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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相思枉断情(6)

作者: 南境南 阅读记录

女子素衣上斑斑红迹,素手撑伞站在营帐前,盈盈笑语的对着这里的侍卫,进去收拾一番。侍人大抵也欢喜她这般性子随即熟络起来了,她才知江东有个娇蛮的郡主,平日里倒好缠着陆伯言,陆都护倒也不恼随着她性子来。倒是这郡主大抵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少也被人漠视,便缠上了他。

她一人站在江边,独自赏那白露茫茫,双眸微眯似是享受那般水雾弥漫。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身影,素白稍戴蓝边,二人离着不远大约一两丈吧。倒是那人先沉不住气“姑娘倒是好景之人。我亦常来此处赏景。前日未曾见过姑娘。”女子似是笑了很是悦耳“还未曾见过夸人不忘带着自己的。都督倒是好性情。”周瑜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嘴角的笑意倒是未曾减“我也未曾见过这般不留情面的佳人。在下可否有幸与姑娘同饮一杯。”女子堪堪转过身来笑道“若是都督不惧家中娇妻,月影自是不敢不从。只怕是不能与都督尽兴罢了。”

二人对坐诗词歌赋奇景异事好不痛快,只是扯到政治军事那人便不再言语,只是笑笑一带而过。公瑾也不强求,只当是妇人家不入世事,一时下好不痛快。只是不知何时又加入一人,素衣白裳风流倜傥。那人瞪着凤眸看着对面的人儿也不曾几分真心笑道“都督倒是好气量,江边陪着拙荆同饮。我替她谢过都督。”随即把酒樽倒扣在桌子上。公瑾起身眼含笑意的看着被那人半压半靠着的人儿,那人儿眼中尽是宠溺和风情抬头朝公瑾笑笑,柔声道“今日谢过都督了。他日若是得闲再与君共饮。”公瑾也不拖沓转身离去,还能听见那边吵吵嚷嚷。

那人离去后,男子睁开凤眸眼里带着一起得逞,随即又装作头疼往那人身上贴,女子也不拆穿他,揉着他的穴眼,调笑道“今日喝了不少,可是醉了。”那人睁眼在她腿上寻了个好姿势看着她孩子气般说“哪里醉了,说不过我只得用这下流手段灌我,才能心情舒畅些,倒是喝倒了大半,给他们留着面子。”那人看他这般孩子气又笑道“我与都督同饮可是又不开怀了,嗯。”那人又侧身搂住她闷声道“知道你不曾离开,不知为何总是怕谁妖惑了你,你怕是要走。”女子笑而不语轻轻拍打着怀中这半大的男子眼里尽是疼惜,轻声呢喃道“不走。不走。陪着你。陪着你。”不知二人就这般呆了多久,终于起身,男子又伸手裹了裹先前来时就给女子绕上的披风,才环着女子往回走,眼中尽是溺水柔情的疼惜。

女子眼中是万分的担忧和不舍,看着那人踏着月色离去的身影,只轻声呢喃了一句“我等你。”无论天堂地狱。她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只怕是他伤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起了,她心知他是不愿意让她知道所以待他走后她才出帐。不知从哪传出一声嗤笑,她有些戒备的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即又笑道“可是郡主。”声音不卑不亢似是早相识般。那人从树上跃下嘴里不知从哪摘的草根笑道“还以为是那来的绝色,不过也如此,也不知姐姐愁些什么。子瑜哥哥近日来都不曾出门,说是什么老相好。”她笑笑也不在意轻声道“你子瑜哥哥不敢出门,倒也不是因为我,不过是避嫌二字,他弟弟孔明前来,若是拜访他大可不用如此,可他弟弟来又是借兵又是借地的,若是不帮又不和孝廉若是帮了又不和忠义所以他才闭门不出的,小丫头。”那人依旧一脸不耐的看向她“倒是识些大体的。难怪都夸你有才。”黄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调笑道“可敢与我打个赌,嗯。”那人性子本就大大咧咧哪听得别人激她不屑的撇撇嘴道“我赢了要如何。”女子拢了拢碎发笑道“倘若你赢了我便帮你办了你与你心上人的婚事可好。倘若你输了也无妨嫁于我主公三年,权当看地界了可好。”那人性子虽然大大咧咧倒也不傻气急了反笑道“与你倒是无碍,与我那可是失了贞洁的事。哪有那般好,若是我赢了你便留在江东给我做个使唤丫头。”黄氏也不恼她转向那人笑道“好啊,你也不亏至少不就知道那人心悦不悦你。”不知何时孔明站在那人身后面色铁青阴声道“谁要我娘子当丫鬟。”那人似是被吓到了后退了一步,孔明也未曾伸手接她任由她跌倒,绕过他环住站在树下的黄氏眼中晦暗不明厉声道“我若不回来你便把自己当了给人做丫鬟是吗?还想着你子瑜哥哥,嗯。就是你若当那使唤丫头我也缠着你定是不让你如愿。”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笑着对黄氏点了点头“我应下了。”想到即便黄氏输了自己大可留在身边做个姐妹,还替这江东留个谋士,那人定会为自己而骄人。

