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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19)

作者: 奥利啾/十四行诗 阅读记录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情绪,让他忽然觉得十分委屈:“小也哥,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我?”

他不等程也回答,自顾自的说:“穿裙子的娘娘腔,酒量不好撒酒疯,麻烦小气又黏人,还……”

他说不下去了,再说连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都要抖出来了,到时候怕是连朋友做不成。

“胡说。”程也坐在石头上,把他也拽下来坐着,“明明是穿什么都好看,酒量不好却愿意陪姐姐喝酒,懂事乖事有耐心,还要我继续说吗?”

肖诃的脸已经红了,看着脚底下流淌的溪流,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是还想听我继续说,”程也说着,果然继续列举下去:“……打车会砍价,煮面也好吃,虽然里面只有一个鸡蛋……”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肖诃的心情却莫名其妙的好了大半,笑着去捂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胡说。

程也不给他捂,往后躲了一下继续叨叨:“还花见花开呢,不信去看看我们院里的梨树,一眨眼功夫开了满树花。”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肖诃憋着一口气扑过去,仗着冲击力一波把他压到了身下,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不准说了!再说下去老铁树都得被你说开了花。”

程也被他压得死死的,也没挣扎,就冲他轻轻眨了眨眼。

肖诃脸上热度还没褪下去,又被他眨得烧了起来,他撇开视线,心虚的说:“你不要乱说……”

声音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程也没忍住笑了一下,肖诃感觉到了,有点慌乱的收回手,撑着石头坐回去,感觉指尖酥麻,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他刚刚干了什么……

他刚刚把程也给扑倒了,还摸了他的嘴。

两人在溪边呆到快四点才走,又去周围地区逛了逛,回去之前肖诃还带着程也去孙婆婆家外边看了一眼,房子里面已经住了另一家人,院子格局也和他们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在外边驻足了一会儿,有个矮矮的小朋友追着皮球跑出来,看到他们在外边,还奶声奶气的问:“哥哥,你们找我爸爸妈妈吗?”

肖诃从兜里摸出颗糖递给他,蹲在地上和他说话:“哥哥就是路过,一会儿就走啦。”

小孩子攥着糖说了声谢谢,又抱着皮球回去了。

肖诃站起来,有点感慨:“他和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这种莫名其妙的长辈口吻是怎么回事??程也挑了挑眉,伸手拉他的胳膊,说:“回去吧。”

傍晚的天空浮着一层浓丽的火烧云,半片天空被这火焰般的色泽染成了深深浅浅的红,连院子里雪白的梨树也浸出了红意。

程也停在院子里多看了两眼,肖诃急匆匆的跑进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了个电热水壶。

“你去烧水,我铺床。”肖诃毫不客气的把水壶塞到程也怀里,指了指院子另一侧的摇水井,“太久没用了,前面出的水要倒掉哦。”

程也拿着水壶,眼睁睁的看着肖诃一头钻进屋子里,一去不复返。

所以……摇水井是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对面那个长得像个巨大水龙头还拖着个长尾巴的东西,默默的打开了百度。

第16章

晚饭吃的泡面,肖诃出门前往包里塞了几袋熟食和火腿肠,正好解决了种类单调的问题。

虽然不太健康……但胜在味道还不错。

乡下的夜晚好像比城市更黑一些,这一夜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很明亮,一颗颗嵌在深蓝的夜幕上,仿佛缀在深蓝天鹅绒上的宝石。

“星星好像更亮了。”程也说,他搬了张凳子坐在屋门口,过堂风非常凉快,完全不需要电扇空调。

肖诃把两人制造的垃圾打包好放在屋外,仰头看着夜空:“我小时候住在乡下,只要不下雨,天天都能看到很明亮的星星,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后来搬去了城里,才发现星星原来也是很珍贵的东西。”

“它们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把光送到我们眼里,也许要走几年甚至是几十万年那么久。”肖诃微微笑着,“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它们的心意,多看几眼,多记住一点它们的美丽。”

他的眼睛被灯光映得澄澈无比,仿佛一块无暇的翡翠。

程也只觉得心脏微微一动,轻声问道:“那你的心意呢?”

肖诃认真的想了想,说:“想把所有见过的美丽的东西都记录下来,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它们的美。”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转向程也:“我认为无论是绘画或是音乐,其创作灵感大都来源于某个让人惊叹的瞬间。所有震撼人心的画面和情感,本质上都是非常,非常美丽的。捕捉那一瞬间的美,然后把它记录下来,这就是我想做,并且想一直做下去的事情。后来者解读的方式或许有千万种,也许别人看到的美和你想要记录传达的并不相同,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美本身就是意义。”

程也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至少不是单纯的问这个,此时却忍不住接着道:“照你的意思来说,死亡和痛苦的瞬间也是美丽的?”

“主动的牺牲和奉献当然是,最有名的例子大概就是耶稣。从米开朗基罗到马蒂亚斯,有那么多艺术家画过耶稣受难图。是因为耶稣受难的姿态很美吗?显然不是的。事实上我觉得画面相当阴森和可怖。我想他们描绘的其实是极度的痛苦之下仍旧无法被掩盖的光芒。”肖诃说,“神爱世人,为此甘受苦难。但剥夺和逃避并不一样。剥夺他人的生命那叫刽子手,不敢面对人生而选择一死了之的是懦夫。”

“至于痛苦,”他说,“有个词叫甘之如饴。”

有那么一个瞬间,程也真的很想问:那你呢?

“扯太远啦。”肖诃倚着门框,低头朝他笑了笑,眉眼在灯光下有种忧郁的秀美,“说说你吧。”

程也想了想,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实话实话道:“我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肖诃仍然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程也只好硬着头皮捡了点黑历史说:“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校霸。”

“我表姐,就是孙悟,你知道的。女孩子嘛,本来就比男生发育得早,长得高,加上她从小就力气比男孩子还大,脾气又火爆,打遍同级男生无敌手,人人尊称她一句大姐。”程也说,“我一开始可不喜欢她了,她每次来我家都抢我零食吃,明明比我大那么多,却一点也不客气。”

“后来我念三年级吧,我那时候矮,不长个,看着好欺负,常常在校外被人打劫。”程也说,“就是那种找小孩要零花钱的高年级学生,老爱盯着我要钱。我一般是惹不起就跑,跑不过就给钱,反正钱财是身外之物,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有一回被打劫的时候表姐来学校接我,刚巧撞见,二话不说就把俩六年级的小混混打得哭爹喊娘,保证下次再也不敢惹我了。”程也说,“然后我就对她十分崇拜,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狐假虎威。”

“我们学校那些高年级生,以前可都是在她的压迫下长大的。”程也说,“搬出她的名号比老师还管用。后来我就基本没被欺负过了,就算被人抢了,只要去告状,第二天表姐就会帮我抢回来。”

“所以我上初中之前,一直想快点长高,当一个像她一样威风的校霸。”

肖诃已经听得笑了起来,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一直没长高,初二才开始蹿个子,这个梦想就这样成为了过去式。”程也耸耸肩。

十月份已经立秋,更深露重,这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两人在门口聊了一会就决定早点上床睡觉。

老屋的床是那种老式的雕花架子床,除了入口,其他三个方向都有一块一掌来长的镂空雕花围栏遮挡,四角竖着四根床柱,上有顶架。

好看是好看,就是私密感太强,尤其是两个人躺在上面盖着同一床被子的时候,一旦安静下来,如影随形的暧昧感简直弥漫在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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