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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蔷薇(50)

作者: 玉藜 阅读记录

雪蔷道:“这才是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呢。”

黛兰道:“你知道永平王和她前夫是怎么打起来的。”

雪蔷道:“哪里知道,那时候咱们才十几岁,这么算还没进司薰省呢。我听人说过,她和她前夫是有婚约的,只是和永平王两个,当时也是两情相悦,一个非君不娶,那个非君不嫁的。本来,要是不答应,那边也犯不着不要命和个王爷抢女人,已经说好了悔婚。只是那边酒后一句话:说她们满口礼仪诗书,好女不吃两家茶,按礼义,只要定了亲,哪怕没过门,就是丈夫死了,也要终身不嫁守一辈子。她这样悔婚别嫁,有脸说是礼义大家的女儿。”

“就因为这个?”

雪蔷无奈点头道:“就是这一句。本来惹不起躲得起,也是一时酒后失言。你既抢了人家的未婚妻子,就当听不见好了。那时候正爱的如痴如狂的,话传到永平王妃耳朵里,又哭又闹说自己没脸,永平王就去打了。”

“然后呢?”

“然后又没打得过,那边也是破釜沉舟了,后来还是手下人把流行散的配方制法献过去,才保住了永平王一命,听说送回国的时候鞋就剩一只了,脸真是丢尽了。”

“后来就只能嫁过去了。”

雪蔷笑道:“这才到了最离谱的地方。”

“快说啊。”

雪蔷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继续道:“王妃的弟弟,说当初说好了的,她姐姐嫁过去的时候,要把流星散给他们家作聘礼的,如今要手下给了别人。又来打长平王来了。然后就打死了。”

黛兰道:“她们家的人是脑子不好用吗?”

“应该是吧。好不容易事情过去了,王妃说都是因为永平王,自己弟弟才会死。她就那一个弟弟,赌气还是嫁了那边。说永平王什么时候杀了她前夫,她什么时候回去。”

黛兰道:“冤孽啊,我再也不说永平王妃可怜了,这样作死,两个真是天生一对。怎么现在就不好了,理应琴瑟和调才对啊。”

“要么说这就是报应,两人成婚这么多年没有子嗣。就为了他们那点事,打死了多少人。”

“难怪了,好不容易侧室怀了孩子,不到五个月……”说到这里捂住嘴道:“我怎么和你说这个,晦气晦气。”

雪蔷的好奇心勾起来,道:“有什么的,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你的消息怎么还不如我呢?这次好不容易有个侍妾怀了身孕,永平王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也是过了而立的人了,一男半女也没有。即刻就封了侧妃,那宠的。就是奇怪,就那么……”两手一摆。

又道:“大概又是有气才打了王妃的。”

雪蔷道:“大概他也觉得这个王妃娶的晦气了。”

说话间丫鬟进来说黎王回来。黛兰见过芷郁告辞要走。

芷郁笑道:“难得来,陪她说说话,她这些日子闷得慌。”

雪蔷无奈道:“是你不许我去衙门的,要不我哪里闷得慌。”

“大着肚子还想乱走,休想。”

黛兰道:“我去京师,听宫娥们讲啊,黎王妃如何如何得宠啊,黎王如何如何情深啊。”

“你少取笑我。”

芷郁笑道:“将来黛兰成了婚,牵绊的事更多了,来你跟前散心更难了。”

黛兰叹气道:“没准我这辈子就一个人了呢?”

“缘分是说来就来,措手不及的。要不要我留心几个人。”

黛兰道:“不必王爷费心,我也倒是有几个人选的。”

雪蔷连忙拉着他的胳膊道:“你千万别啊,人家有自己的事。”

两人相视而笑。

☆、第 69 章

玄境醒来,头还有些痛,却不似那样难过了。迷迷糊糊感到怀里暖暖的,手上又暖又软。

见怀里躺着一只狐狸,还沉沉睡着,爪子正放在他怀里。他一只手正揉着她一团软肉。

玄境彻底醒了,难道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应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只是这样未免太轻薄。

