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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52)

二人相对无言之时,苏礼这会儿最想看见的人终于来了,进屋便嚷嚷着说:“四妹妹,你身子大好了?如此最好,咱们一同入宫贺寿,不然就我自己心里有些怕怕的。”她快步走到近前,这才瞧见也正襟危坐的苏祺,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问:“不过是进宫贺寿,七妹妹还至于这般郑重来送?”

苏礼差点儿被逗笑喷茶,幸好自己早就对苏禅的杀伤力有所防备,这才没做出在老七伤口上撒盐的无意识举动。

苏祺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走,当时只想着老太太和大太太,却忘了还有这么个死对头,但现在她也只能忍着,都已经这样,现在离开反而更要被人指指点点。

苏禅见自己没得到回答,也不以为然,她与老七原本就不对付,什么时候老七会好声好气与她说话,她估计才会觉得有问题,所以她便将老七抛诸脑后,凑上去与苏礼闲扯。

还没说上两句,大太太就扶着老太太从内屋走出来,二人瞧见苏祺都是一愣,只不过老太太是真的愣住,而大太太却是装出来的。

“老七大半夜的不睡觉,穿得这般正式来做什么?”老太太坐定后第一句话便问苏祺。

屋内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尤其是那些下人,不明就里的她们眼中都闪动着疑问亦或是鄙夷,进宫贺寿的人选老早就确定好的,哪里能由得她。

苏祺只好将目光投向站在老太太身旁的大太太身上,见她这才出声解释道:“老祖宗忘了,我昨个儿跟您说过,礼儿的身子也不知今日能不能转好,先告诉老七让她预备着,如果礼儿能去便是最好,若是不能去,好歹也有个人来顶替。”

“哦,我想起来你说过。”老太太眼神依旧有些茫然,估计是早起还不适应,所以也不知她是真想起来,还是不经意的敷衍,“这事儿处置的不错,只不过既然礼儿已经好了,老七便回去吧!”

苏祺眼中带恨意地转身,深呼吸几下,却还是依礼节上前行礼后,才领着丫头离开。苏礼心里感慨,这要是换做苏禅,早就摔东西走人,亦或直接大闹一场,老七明明已经气得内伤,却还是强忍着行礼离开,小小年纪倒真是个不容小视的。

没时间给她继续琢磨苏祺,这边已经张罗备车,贺寿礼是早就装好的,如今只扶着老太太和二位姑娘上车,便只听到辘辘的车轮声,终于朝宫中进发了。

半夏是个闲不住的,虽然外头的天还黑着,但她还是时不时地撩起窗纱朝外张望,不住地轻声对苏礼说,咱们是朝南走的,刚过了南市,刚才过去的似乎是国公府……忽然她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忙掩嘴道:“姑娘,我刚才瞧见沈公子了,咱们刚从他的车旁经过。”

66章 少年天子

“你快老实坐着吧,等下万一停车,一头摔出去看你怎么办。今个儿是太后寿诞,沈公子作为功勋之后,今日也进宫有什么稀奇的。”苏礼端坐在车内,也不敢随便乱动,怕弄乱了头发和衣服,还没到宫门就已经觉得后背发硬,想到今天要在宫里折腾一天,心里就忍不住叹气。

半夏挪进来坐稳,凑在苏礼耳边悄声说:“姑娘,奴婢在家里可听说,太后的寿诞时候,经常会一时兴起赐婚什么的呢!”

苏礼对半夏口中说的“一时兴起”是绝不赞同的,什么所谓的当场赐婚,还不都是带着政治目的,早就在私下权衡过利弊的,只不过这跟自己似乎是没什么关系吧?她抬眼瞥向半夏道:“太后赐婚不赐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半夏抿着嘴道:“没什么关系,奴婢不过就是随便一说,毕竟在京城也只认识沈公子。”

“谁说只认识沈公子,小朵姐姐的三哥前几日不还送东西来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不见你念叨。”自己的丫头自己知道,还不都是因为苏祈平日总把沈青昊挂在嘴边,弄得半夏也时不时地在自己面前提起。

“思家那个三爷,可真是个木头木脑的,姑娘才瞧不上他呢!”半夏撇嘴道,“再说依奴婢看,他怕是看上咱家三姑娘了,给其他姑娘的礼,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哦?这是怎么话说的?”苏礼奇怪地问,“思家三哥怎么还跟三姐扯上关系了?”

