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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蔷薇(80)

作者: 玉藜 阅读记录

建令仪“呦”了一声道:“你们家不愧是王府,这样首饰也是个下人说送人就送人。”

露葵笑嘻嘻的“哎呀”了一声,道:“老夫人有所不知,我们王爷不喜好蓄滕妾,整日就只黏着我们王妃一个。各处进贡的珠宝丝绸,珍馐美味,全搬到王妃宫里。王妃宫里的两个大库房啊,打王妃进宫还不到两年,就都塞得满满当当塞不下了。这些年,东西越积越多,库房是建一个满了,建一个不满了。王妃用不过来,便赏赐给我们,得的赏赐多了,送给小姐妹们些大家同乐也没什么。就这样,那绸缎还是今年的没等用,去年的先霉了。一到夏天晒衣服,王妃的衣服多的,二十几个丫鬟愣是晒不过来。最要命的是首饰,几口的大木箱子也装不下,十几个人收拾也收拾不完啊。”说到这里“哎”的叹了一声气。

建令仪和任素节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建令仪道:“口口声声一口一个王妃,谁封你们主子作王妃的,我却不知道黎王娶了正室王妃了。”

露葵道:“这老夫人可要问我们王爷了,我们王爷自己也是如此叫的。连皇上都说黎王妃仁孝。”

芷郁今日有事,完了公务也来看灵宠,和雪蔷在后面听了半天,这时候过来笑道:“任老太太讲的不错,总要名正言顺才好。圣上已经准了我的奏请,黄道吉日已经选定,过几日就给您老人家下帖子。”

建令仪母女听了,心掉进冰窟窿里。一点指望也没了。

☆、第 109 章

建令仪想到皇后宝座,丢了实乃大可惜。本想再观望一段,不想雪蔷生完第四个儿子祁湛不多久,黎王就放话要把雪蔷扶正,此刻府里风风火火的正准备大典,黄道吉日已经订好。

建令仪又见白粲自从水淹了崇华,势力大减,每年连一半的赋税都收不上,已经依靠不上。心中琢磨要毁约,继续用毓灵威胁黎王娶素节。反正不是白粲的,也不怕验亲。

就在要和白粲闹翻前夕,德绍任家的宗族得到消息,素节不是老侯亲生,乃建氏同人有奸所出。杀气腾腾奔赴宁楚,势必要验明正身。

本家从天而降杀个建令仪措手不及,一方要滴血认亲,一方鬼哭狼嚎,势不相从。

建令仪呼天抢地,蓬头垢面,头磕出血来,恨道:“这是哪个天杀的造的谣,我建家清白门风,如何受次污蔑。国侯啊,你在天显灵,看看这群禽兽如何污蔑我们孤儿寡母!”

领头人道:“既是如此,我们上表朝廷,请圣上主持公道。此关系到我任家安国侯清誉。我任家诗礼大家,若出了此等龌龊之事,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

建令仪道:“口说无凭,诸位可有凭证,不可如此侮辱良人。”

来人嚷着要开棺验骨。建令仪哭道:“国侯啊,你去了这些年,你睁眼看看,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要挖你的坟,拆你的骨头。”

“你这□□还死不认账,你女儿是白粲的种。”

建令仪听了吓得面如土色,素节此刻想起白粲往日的情形,也心下怀疑,到她母亲跟前开口道:“娘……”

“住口,你个死丫头,你自己也想着自己是野种不成?”

此刻白粲也赶来,心中大骂黎王不守信誉,生平第一次他这样在意信誉。

慕辰得到消息,此事关系重大,特派御史督办。

任氏宗族讲道当年建氏和白粲有染,建氏身怀六甲时正值安国侯出外公干。白粲收买太医改了脉象,后杀人灭口。现今,太医已死,当年跟随太医的医童还在,可来对峙。

人证已有,无证不明。慕辰下旨特许开馆取骨。这些日子素节早已身心俱疲,颤颤巍巍把血滴到骨头上,见血没有渗进骨头,一头晕过去。

建令仪终于撑不住,嗷嚎大哭。

御史向白粲道:“白侍郎,您看怎么办?”

