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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195)

听说这个主意还没禀报给尉迟晞,苏茗的脸色又恢复正常,也陪着秦亦一起想,忽然一拍桌子道:“我这里说不定还真有好的人选,不过不是我国的公主,却是我母族部落的一名族女。”

秦亦忽然用狐疑地眼神看向苏茗,口气不善地问:“你母族部落的族女,你又如何知晓的?还说她是合适的人选,难道你跟了解不成?”

“啧啧,听听你这是什么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老婆呢,一股子怀疑的醋味。”

“去你的。别瞎扯,我这是替阿布问呢!”

一抬出阿布,果然十分管用,苏茗的语气当即便软了下去,无奈地解释道:“这女子是当初送到我身旁的密探之一,你别这么瞅我,我可没贴身带着,不过这两年发现她能力不错,但是性子比较硬气,利索的像个男人。”

“那她能甘愿嫁过去做王妃吗?”秦亦担心地问。

“额,嫁过去倒是可能,但是做王妃似乎就不太可能了……”

秦亦无语地看着他问:“只嫁过去不做王妃,这怎么可能?”

“你别急,我也不过是猜测,我觉得她应该是那种完成任务以后就立马闪人的,所以礼毕就会自己找机会开溜了。”苏茗摸摸鼻子道。

“这样啊……”秦亦也有些犹豫,但是此时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只能骑驴看账本,先走着瞧吧,想到这里她又问,“那你能有办法把她变成你们国的公主?”

“这自然简单。就看我国内,上至我父王,下至文武百官对于送质子来名阳的那份自觉劲儿,让他认个女子做女儿然后嫁到璟朝他更是巴不得的,别说是认一个,让他把自己的女儿送过来都有可能!”

“我先去回过陛下,如果陛下赞成,那就要尽快行动了。”秦亦说罢起身准备招呼人备车进宫,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如果真的可行,你可要给我盯紧了,别让你父王真的换个真公主给我,那我可没地方找人哭去。”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你……”苏茗想说点儿什么,但一想刚才那话是自己说出去的,又没了脾气,不过待秦亦都走出老远,他才想起来追在后面道:“如果是你去,可千万要记得带我一同去。”

尉迟晞听过主意,果然觉得可行,当即宣苏茗进宫,拟定好详情后,便让秦亦执笔当场拟好圣旨,并着苏茗的亲笔信,着人快马加鞭赶往玉枳。

果然不出苏茗所料,玉枳王对于此等能够巴结上璟朝的事儿,十分的积极主动,不但没有因为跟那女子连面儿都没见着气恼,甚至连那人来历都没打听清楚。便着人弄了个认亲的仪式,便算是忍认下了这个女儿。

秦亦收到回信后对着苏茗感慨道:“你父王可真是个粗心大意了,以后别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你这人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苏茗顶回去说。

“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得了便宜,我从中可是半分便宜都没得占到。”秦亦立马反驳道,“还能让你一路随行,你看我多照顾你,怎么倒成了我得便宜。”

“好,好,是我得便宜。”苏茗眼神略带奇怪神色地看想秦亦,上下打量了半晌。

见他走开了秦亦才松了口气,因为一直坚持吃药,这身子也早已经月经来潮,别的暂且好说,不过每月那几日的时候,这个略微情绪化的脾气,实在让她招来不少疑惑的目光。

随后便是要准备赐婚事宜,秦亦第一时间先见到了那假公主温晏,还好除了神色有些硬气,小姑娘长得倒还是不错的,只是见到人也不笑,倒像是个冰美人。先是从宫内请了老嬷嬷专门负责教导规矩进退,又置办了嫁妆行囊。将许多兵刃都私藏在车下箱内。

“秦亦,这一套,怕是还要叫你却跑一趟了。”尉迟晞叹气道,“换做别人我也不放心,而且苏茗也一同要去,你们平日相熟,有什么事也可互相商议。”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查出事实真相。”

由于此番行程极其着急,只准备了不到十日便全都收拾停妥,秦亦任送亲使。苏茗也一同前去送亲。嬷嬷什么的都带着上路,在路上继续教导礼节。

桑布自然也不肯被丢在家里,其实尉迟晞早就准了让她也一同去岭中,但秦亦故意逗她:“这次是去赐婚,又不是去打仗,你紧紧跟着我是做什么?若真是想去,便自己去求了陛下来。”

“我不管,不管,反正你不能把我自己丢下。”桑布扯着秦亦的胳膊百般央求。

“这次很奇怪啊,以前每次都是我拉着你去,这回怎么这么自觉主动?”