“那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只不过是姑娘每日去学规矩,听其他院的丫头们说起思家的三爷的礼物,结果几个人一对,才发现其余几位姑娘的礼都一样,唯有给三姑娘的是不同的,不仅贵重,而且都是些个有含义的,什么梳子玉佩的,若是没什么旁的心思,哪里会随便送这种东西。”

半夏平日从不在苏礼面前嚼舌,因为她知道自家姑娘不喜这种八卦,今个儿若不是苏礼问起,她也不会自己说起,不料却听苏礼道:“以后再有这些个消息,晚上回来也说给我解解闷。”

“是!”半夏心里奇怪,但还是应诺,不管如何姑娘许自己说些个闲话,总是好事儿,“姑娘,您说凭沈公子那容貌气度,也不知今个儿会不会被太后赐婚呢!”

“你这是不是就叫丫头大了不中留?若是真喜欢,我去求哥哥把你送给沈公子算了,省得这样天天挂在嘴边念叨的。”

“姑娘……”半夏被唬了一跳,但抬眼瞧见自家姑娘眼里闪着促狭,才知道原来不过是调侃,这才放下心来说,“奴婢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只不过那沈公子一表人才,姑娘难道就真没动心过不成?”

动心?苏礼在心里无奈地想,才见过几面的一个人,虽说通过接触还有哥哥的描述,只觉得沈青昊确是个不错的人,但自然还不至于到什么动心的地步。毕竟自己骨子里并不是古代的女子,也不理解为什么老六会在只见过一面的情况下芳心暗许,甚至于大着胆子去送荷包,并且如今还在病尚未痊愈。

见自家姑娘不说话,半夏还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忍不住插言道:“姑娘,不是奴婢多嘴,虽说现在老爷太太都还没入京,但姑娘若是心里有什么念想,也该自己早作计较的。”

“乱说,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做什么计较,你今个儿是怎么了,一大早晨的都是这些个话,今日随祖母进宫,说随从都要在外头等着,你就在车内等我便是,莫要与他人去攀扯,免得招惹什么是非。”苏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她心里明白,这回入京本就是给自己找婆家的,但因为宫中选秀之事延后,如今也说不好到底是福是祸,即便不会入宫,等爹娘进京后自己的婚事也还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半夏所谓的及早计较,她又何尝不想,但在这个时代,自己哪里能找到什么两情相悦之人成婚?但若是订个不认识的男人,倒还真不如沈青昊……想到这儿她忙摇头,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这会儿车队忽然停住,外头有人来唤:“姑娘,到宫门了,请您下车。”

天还未亮,星星也都隐去了行迹,正是所谓黎明前的黑暗的时刻,但宫门口或悬或立的大红宫灯,还是将四周照得分外明亮,四周的马车着实不少,都印着各家的徽记,身着朝服的命妇,精心打扮的姑娘,纷纷下车,虽然人多,但却安静得很,只听到环佩碰撞及衣服摩擦的声响,偶尔夹杂几声马嘶。不时有人被内侍引领进入宫门,苏礼知道祖母今日应该也会进宫,但是此时也不知人在何处,她站在老太太身旁,没等多久便也来人引路。

虽然对皇宫十分好奇,但苏礼并不想给自己惹任何麻烦,所以只垂头盯着苏禅的脚步,十分低调地跟在她身后。不得不说宫里的时辰掐得极准确,当所有人都进入宫内,在一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殿门口站好,东方适时地泛起鱼肚白,太后身着朝服,在殿内的主位上正襟危坐,有内侍站在一旁满文言地说着贺寿的辞令,而在第一缕晨曦照到殿顶琉璃瓦的时候,众人在指令下跪地叩头,齐声说着祝寿的吉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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