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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好颜色(79)

她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子,笑道:“那我离太后姑母真是差远了。”

“差哪里了,明明就是不相上下。”

“她是太后……”她摸了摸鼻子,低头。

他喜欢她这般明明在意又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模样,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你也是……皇后啊。”

这一吻,便很难割舍去了。

她仰着头抱着他的腰,变化呼吸,悄无声息地迎合他这个吻。

她很喜欢他这般珍视她的模样,比在床上时的肌肤之亲更喜欢。

……

“口误”的事情就这样被揭过去了,后来香云的确是找了一幅“太后”的画像给流光瞧了,当然,是经过“某人”处理过后的画像。

“脸型像,嘴巴和鼻子像,但眼睛不太像。”流光鉴别了一番,知道自己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后便不再纠结于此,很快就撒开手去了。

而这一幅送到她面前的画像则是由朱照业亲自操刀改过的,尤其在那双眼睛上下足了功夫。在王府之时,长夜漫漫,他便画一画她的样子当作消遣,如今这本事倒是用在正途上了,他只稍稍将她细长的眼睛改得圆润了一些,立马就少了几分本人的神韵了。

如此,流光觉得不像自然也在清理之中。

后来,一旦流光出门,从她起身开始便有人在前面清理道路,唯恐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怎么觉得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似的。”她向香云抱怨着,环视一圈,又不见除了两人之外的第三人。

香云默默自责,看她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她啊。

“夫人今日可要出去转转?”

“不了,天太热了。”夏日对孕妇极不友好,稍稍一动便是成片成片的汗珠,她可不想动不动就去冲澡。

“香云,你再去找几本书来,我照着练练字。”

“诺。”

未央宫什么都不缺,书尤甚。

香云也算了解了她一些,知道她喜欢看游记之类的书,便挑着这样的书找了几本奉在她的案头上。

流光随意翻开一本,照着抄了起来。

“咦……”流光小声呼了一声,香云在不远处倒香炉里的香灰,没有听到她这边的动静。

流光盯着书,心中砰砰乱跳。这是她以前看过的书,这上面有她作的注解!

她瞥了一眼香云的方向,悄无声息地翻开书继续看了下去。

这是一本地理类的游记,作者写山写水,将那大好河山描绘得及其美丽。而在这本书中,有几个地名被人用笔圈了起来。

流光认真回想,她对这些地名毫无印象。可这书上的字迹的确是她的,无疑。

她为什么要将这些地名圈起来?有什么用意吗?

为了不让香云察觉,她默默地将书插到了旁边一摞书里面,装作还没有翻阅过去的模样。

她记得朱照业的书房里有一幅地图,或许她可以去那儿找找线索。

关于往事,像是一场探险,越靠近越能感到刺激。她生来爱冒险,这样的刺激尤为吸引人。

朱照业很惊奇她能来前殿看自己,见她挺着肚子笨拙地挪动过来,他几乎是倒履相迎了。

“夏天喝点儿老鸭汤最好不过了。”她指着盅笑着说道。

操心、念叨,此时的她倒真像是一位操持家务相夫教子的主母了。

“辛苦你了。”他倾身向前抱了抱她,万分注意没有碰着她的大肚子。

不过是从后面走到前面,短短一段路,在他的口中仿佛是长途跋涉一般。

流光笑了起来:“下次我一定多关心关心你。”要是她做得够好,也不至于让他这般感动吧,看起来都要哭了似的。

朱照业的确感动,却也没有到要哭的地步。他整日被政事环绕,操劳辛苦,却一句抱怨也没有,只要一想到这是她的“遗愿”,是他从她肩上分过来的担子,他便干劲十足,一切风雨都不在话下。

“一起喝。”他招手让人拿来碗筷,一起分享这一盅熬得香透骨的老鸭汤。

“酸吗?”她喝了一口气,观察他的神色。

酸得味觉都快被淹没了……他强撑着道:“还好。”

她眨眼一笑:“我让他们加了双倍的酸萝卜。”

怪不得。看她“作恶”成功,他无奈一笑:“真好,提神醒脑。”

她“扑哧”一声,肆意地笑出了声。

一盅汤,她喝了一大半,他只喝了碗里小小的半碗,便实在喝不下去了。

“你忙吧。”她站起身来,扶着肚子在他书房里打转,“我随便走走。”

他笑了笑,见她不觉无聊,便埋头批起了折子。

他椅子背后有一盏屏风,屏风后面便挂着她想要找的地图。她不动声色地转到了地图的面前,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将那几个被圈出来的地名放进了地图里。

五个地名,连成了一条曲折的线。这线看起来毫无规则,看在地图里却能一眼发现出他们的共同点——均在黄河沿岸。

她为什么会被黄河如此关心?流光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后宫的女人,难道不只是负责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还要一并关心河治?

她以前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第58章 又走一个

朱照业发现她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有时候迟钝的反应也过于可爱,但依然没有戒掉爱书这个好习惯。无论他何时何地见她,她的手边总是摆了一本书,且种类繁杂。

这天,她兴高采烈地跑来问他:“听说藏书阁有很多孤本,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但必须让香云陪着你。”

“好。”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看起来是真的高兴。

藏书阁汇聚了几代君王珍藏下来的孤本,光是闻着里面的书香就已经能让书呆子们热血沸腾了。流光行走在书架间,脚步轻快,连呼吸都轻松了许多。

香云见她沉迷其中,便说要去给她泡盏花茶来,好书配好茶,方才不负这一段韶华。

从此,藏书阁就成了她第一爱去的地方,有事没事就往那边跑。

夏去秋来,嘉德太后的身子渐渐不行了。自朱照业登基后,便将之前的太皇太后加封了尊号,以区别秦太后。

作了一辈子的怪,到头来连太医都不愿意登她的宫门,她算是活活地熬到这般地步的。

“他是个狠心的,夺了刘家的天下还要病死我这个老婆子,好好好!”嘉德太后躺在病床上,一脸枯槁,双眼都是厉害得吓人。

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老嬷嬷道:“宫里的人惯爱拜高踩低,您这一失势,咱们连太医都喊不动了。”

嘉德太后笑了起来,笑容诡异又沧桑:“他是怪咱们害死了他的心肝儿啊……奸夫淫妇,早该一起下地狱的!”似是觉得这般骂一骂还不足够,随口又吐出一口痰,以示鄙夷。

在外人的眼中,秦太后是早已身故了的,嘉德太后自然不知内情,以为香魂已随那条白绫去了。

“够了……”她缓缓地倒回病床上,“斗倒了那贱女人,哀家死也瞑目了。”

可朱照业怎么会让她瞑目?作为这一切的挑唆者和始作俑者,他怎肯轻易地放过她?

太医来报嘉德太后也就两三天的活头了,朱照业便撇下公务,抽出一个时辰专门去拜访了这位在后宫搅弄风云的人物。

嘉德太后今日看起来脸色还不错,的确像是回光返照的模样。她见朱照业进来,冷笑一声,目光里带着瞧不上的鄙视。

“你也敢来见我。”她虽病重,但那一口傲气倒是丝毫没散。

“听说你快去见刘氏的列祖列宗了,朕特地来送送你。”朱照业掀开袍子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句场面话都不愿意说。

“反贼!若刘氏祖宗泉下有知,定让你不得好死!”嘉德太后饱满恨意地盯着他,双眼似要喷火。

“呵!”朱照业一声短促的笑声,听起来讽刺极了,“若我是你,可不好意思说这般的话。刘氏江山断送谁之手,难道你我不是心知肚明?害死幼帝的人岂止郑太妃一个?若不是你在后面推波助澜,她能走到那般田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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