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名福妻实(128)

到了内间苏礼将自己的猜测大致说与刘妈,然后说:“劳烦妈妈想办法知会老祖宗一声,让她老人家审审管绣娘的婆子还有到各府承揽单子的人,我寻思着,应该能问出些端倪的。”

“还是四姑娘脑子灵活,老奴刚才一直寻思,确实百思不得其解。”刘妈妈半蹲着身姿帮苏礼清理干净衣襟,又问,“老奴已经打发人去给姑娘取衣服,姑娘是先出去稍坐还是在这儿等会儿。”

“还是出去吧,祖父母都在外头,我进屋以后就不出去了太过失礼。”苏礼不愿错过好戏,低头看看衣摆,隐约有点儿水渍,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就说,“这个不碍事的。”

刘妈出去后又回到老太太身边儿站着,也不知她是如何跟老太太传递消息的,又审了一个管事之后老太太起身说要进去歇歇,其实就是要去方便的意思,刘妈跟碧菡跟去伺候,半盏茶过去再出来,老太太就比进去时候多了几分精神,朝下面吩咐道:“直接把管着绣娘的管事婆子给我带上来。”

屋里的人都没什么表示,自然更不会有人反对,只有苏礼眼尖地瞧见,跪在老太爷脚边的四姨奶奶,似乎跪不住了似地朝一旁歪了歪身子。

一个年近五旬的婆子被带进屋来,跪在中央低头不做声,老太太对她上下打量片刻问:“你可知自己的罪过?”

“奴婢不知!”这婆子不知是心里无愧,还是接触这些杀人越货勾当多了,竟是十分冷静沉着,完全没有刚才那些管事们的慌乱和紧张,腰板儿挺直地跪着,不卑不亢地回答这老太太的问话。

老(此处缺字)弄得有些许的疑惑,问话便出现间断,但(此处缺字)过屋里的时候,见苏礼满脸胸有成竹的表情,眸子黑亮如水,让她心里也莫名地安定下来,忽然道:“不知那我提醒你一句,就说说你如何接揽各府女眷的生意,然后找些流氓地痞,做下那些害人的腌攒勾当。你若是老实地自己说,那我便不罚你,你若是抵死不认,我倒也不缺你一个说不说的,刚才已经有人招供,只不过遭罪的是你自己罢了。”

“有人招供?不可能,他们压根儿都不知道这。。。。。。”那婆子毕竟还是功夫不到家,她心里一直告诫自己冷静不能路出破绽,不断强化无论怎么惩处都要咬死不说,但没想到老太太竟来这么一手,让她淬不及防,没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这下,老太太的心安定下来,苏礼的心也安了,四姨奶奶直接跪不住瘫软在地,老太爷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又被勾起火来,拍着桌子叫道:“你哥不要脸的老货,还挺会装腔作势,刚才瞧着你那沉着冷静的摸样,还以为你是个好的,谁知道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啊?我倒是小瞧你了是不是!”

老太太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心情立刻好起来,说话也没了火气,还温言劝慰老太爷道:“老爷你消消气,跟这些个奴才发气不值得,身子可是自己的,万一把您气坏了,就是把他们都打死都赔不起的。”

“你个没脸的东西,还不赶紧老实交代,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你若是不老老实实的说,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老太爷吩咐自己身后的亲信道,“去把她家里都有什么人给我摸清楚,她敢有一句半句的虚言,就拿她家里的开刀。”

这婆子一家是跟着四姨奶奶陪嫁过来的,在四姨奶奶跟前一直算是有头脸的,所以家里开枝散叶,孩子倒是不少,虽说依旧是家生奴才的命,但是还算都有脸面,差事也都不错。如今她一听说老太爷要拿自己家里的人开刀,什么冷静沉着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腰板儿也挺不住了,委顿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老太爷,老奴知道错了,老奴全都照实说,一切的错事都是老奴自己做的,跟老奴家里那口子和孩子们毫无瓜葛,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老太爷开恩啊!”