“哪有!我不过是在家呆的烦闷了,想跟你出去散散心罢了!”桑布扭身去收拾东西,“反正我不管,你去求求皇上,我就是要跟去。”

“好吧,那我去求求情,正好此番皇上不准苏茗一起去,我自己一个人去,来回路上就要那么多天,真是无趣的很。”秦亦边说边凑过去看桑布的脸色,那丫头果然手下一顿,扭头就问,“苏茗为什么不去了?”

“因为陛下说,如果桑布要去,那就不让苏茗去吧,如果桑布不去,那你便跟苏茗一起去岭中。”

“这是什么道理,我……”桑布这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是被秦亦耍了,气得捏起小拳头上来就要打人。

秦亦慌忙抓住她的双手,嘴里还打趣道:“可不能打,打死了可就守寡了,我可没反对你跟苏茗,你也没必要杀我灭口。”

“呸呸呸,有口无心,坏的不灵好的灵。”桑布急忙啐了几口,又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这种东西是好拿出来这么说的嘛!”

“行了,你赶紧收拾东西,我外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秦亦逗完小丫头,觉得自己心情又恢复到正常水准,这才整理一下衣服出发去衙门。这几日衙门的公差对她可谓是退避三舍,都是为了她这阴晴不定的脾气,这几日不但挑剔计较,还有些喜欢较真儿。

虽然来之前还特意调整了情绪,但一到衙门,秦亦便基本把自己要控制脾气的意愿抛诸脑后,这里手脚慢了,那边东西捆得不结实,只要谁被她看到,总是要指摘一二。

苏茗从马车后头绕过来道:“秦大人,最近可是肝火旺盛,怎么脾气这般急躁,平日可从未见你如此,倒像是对这赐婚的差事尤为上心。”

“有吗?我自己倒是不觉得。”秦亦扭头又去查看车驾上私藏的兵器,又问,“温晏这几日怎么样?”

她原是担心温晏会不会对这次的赐婚有什么心理抵触,不料苏茗却会意错了,心里揣度着难不成是瞧上了温晏?

事物全都收拾停妥,便出发朝西南而去,依旧是当年秦亦陪着尉迟晞入岭中的路线,桑布虽然走过一次,但那时候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所以从来没查看过沿途的景色,她一路瞧去倒也觉得稀罕。

但秦亦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思放在什么风景之上,每日都在车内查阅密报,考虑对策,到也乐得苏茗每日陪伴身边,讲解风情地貌地讨她欢心。

大队人马原本就走得不快,所以虽然秦亦心里着急,但也还是走了许多时日才到了凌江岸边,故地重游,她跟桑布都有些唏嘘,当初二人的相识,便是从这江对岸开始的,如今一晃已经经年,让人忍不住感慨。

此番入岭得到的待遇,可比当年好出数倍不止,平王率岭中各大官员在江畔等候。船刚一停稳,他便迎上来道:“秦大人,久违久违,一路车马劳顿,先去已经备好的园子歇息,咱们明日回王府,您看如何?”

“王爷太客气了。”秦亦忙三步并作两步下得船去,给平王行礼道,“可真是折杀微臣了,一切听凭王爷的安排。”

她这边忙着应酬,却不料四下还有人在暗中注视着他。上延和玉绾都做夷民打扮,在一旁眼瞧着秦亦随着平王离开后,玉绾方道:“边境正在开战,你我却来这里盯着秦亦来赐婚,我且问你,这来监视秦亦的命令,到底是你决定的还是主上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