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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蔷薇(79)

作者: 玉藜 阅读记录

“你别再说了!”

“我是想救你。没错,你这辈子对于冷红药,除了不断的伤害她,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要她顺心的事。最要你痛苦的是她已经死了,一切都已成定局,你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可是你还活着,你再也给不了她幸福,你难道连最后的忏悔也不肯给她吗?你的忏悔也是她该得而没有得到的,也是最后你能给她的。今生已然如此,你还要死抱着你可笑的自尊不肯认错。她已登仙境,最重要的是给你自己的心一个凭吊,给自己一个痛哭失声的机会。”

不知道什么时候,芷郁已经离开了。韶华很失落,第一次他很希望芷郁能多和他聊聊。

一天夜里,月色非常好。一个清俊的白衣男子翩翩而来,他虚脱的瘫倒在地,跪在层层白花瓣上。

“红药,我对不起你。我很后悔,这辈子从来没有好好珍惜你,我知道我伤你太重,你恨死我了。这后半生,你也不屑于再恨我了。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也恨我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看不起自己。这些对于你也许一点都不重要了,因为我于你也一点都不重要。可是我想告诉你,我想告诉你。”他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下辈子你一定也不想再遇到我了。我希望你能有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我永远也没有资格要补偿你。如果你愿意,来生要我做你刀下的砧板,脚下的木桥,要你打我踩我,赎我今生的罪过。”

渐渐的一切归于宁静,夜更深了。月光下一股一股鲜红好像一朵大红花,慢慢绽开,越开越大。那落在地上的白花瓣渐渐被鲜红浮起,一切都是那样宁静,花开足了,万籁俱寂的解脱。

☆、第 108 章

一日早晨,芷郁收到一只木盒,上面贴着几道封条。

会是谁呢?他心里疑惑。开了盒子里面一朵艾白色的干花,他大惊。

再看附的一帧信笺:把我的骨灰也洒在那里。

他仔细收好那朵花,忙敢去司薰省。韶华死的样子很安静,芷郁把他匆匆火葬了,亲自把骨灰洒在红药花间。自己穿了三天白。

他抱着女儿,道:“你说你娘会去哪呢?”

睡了一夜,早晨起来,他灵光一闪。自己真是傻,她如果真的要躲在一个地方安胎,也就只有那里了。

芷郁顺着山路走了半日,这是司薰省后的山坳,越走越树木葱郁,幽静隐秘。

他特意挑水边走,边走边唤:毛团你在哪儿呢?

雪茸最喜欢在水边玩,她要躲着他,雪茸不会。

直走到下午,芷郁真的走累了,坐在石头上叹气,心想还是明天差人来找吧。

刚要起身回头,见到一个雪白的大影子。

他唤了一声,树丛里腾的窜出一只毛物,嘴里叼着鲜红的果子扑到他身上。

半晚时候,雪蔷在院子里收晾干的衣服,雪茸从外面回来,扑到她脚边。她仍旧收着衣服。

“雪儿。”

她猛的转过头,见他立在门口,瞬间石化住。他奔到她跟前,搂在怀里哭道:“你吓死我了,我到处找你。”说着赶忙摸她的肚子。

她手里抓着一件衣服,委屈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不娶她了,彻底闹翻了。”

“那毓灵怎么办啊?”

“我才不管呢!”

她孩子一样哭起来。

他把她离开后的事同她说了,并且告诉她韶华送了断肠销魂花给他。

雪蔷道:“红药姐留给我作齑魂闪的方法,我倒是可以做两个,逼不得已的时候用。”

芷郁笑道:“现在就是时候。”

“又要打仗了?”

芷郁把她搂在怀里道:“你回来太好了,尽快把齑魂闪做出来,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两人说的火热忘了时候,天已经黑了。

雪蔷道:“只能明日回去了,人见不到你回去一通好找呢?”

“我都交代好了。”

“孩子呢?”