几日后,这江东郡主便嫁于刘玄德,为期三年。

那日她冲入帐中扯住正在整理的黄氏,眼中是说不出的悲戚苍凉夹杂着怒气,那人也不恼她的失礼安抚似得给她顺了顺气,轻声道“他这也是为你好。古自今来定是门当户对。他若是真悦你早该说了,何必与你兜兜转,分开一段时间也许你们都好。好了好了,收拾收拾上路吧,莫要再等了,你只需知若是近卫带的多了这副身子兴许还能保住,权当游山戏水了。更何况主公发妻还没去,我在哪,不会有事的。”

云汉闪烁,她有些痴迷的望着星空,江边水雾弥漫有些许凉,不知几分漫进她心底,不知何时那人站在了他身后,她出声询问似是知道答案又似不知“你明是欢喜她。”又有些无奈的叹息,她没有回头,迷茫地看着白雾弥漫的江水,“凉。”他把斗篷解下轻轻的披在她身上,她像是不介意他不说话般又出声,“又何必哪,她不会欢喜的。”她有些狡黠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眼中不知几分真假“陆伯言,你当真不说。”不知怎的她眼眸似乎像星陨般暗淡了一下。他低着头未曾注意,眼里不知有几分挣扎,指节泛白,沉声道“我与她自是不配。”然后温良的叹了口气,他不禁失笑,怎叫她失了心魂。她突然侧身伸手捧住了他的半脸“你怎知他一定护得住。你这般无情定会让她伤了情又伤了魂。”沁凉的手心他有些激灵,他才抬眼看向那人,月光撒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发丝缠绕在她的脸上,看的有些不真切,她似乎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她松了手,敛了神色。他倒是有些怔住,还未缓过神来只留下她的余音缭绕清冷淡雅“陆大人,今日之事月影多有得罪。”

她怎会欢喜你将她推入深渊。你明知她欢喜你。

这乱世之中哪来的那么多儿女情长,不过是相知不曾相守罢了,也不知谁才伤神。

翌日,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了荆州。孙夫人似是入了内地水土不服,只爱缠着黄氏,黄氏倒是时常陪着她。连带着诸葛平日里也爱去她帐房,不过不是看她罢了。

“她近日可是好些了。”那人一身素衣白裳一脸嫌弃的看着还躺在云榻上的人,半倚半靠在云榻前号脉的人儿身上那人任由他靠着眼含纵容嘴角轻勾叹了口气“病总归是要病一场的。哪里那么容易就好起来。”黄氏拢了拢散发又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去才转身看他,那人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嘟囔道“当真不是故意带回来,好去见你情郎的。”她哑然失笑拍了拍窝在她肩窝的人儿的脖颈轻声道“伯言不留她,我自是知的,我倒是觉得他二人需待分开一阵子才能心意相同,也是给他个机会,争个名声。”突然她有些狡黠的看向抬起头来的那人笑道“我嘛,自是看你本事。”那人眯了眯凤眸有些恨恨的咬在她脖颈上沉着嗓子道“倒是委屈着夫人了。”这几日她总在郡主屋里照看她倒是有些冷落着那人了,那人也体谅她不曾越距生怕累着她了,即便知道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想要戏弄他,也难免有些怨气。看着她绯红的面颊坏心眼的咬了咬她耳垂。黄氏知他心中有气也只是瞪了他一眼挣了挣便随他去了。也不知何时床上那人醒了过来,看着他俩调笑,眼中尽是落寞。倒是黄氏一直注意着这边,朝她笑了笑推了黏在身上的人一下,落落大方的看着那人。反倒她身上的那人,有些不悦的瞪了刚醒的那位一眼便环住了自家娘子的腰枝。那位似是被他气着般开口冷嘲道“还不曾听闻卧龙竟有这般爱好,在病人榻前演活春宫。”那人也不瞧她还是搂着怀中的人儿撒娇似的拱了拱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般。黄氏似是被他这般作弄人惹笑了安抚的拍了拍他眼角尽是宠溺,过了晌那人也不作怪了,才开口道“可是好些了。”那位脸色还有些苍白,点了点头。似是有人来叫她身上那人,她轻声在他耳畔呢喃了些什么,那人才不情不愿的随侍卫去了。她也未曾掩饰眼中的宠溺朝他点了点头,才看向床上那人,从容地呷了口茶。倒是那人有些不屑的点了点头问道“他平时也是这般黏你?”她点了点头,坦然的看向床榻上的那人。那人眼中又带了些羡艳又有些迟疑的开口问“你怎么受得,大丈夫尽毫无气势,怎能这般粘人。”黄氏突然抬眼看她眼里好不隐藏的清澈倒是吓了她一跳,悠然开口“他自是粘我,也不过是早些年在我这太过小心翼翼罢了。失了的总想补回来就是了。哪里受不得,再者你当真他不知你醒了,不过是怕我在你这受了委屈,才激我说出原委罢了。他自是知道我不愿委屈了他,所以才让你听见看见,毕竟在主公面前你还不如他就是了。”那人有些惊讶的看着着二人互相纵容,她定定的看着榻上那人,呷了口茶笑道“若是我自己倒也不在意你怎得看我,倒是委屈他了,处处为我着想。才顺着他来。”那人有些迟疑道“你告诉我的如此透彻不怕我不领你情。”她勾了勾唇角轻声道“你觉得我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