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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男友自杀后(3)

作者: 红领巾的接班人 阅读记录

胡天寻着两人的背影走了过去,许之羽正带着何惜打魂斗罗。

胡天站在何惜身后,偷瞄许之羽的脸色。见他黑沉着一张脸,最后还是没敢把多余的游戏币送给何惜,心想这次没用完就留着下次用。  

何惜和许之羽两人打得起劲,胡天也手痒起来,他霸占了最后一台机子,大放狂言说要虐哭何惜,让他跪着叫爸爸。

何惜人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快。魂斗罗他打了几把,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之后就越玩越顺手,那技术堪比老手。

狠虐了胡天一顿,何惜甩手不玩了。他觉得没意思,让许之羽带他去玩玩别的。

胡天拉着何惜不让走,他憋着一口气,说什么都不肯起身,硬是要赢一把这事儿才能完,否则谁说话都不好使。

没办法,何惜只得坐下,陪这个幼稚鬼开始一场又一场新的厮杀。

一连又打了十几把,每把何惜都赢得不费吹灰之力,实在是无聊透了。

最后许之羽给何惜使了个眼色,那一眼无比默契。何惜心领神会,故意放水让胡天赢了一把,这才挽回了他那岌岌可危的尊严。

满满一个下午,三人横扫整个游戏厅,虐得一干同样是逃课前来的小学生哭爹喊娘。最后何惜上下抛着手中仅剩的两个游戏币,苦口婆心教导他们:学校不可怕,游戏厅里的人心才复杂。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不早了,何惜家里人管得严,放学后没有特殊情况必须五点前到家。

眼下已经接近四点半,时间再耽误不得,他手里还剩两个游戏币,何惜就弹无虚发地夹了两个娃娃。

一只猪和一条狗。

那只猪送给了胡天,狗送给了许之羽,权当他们陪玩一个下午的谢礼。

许之羽和胡天将何惜送到楼下,何惜站在楼梯上向两人告别。他笑得两只眼睛都弯起来,睫毛卷翘,周身好像都开满了花儿,就那么一边挥手一边消失在楼梯口。

胡天怀里还抱着那只猪,神色呆滞目送他离去,那模样傻透了。

这之后,在许之羽的媒介作用下,何惜渐渐融入了他们的小圈子里。

青涩的少年不懂情爱,胡天不知那时涌动在心间的悸动代表着什么,不知道目光为何总是追随着何惜。

他也不明白在知晓何惜与许之羽的恋情之后,为什么会半夜从家里,步行到这个早已客源稀少的游戏厅,用那天没来得及用完的游戏币夹了一个晚上的猪。

咖啡馆里又来了一位客人,推门的动静唤回了胡天的思绪,他叹了一口气,悄悄抚平眉间的皱褶:“现在想起来,我年轻时候真是蠢得可怕。”

何惜撑着下巴看他,调侃道:“是啊,你肯定还不知道,我送你那只猪,是想暗示你,你蠢得像它一样。”

胡天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神色渐渐认真起来,他正襟危坐,像一个等待评委裁定的选手:“何惜,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会不会考虑一下我?”

何惜嘴角的笑还没收回去,他垂下眼:“抱歉,我目前还没这个打算。”

☆、付一卓

和胡天分别后,何惜接到了许佳期的电话。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别扭的性子,明明心里惦念着许之羽,却不肯回来看一眼。

许佳期和许之羽是一对双胞胎兄妹,从小相依为命,爹不疼娘不爱,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按理说这样的一对兄妹关系应该很好才是,但他们两个生有间隙。何惜作为一个外人,不好逾越,只在偶尔谈论起这个话题时劝说上一两句,更多的就不会干涉了。

许佳期原本音色清亮,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失真。她先是和何惜互相问候了一堆有的没的,浪费了十几分钟,才别别扭扭地聊到正题。

“何惜,你今天去看过他了吗?”

外面下了大雨,何惜的鞋袜里全是雨水。

他把鞋脱在门外,光着脚进了屋子:“看了,帮他打扫了一下,带了水果,还给他烧了纸钱,双人份的。希望他能看在我辛苦了一天的份上,今天晚上让我睡个好觉吧。”

许佳期试探道:“你最近还会梦到他吗?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何惜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他揉了揉太阳穴,沉吟片刻,才道:“佳期,有的时候,忘不忘得了是一回事,它放不放过你又是另外一回事。我现在被死死抓住了,你还记得他死之前箍在我脚上那只手吗?那圈淤痕现在还没散,现在我都能感觉到疼。”

何惜用手指将脚腕握住,低声道:“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就在哪里看着我。”

许佳期沉默了许久,何惜也缄默不语。等回过神来,通话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许佳期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何惜认为,这饱含歉意的话他自己可以说,许之羽可以说,甚至胡天和付一卓都可以说。

唯独许佳期,这三个字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来。

因为那些如线般理不清的过往,还有亢长的回忆,这一切都不该由许佳期来承担。

她从头至尾,都不曾参与到其中,只是一个局外人。

何惜回信:“这与你无关。”

或许是喝的那杯牛奶起了作用,何惜晚饭过后就开始哈欠连天。他在浴缸里放水泡澡,一边念叨着不能睡不能睡,一边倒床不起。

何惜的愿望落了空,许之羽今天还是没有放过他。

他“看”到自己又出现在那间出租屋,许之羽坐在矮几旁摆弄着新鲜的水果。

许之羽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脸上带着笑,嘴里哼着歌。

何惜听出来,这是许之羽生前最喜欢的歌,叫做【血腥爱情故事】。

“不要还给我,不要还给我……”

哼到这里,许之羽凑过去亲吻何惜的眼帘,将他的睫毛舔得湿漉漉地,叹息般道: “你今天送来的水果我很喜欢,东西我都收到了,我很高兴。”

顿了顿,继续到:“我看到胡天和你一起来的,你们走后胡天和你说了什么?”

“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什么?嗯?”

在以往的梦境中,除去那句“我不走了”,何惜从不开口。

许之羽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并不介意他的冷漠,通常都会自顾自说下去。但今天不知为何,许之羽那双眼睛饱含执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询问,似乎一定要听到回答才会罢休。

许之羽看着何惜,何惜盯着别处,两厢对峙,一个死不张嘴,一个势要回应,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何惜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就连头发丝都和他本人一样,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因为睡觉前在床上滚了一圈,发尖此刻正四处乱翘着,颇有些怒发冲冠的架势。

许之羽看着看着就有些忍不住想笑,觉得他怎么浑身上下连头发尖都可爱得很。这么一想心顿时像是被放进了温水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许之羽再也舍不得对他软硬皆施地逼问了,举起双手投降。

“那好,我错了,我不问了。”一边认错,许之羽一边死不悔改地拨弄着何惜的鬓角,嘴里念念有词“你头发长了,该修修了,就剪到这儿”他用手比了一下,说:

“这个长度最适合你。”

许之羽轻飘飘的一句话,何惜听了心里翻江倒海地不舒服。

许之羽从来都是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后,他什么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

头发该剪了,剪多长,何惜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用不着许之羽事无巨细安排得明明白白。

有时候太过沉重的爱,只会成为负担。

何惜越是琢磨越是气闷。他见许之羽还在自己头上作乱,并且有不肯离去的趋势,忍不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何惜道:“你不是想知道胡天说了什么吗?”

“他叫我忘了你,还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让我考虑考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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