白粲在堂下坐着,笑道:“素节便是我的女儿,又如何?”

御史冷笑道:“白侍郎还真是敢作敢为。”又向任表正道:“侯爷,可有话要说。”

任表正此刻也要疑惑自己是不是他父亲亲生的。

“她们做出此等龌龊之事,天理不容,全听圣上裁夺!我至此同她们恩断情绝,即便要把她们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也绝不求情!”

建令仪听了,骂道:“好你个不孝子,亏我生你养你一场。”

“你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连我也要受牵累,我如何管得了你?”

白粲三个被下狱等待发落。不久之后慕辰又下旨,要任表正也要验亲。任表正吓得魂不附体,整日对着他老父的遗像,一会儿看自己像,一会儿看自己不像。又想着他父亲只他这一个儿子,没准是他父亲不能有子嗣,自己真的是野种也说不定。

心里叫苦,把她母亲骂得体无完肤。心想你自己偷人也便罢了,何故又不要脸生下孩子来,害苦了儿女。

验明了正身,任表正的确是已故安国侯亲生。任表正重获新生,虽然母亲做出丑事来,但安国侯只他一子,爵位仍旧他来继承。

只是白粲三个,犯下如此败德丧伦之事,按过往常例,砍头自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免不得要五马分尸或千刀万剐。慕辰却出乎意料,革了白粲中书侍郎,仍旧留崇华按察使,在原职不提。建令仪革了诰命之衔,和素节赶出安国侯府。

雪蔷将一把艾色花屑放进紫蓝色的药水里,呲呲的冒出气泡。

“圣上是怎么想的呢?”

芷郁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在配药,笑道:“他不希望我活的太舒服了。”

☆、第 110 章

芷郁上表朝廷,要封雪蔷为正室王妃。封妃的圣旨和王妃印玺很快送到宁楚。

他势必要把封妃的大典大办。彝台按他的示意预算,花费金银不计其数。雪蔷没有那种“女人一辈子就一次,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想法,于她不过一个仪式,不太寒酸也就罢了,耗费那么多钱一点不值得。

一天夜里就寝,雪蔷道:“我不想那么多钱,买个虚热闹一点不值得。”

他一如既往含情脉脉道:“为了你,多少都值得。”

第一次,她听他这样讲理智多于感动。

“可是我不想,我舍不得那么多的钱。”

“有钱不花做什么?”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可是也不能那样乱花。”

他一副不可动摇的样子。雪蔷无奈的叹气。这家伙要铺三十里红绸子,雪蔷感到那不是绸子,是自己的鲜血。每日见到那么多的花销,她不敢看账本,坚决不看。

一日她和他讲:“我的心在滴血。”

他笑嘻嘻的对女儿道:“你看你娘,这样守财奴一样。”

玄薇道:“千金散尽还复来。”

“从小就这样奢靡,长大了怎么得了?”

玄薇道:“娘该感激才对,父王如此宠爱。”这小大人的言辞,雪蔷听了惊呆了。

女儿又幽幽道:“爹若是马马虎虎,娘又觉得不在意你了。”

“这是什么话?”

“小源也是这么说。”

雪蔷平复了惊讶的心情,大儿子和二儿子刚打完架,正在怄气,三儿子和雪茸在逗小儿子玩,女儿骑在他肩膀上摘树上的海棠花。

心里感慨,孩子长的真快啊。

大典那天,雪蔷寅时候就起身沐浴更衣。他收拾的要快些,玄衣冕旒的先出去道:“一会儿见了。”

她正在镜子前,被十几个侍女众星捧月的围着,头上满是头发夹子。

白天风和日丽,百花馥郁馨香,两人心想果然天公作美。雪蔷身穿大红礼服,仪态万方,倾国绝色,观礼之人无不惊为天人。

两人忙碌了一天,夜里早早睡下。他把她搂到怀里道:“今日是你作了正妃第一夜哦。”

“也就是说你过去没有把我当正妃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心里,无关名分不名分,我这辈子就只有怀里一只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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