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初恋男友自杀后(4)

作者: 红领巾的接班人 阅读记录

以前只是听别人提起鬼压床,何惜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可昨晚把许之羽惹怒之后,何惜算是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回。

明明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明明就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好像有人压在身上,死死缠绕。你只能被他蒙住双眼,摁住眼皮,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

那一刻,何惜心中无比恐慌。他害怕自己永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梦境中,没有人知道他在黑暗中求救,就没人会去救他。

幸好,就在何惜感觉自己胸腔中的氧气耗尽,将要气绝人亡的前一秒,闹钟突然铃声大作,在寂静的卧室中格外醒神。

何惜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肺叶紧缩的窒息感余韵尚在,他十指微颤抚上额头,摸来掌心一把冷汗。

何惜惊骇之下把枕头被子全都扫下床,抱着震动个不停的闹钟走到阳台,对着朝阳深呼吸了好几口,才逐渐镇定下来。

一直坐到六点半,街道上有了行人,早晨的冷空气冻得他发蒙,只好恹恹儿回到房间,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往被子里一钻。

他发现手机里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许佳期发来的。

“何惜,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要结婚了,就在这个月底,你一定要来。”

结婚?

何惜怀疑自己睡迷糊了,许佳期这丫头什么时候有对象了?都没有跟谁知会一声,就连何惜都不知情。

便忍不住打电话确认一下真实性。

现在的年轻人没有谁会像何惜一样早起,许佳期接到来电的时候,还在被子里会周公,她没好气,嘟嘟囔囔地抱怨。

何惜安抚了几句,总算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两人这才说到正题。

“是啊,是结婚,你没看错,我也没疯!”许佳期搔搔头皮,乌黑的长发在床上摊开,像是海藻一般柔顺。

何惜又说了什么,许佳期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也不是瞒着你,没多久,就上个月的事儿。”

“怎么认识的啊?哎,你可别装傻,上次我给你打电话,你说我哥走后,希望能有个人好好照顾我,那个时候正好他在追我,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试试看。” 

许佳期伸了个懒腰,把关节拧得咔咔作响:“放心放心,我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我想明白了啊,我不小了,不能等了,我等了五六年都没什么盼头,再过两年,我就成老姑娘没人要了!”

何惜听着她叽叽喳喳,似乎很有分寸的样子,但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唠叨过。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但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慎重考虑,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不能马虎。”

何惜绞尽脑汁,苦口婆心劝导许佳期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他自己一个把初恋谈得生离死别哭爹喊娘还乱七八糟的人,情商也不算高,现在却像个恋爱达人一样,在这儿条理清晰地帮许佳期分析利弊。

典型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许佳期闷在被子里,还没睡醒,带着点鼻音,敷衍地嗯一声啊一声,很明显没有听进去。

何惜察觉到后就不再自讨没趣,简简单单收尾。

许佳期揉了一把眼睛,下床,一把拉开窗帘。今天是一个好天气,不潮不燥,很适合和爱人一起出门游玩。

“你放心吧,他对我很好,也很爱我。”

——至少比你爱我。

不在一个城市真的非常不方便,有事也只能通过电话联系,看不见也摸不着。尽管许佳期再三保证,但何惜还是不放心她和别人玩闪婚,当即订了下午的机票,准备亲自去考察考察。

他没有告诉许佳期这件事儿,想搞突袭,只有这样才能看出男方真正的人品。

但是不通知许佳期,落脚地又成了一个问题。他有点洁癖,住不惯酒店,想了想可以打扰的人之后,就联系了付一卓。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天都黑得差不多了。何惜一出安检口,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一回头,付一卓迎面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修修修,漏了好多标点符号……

☆、包容

付一卓是一个非常斯文的男人。

他的性格沉稳,是许之羽诸多朋友中最靠得住的一个。以前何惜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都喜欢找他,渐渐的,这已经成了一个难以改掉的习惯。

上一次碰面,还是去年的国庆节。

受付一卓的邀约,何惜背着画板和为数不多的行李,与他一同坐上去往西藏的列车,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旅行。

眼下已是又一年的初春,算算日子,他们已经有两三个月没见过,但这并不足以令他们生疏起来。

付一卓一看见何惜,就走上前抱了他一下,怀中带着来不及褪去的寒意,看来是匆匆赶来接机的。

何惜带的行李不多,一个手提箱就能装下。尽管如此,依付一卓这样习惯照顾人的性子,还是不容推辞地接过行李,在前面带路。

何惜两手空空,两人一路闲聊,停车场离机场大厅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何惜上车系上安全带,付一卓把空调打开。

早上接到何惜的电话后,付一卓就订了晚饭,地点是何惜吃过一次就赞不绝口的湘菜馆。

何惜刚拉开椅子坐下,热乎乎的菜就全都上齐了。看都不用看,何惜就知道都是些什么菜色,他不得不再次感叹,付一卓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男人。

一边吃,何惜一边向付一卓说明了这次的来意。

付一卓表示非常惊讶,他和许佳期住在同一个城市,坐公交也就几站的距离,竟然没从许佳期口里听到半点风声。

两人互相抱怨了几句许佳期不讲义气。付一卓一个平时沉默寡言得要死的男人,这时就坐在何惜身侧,一边帮他夹菜倒水,一边陪他一唱一和。

听到何惜说要去逮人,付一卓动作一顿,脸上带着点微妙的笑意,打趣道:“嗯,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想法,要不要我赔你一起去?”

何惜最受不了他这个表情。好像看着自家不懂事的小孩胡闹,无奈又宠溺。

被这个眼神看着,何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什么叫陪我去?许佳期不是你妹妹啊?你和许之羽俩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可不得多帮忙看着点许佳期吗?”

说完,他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我宣布,今天先休息,明天正式行动!”

付一卓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兴致不是很高,看样子对许佳期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

吃饱喝足,何惜大爷般背着双手和付一卓在马路边上遛弯。等肚子里的胀腹感过去,何惜就死活不肯再走下去了,双脚扎在地里似的迈不动步子,双手插/在裤兜里耍赖。

付一卓拿他没办法,好说好歹说不动他,口水讲干也不起作用。无奈之下只能让他在路边等着,自己回去把车开过来。

何惜嫌马路上灰多,见旁边有家超市就进去了,也没个具体的目标,就东看看西看看,看中了什么等付一卓来付钱就行了。

其实何惜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他只在付一卓面前拿乔了点。没办法,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何惜就是被偏爱的这个人。

人生二十多年,认识付一卓之后,何惜才知道什么叫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底线的包容。

说句不该说的,何惜曾经一度怀疑,付一卓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但付一卓本人从来没透露过这方面的意向,就反倒显得何惜多想了。

何惜心大,纠结过一段时间便把猜疑放到一边去了。

不然怎么办呢?跑到付一卓面前指着他鼻子说,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这不神经病呢吗。

上一篇:立夏 下一篇:我只是养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