殷姜睡的不沉,醒来一双朦胧睡眼,头发毛毛的。穿着白色薄纱睡衣,胸前一片雪白,酥胸半露,千娇百媚,楚楚动人。

“你醒了。”她欣喜道。头蹭了蹭他的额头,又扑进他怀里道:“你吓死我了,好多年都不犯了,这次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他在心里叹气道。

玄境身上中过的毒很多,现在还留着几个病根,不过很少复发了。这次因为从房凌回来,听说她又擅自去办一件凶险事,免不了他又要天南地北找她,虽然每次也难找到。他病倒了,她倒是回来了。

他刚要起身,她紧紧抱住,道:“天还早呢。”

两人紧紧箍着,只隔着两层宛若没有的薄纱轻绸。这折磨人的狐狸。

“那你睡,我走。”

“你就不能陪陪我吗?”她说的哀婉埋怨,“你吓死我了,你知道我守了你几天了,就怕你有事。”

说的他心化了,再想狠下心,也狠不起来。

她两只手紧紧搂住,贴上嘴唇吻起来。

好不容易她舍得把嘴唇移开了,他淡淡道:“这下起来吧。”

她垂头丧气,起来穿衣服。他几下穿了衣服出房门去,听她在里面道:“你不梳洗吗?”

殷姜从房里出来,见丫鬟在门外站在道:“主上说了,要姑娘收拾了去议事厅议事。”

她微微一笑,今日大概又有麻烦,不过她早见怪不怪,他是赢不过她的。

玄境此次很决绝,一定要她离开黎境司。

她冷冷道:“主上要么杀了我,我不想坏了黎境的规矩。”

有人应和道:“正是,黎境的规矩……”玄境一个眼神,那人吓得不敢说下去。

“主上这是要独断专行,闭塞言路了。”

“我今日就独断了,即刻就走,什么都不许带走!”

她很想说不知道能不能带的走你的心。

“我出生入死这些年,不曾有过失,无缘无故革我官职,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几乎都要脱口而出:“因为他在意你。”

“你屡屡特立独断,玄黎省不宜有你这样的人。锦瑟比你稳重聪明,她比你更合适。”

“她?”她看了锦瑟一眼,锦瑟正得意的向她挑衅的笑。

锦瑟和她同年,只是资质不及她,升的不如她快,一直和她别扭。而且也喜欢玄境。他明知道捉影司是她的心血,还故意要锦瑟顶替她,现在又说比她好。

殷姜笑道:“主上所言极是,我是太特立独行了些,确实不及新人好。东西不许我拿走贴身衣服总能要我带走,我回房收拾完了即刻就走。”

说着一阵风出去了,众人都看向玄境,玄境自己也不相信,这家伙这么容易就走?总觉得里面一定有蹊跷,惴惴不安回书房,假装读书。

快到中午时候,下人送了新茶进来,刚放下茶碗,听外面喊道:“主上,不好了!”

玄境一个踉跄,几乎倒了。

“又怎么了?”几步跑出门去。

烹苔大惊失色道:“姑娘寻短见了!”

玄境奔进房去,见她躺在床上,手腕割破,鲜血在褥子上晕开一大片,几乎不曾晕过去。

丫鬟知道她有意要死给他看,见耽搁一会儿包扎也还死不了,全等他来了。

玄境跑到跟前,袖子里抽出巾绢给她勒紧手腕,又叫人快拿药汤来。

忙乱了一阵,他摒退了下人,就在她跟前守着。

“这是干什么呢?”

她起来从袖子里拿出剃刀,他见了慌张去抢。

“你觉得我怕死吗?”她的神色那样冷峻,竟要他不寒而战。

“我怕,你不要再任性了。”

“我不是任性,我只是想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若这辈子你注定要离开我,我也不必活下去的。我说过要替我娘报仇的,我死后,你一定会替我报仇的,我也放心了。你知道,我不要那禽兽死,我要他所骄傲的一切都化为灰烬,要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你一定可以替我做到的,你做了就同我一样。我可以早些去见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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