,也只好违心地说了一句:“吉人自有天相,你总该相信你的虎叔吧!”

黎贝却不相信,“这么危险的情况,虎叔还喝了酒,不行我要去看看虎叔!”黎贝翻身下床,却牵动了肩口上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黎贝被疼痛一拉,瞬间跌坐在床上。

“你伤成这样,去了不也是给你虎叔添乱吗?好好呆在这里养伤,伤养好了,才可以给你虎叔帮忙!”鹿鸣将黎贝推回床上,又帮她仔仔细细地压好了被子。

黎贝看着鹿鸣,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过了许久才低低念到:“好。”

鹿鸣似乎也没有听到,他的手放在黎贝的额头上,抚摸着,用一种常人耳朵难以捕捉到的话缓缓开口:“我对你有话想说。”

黎贝此时的听觉倒是很好“什么话?你最近很奇怪啊,什么话直说吧!我不怕!”

她拿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鹿鸣,鹿鸣被她的眼神盯着耳根发红,“我要对你说的话就是,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黎贝问道:“就这样?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没有!——!”鹿鸣现在不仅仅是耳后根红了,连头带脖子的都红了个透。

“书生!你的脸红成这样,你一定是心虚了,有事瞒着我!”黎贝急忙又起了身“是不是虎叔出事情了?”

鹿鸣一听,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霎时间又凉了回去,“不是你虎叔!”

“那是什么?”

“你。。说了,你。。你也不懂!”

“书生!”

鹿鸣却是不再回答了。

鹿鸣布置的这房子刚刚好,就是刚刚好的不大不小不显眼,他的房子在少鑫城里的道路两边,在一排的房子间没人会关注的这么一间小小的民居。

黎贝、黎权和鹿鸣便在此处居住了下来。

少鑫虽距宁州府不远,但宁州府的消息被官府封锁地紧密,连战了几次鹿鸣都探听不得。

鹿鸣在市里的酒楼喝着茶,一边又竖起耳朵听着酒楼里的人在高谈阔论。

“听说宁州还在打”

“还在打?干脆朝廷把那小小的宁州给王虎得了,现在打来打去的,苦的还不是百姓”

鹿鸣一边听着,一边小口品茗口中的茶。

今天还是没有一点儿消息,他也不禁有些着急。

他今天就着一碟瓜子一壶茶在这酒楼里做了一天,伙计看着也有些不爽,赶人道,“没钱来什么酒楼嗑瓜子啊,一壶茶一碟瓜子就想在店里坐一天,不点菜就滚出去!”

鹿鸣不想多生事端,拱手谢罪“抱歉啊,家里的婆娘过于凶悍了,让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伙计凶悍的神色这才缓和,“早说嘛!我家的那个也是凶巴巴的,多吃两口饭也要说,我懂你!再帮你上壶茶?”

鹿鸣谢道,“那就多谢兄台了!”

“婆娘。”鹿鸣自己又念了一两次,不禁发笑,笑了起来——如果她知道会怎么样呢?

鹿鸣在夕阳西下时才回了他们的房子了,准备生火做饭,却见黎贝用着她的左手拿着锅勺在锅中上上下下地翻腾。

“黎贝,放下,我来做就好了!”

“你做的不好吃,我来做。”

鹿鸣见黎权在灶肚烧着火,黎贝娴熟地切着菜,她一只手将锅盖打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了,”说着把锅盖递给了鹿鸣,一声“拿着”又把她切的白菜全部搅了进去。

一会儿的功夫,白菜咸肉粥就做好了,黎贝吩咐鹿鸣去扒开灶底的灰,鹿鸣呆呆愣愣了好一会才道好,一伸手又迅疾地缩了回来,“嘶——好烫!”

“没有用的书生”黎贝笑道,用旁边的竹棍轻巧地拨开盖在一个小铁锅上的灰,拿着抹布将锅耳擦干净,把那小铁锅一只手便搬了出来,一打开锅盖,里头尽是香喷喷的芋头。

鹿鸣不由惊叹“黎贝你真的好厉害啊!”

黎贝轻笑一声,“你若是能在我射箭时说出这一番话,我会比现在更高兴!”

比现在更高兴,鹿鸣咀嚼着黎贝的一番话,——比,现在更,高兴?

她的意思是——?她现在被我夸奖很高兴?

鹿鸣有些小得意,一天毫无收获的沮丧的心情被一扫而空。

接连几日,鹿鸣都去酒楼坐着,伙计也不赶人,可是对于前方的消息,他依旧一无所获。

八月了,两军交战粗略估计也有十来天了,前线终于传回了战报。

大宁朝军队大获全胜,宁州府——破!

“那虎叔呢?”黎贝重穿回铠甲,准备前往前线搭救王虎。

“黎贝,快脱下这身铠甲,前方这么乱,你去了也没有办法!”

“可是虎叔他——!你照看好狗儿,我去前方观察一下情况!”

“你回来,你想去送死吗?回来!”

黎贝没听鹿鸣的挽留,驾一匹快马便向宁州府赶去。

黎贝心里焦急但总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这大概就叫作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自嘲地想着,又快马加鞭地赶向宁州,却在宁州府远处便停下,一拉马头又往回跑去——

她在宁州府城墙之下见到了她今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一面——王虎,头悬城墙!

黎贝在确定王虎死后,一丝没有留恋,在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将铠甲遗弃,凭着记忆,在日落前赶回了少鑫。

“书生!”黎贝下马喊到。

鹿鸣正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切菜做饭,他见黎贝回来不着战甲,又不带喜怒的表情,有些疑惑,“表哥他——还好吗——?”

“死了,头挂在宁州府城墙上示众”

“那——”

黎贝打断了他的话,“我很想哭,可是我没力气哭,我也哭不出来,虎叔是他自找的,眼下着急的不是伤心而是清数我们剩下的人”

黎贝一派镇静,看不出表情,“书生,虎叔曾经跟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