“那你先把你自己的事儿交代清楚。”老太太开口问道。

“是,是,交代。”那婆子抽抽鼻涕,拿袖子胡乱蹭了蹭脸,便开口交代道,“这事儿的起因是这样的,老奴经常去京城的名门贵族各家各府的后院子,去给各府的夫人姑娘看看花样子,送个绣品什么的,结果有一次听到个夫人说,对自家老爷的妾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弄死才解恨,还说若是有人能好好收拾她一顿,自己花多少银子都乐意。老奴回来本是把这事儿当笑话讲给四姨奶奶听得,谁知道姨奶奶却觉得是个生财的好办法,又让我找机会去跟那家的夫人联系,隐约驼鹿能帮她找人收拾那个妾,结果那夫人出手就给了一百两银子,说如果能弄得破相或是残废,还给加钱。最后姨奶奶雇人在那妾回娘家探望的路上,装成劫道的匪徒,把那小妾的脸上划了老大的两条口子,那小妾虽说捡回了命,但从那以后便失宠了。”

“那夫人心里高兴,又极大方地给了一百两银子,还说日后有什么需要还来找老奴。四姨奶奶雇那几个劫匪不过花了二十两银子,自己什么力都没出就赚了一百八十两,姨奶奶觉得是个不错的营生,便决意要在这方面多做几笔买卖,所以让我每次去各府都要细心留意,看能不能招揽到生意,这样一两而去便真做成了好几笔买卖。京城的女眷都是有个各自圈子的,有那么几个夫人姑娘的帮忙宣传,很快便有人主动上门来做买卖了,四姨奶奶便让我一直管着这块的事务,如今被您发现了。。。。。。”那婆子说两句停顿半天的总算是把大致的事情都说了清楚。

老太太恨恨地瞪着四姨奶奶道:“你个贱婢,自己满脑子杀人越货的勾当不说,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起这营生来了,京城的贵胄才说少不少,可说多也不多,你这样让咱家的人,日后可怎么在京城里抬起头做人啊!”

老太爷也气不打一出来,坐在主位上直喘粗气,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只当是气的也没太在意,抬脚将四姨奶奶踹道一旁骂道:“你还有脸哭,苏家的脸面都被你个贱人给丢光了。”

这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众人全都被声响吸引,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苏祺浓妆艳抹,身着大红缠枝芙蓉织锦罩衣,浑身上下环佩叮当。看着她从门口逆光走进来,看不见面孔,只能看到她满头饰物以及身上织锦折射的光线,让苏礼恍惚间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当时自己心里还在心里打趣,看她的打扮像是个会移动的圣诞树,如今距二人初次见面相去不久,但是从心态和经历,自己竟觉得像是过去了几年十几年一般,而那个当初开着有些好笑的女童,却有着一颗让苏礼如何都没想到的狠毒心肠。

苏祺进屋后也不跪拜,站在屋子正中,忽然勾起嘴角及其柔媚地笑了起来,她的唇勾画得十分圆润饱满,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眼角也用黛色勾勒出上挑的弧线,笑的时候眉眼略弯,一时竟是笑的风情万种,根本看不出她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女童。

屋里的人都被她的奇怪举动惊呆,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老太爷和也都忘记斥责她的失礼。

时隔多年苏礼再回忆起那个笑容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她那天的妆容,服饰还是有那笑,全都带着一种即将走向毁灭的凛冽美丽。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毁灭,解脱

老太爷最先回神来,喝道:“老七你疯了吗?”不是让你在祠堂静修,你弄得鬼魅一般意欲何为?

“静修?”苏祺继续加深脸上的笑意,笑得让人觉得心慌,“祖父大人,您觉得我是个能静心修行的人吗?”

她不等来太爷说话,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在祠堂住的这些日子,我的确想通了许多事情,也看透了许多事情。

想通了我自己的处境,我是什么?我不过是个你们用来可以联姻的工具,而且还是个地位尴尬的工具,若说我是嫡出的姑娘,我爹却是姨娘生的,所以老太太瞧不上我,面子上敷衍我心里却在不屑。若是说我是个庶出的,我娘倒还勉强算是个正室夫人。”

上一篇:傲气皇妃 下一篇:欢田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