“也都交代好了,明日就回去了。”

雪蔷心里想着孩子正发呆,他抱起去床上,共叙离愁别绪。两人枕边被里又把芷郁说的事商量一番。

第二日回了王宫,几个孩子见到母亲回来了,都欢天喜地。

玄薇扑进她怀里撒娇道:“娘走了,父王急的吐了好多血。”

雪蔷听了,急道:“你怎么了,又这样不保重自己。”

芷郁也撒娇道:“我不过是想你。”

第二日两人一反常态没有春宵苦短日高起,早早都挣扎起来奔了琼台省。红药留给雪蔷的齑魂闪制法即为详尽,雪蔷势必要一年之内便做出来不可。琼台省又秘密忙乱起来。

素节被退了两次婚,这次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又恼又恨,气她母亲跋扈误了她终身,整日关在房里哭泣。建令仪和白粲结交多见,深知他心狠手毒,虽然她自己是最毒妇人心,也惧怕白粲。又想着将来还要依仗着他,不能不把秘密忍住不提。

过了一月左右,彝台侍郎做寿。此人平生只一项嗜好,喜欢驯养灵宠。近日他又得了一头金丝琥珀狮,生日当天也要牵出来见客。宾客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多都奔着琥珀狮子去。

白粲要建令仪带素节去看灵宠散心。素节愁眉不展道:“白雪蔷也一定要去看,我才不去。”

建令仪不听这句还好,听了大怒道:“她能去如何我们去不得,难不成怕了她!”这下非去不可了。

当日雪蔷果然带着孩子去看琥珀狮子。一只琥珀色的大毛团,温顺可爱。主人还特殊优待要孩子上去骑了。雪蔷看了看花园,果然一切从简,养了那么多灵宠,想要园林园囿整齐是天方夜谭了。

要走的时候露葵发现一只玉镯不见了,春酒道:“洗手的时候你是不是忘了戴上了。”

去吃饭的桌子上哪里找得到。

春酒小声道:“咱们走后任家的丫鬟在这边转悠呢?”

露葵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正说话,不提防任家几个丫鬟正在后边盯梢,建令仪身边一个叫欢儿的一嗓子大吼起来:“谁拿了你镯子,血口喷人,好不要脸了!”

不提防她这狮子吼,把跟前的人都吓了一跳。

春酒捂着胸口,道:“谁说你拿了东西,要吓死人了。”

欢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己底下烂舌头说我们家人拿了你们东西,还死不认账。谁稀罕你们的破烂东西,我们家难道穷死了?”

欢儿连珠串似的破口大骂,一点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嫩笋道:“我看见你把什么东西揣在身上了,那时候不知道露葵姐丢了东西。”

欢儿听了,眼睛瞪得恶狠溜圆,大嚎一声扑上去要打嫩笋。“哐啷”一声一只玉镯子从身上掉到地上,围观的人都目瞪口呆。

春酒摇头道:“这可是真是没有天理了,呜嗷喊叫的,偷了东西还这样理直气壮。”

欢儿叫嚷道:“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我自己的东西!”

露葵无奈道:“镯子上有我们王府的记号。本来白送你也没什么,你这样说来,就非要说清楚才行了。要不然,我们作下人的没什么,耽误了黎王府的名声是大。”

欢儿还要闹,建令仪另一个丫鬟乐儿也看不过,拦住她道:“少说几句吧,要太太知道看你怎么办?叫你不要眼皮窄。”

欢儿理直气壮道:“自己放在哪里还怪人拿吗?”

春酒笑道:“这王宫禁院也在哪儿放着,你们也要拿了去?”

露葵止住她道:“算了,一只镯子罢了,我也不要了。本来你要是喜欢,我送了你也无妨,非要这样闹。”

这时候建令仪和任素节赶了来,道:“好张狂的小丫头,倒是摆起主子的款来了。也拿珠宝赏起人来了,你们王妃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露葵仍旧笑道:“任老夫人可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这样卑贱的人,怎么敢摆主子的谱了。不过是件寻常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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