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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相思枉断情(9)

作者: 南境南 阅读记录

刚到厅前,那人便迎了上来有些担忧的看着一脸怒容的他,扶着他前额柔声问道“怎么这般烫手?”那人神智也不太清楚的把她的手抓了下来,落下些红印,她也不在乎的任由他作为。与平日里细致温柔大径不相同倒是气息有些紊乱粗暴了些许。她也不曾言语拒绝,由着他在她身上落下些印子,也知他大抵是中了药。

翌日,他有些迷瞪的醒了过来,只是意识不太清楚,也没有头痛的感觉想必是昨天她给他喝了什么醒酒汤,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面色铁青,微微侧身那侧的人儿身上紫青交错,那人似是有些不舒服的往他那边蹭了蹭。不知他是想起什么了随即把那人抱起,走向侧屋的水池,仔细的给她清理身子,每次做完他都会抱着她清理身子,昨夜大抵是太疯,那人怕是累坏了。

不知几时,她悠悠地醒了,睁眼对上他担忧的凤眸,伸出手去带出草药的冷香,笑了笑点了点他额头,沙哑的出声“怎得了,不碍事。”那人伏下身来吻了吻她眼角,有些不满的嘟囔道“不用管我。”只听她轻声道“若是不管你,怕是家里要多个妹妹。”她刚要起身那人便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她半侧的靠在他怀里有些心疼的抚平了他紧皱的眉眼,吻了吻他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又柔声哄道“没事了,不碍事的。不难受了。”那人也不做声有些自责的把头放在她肩窝处,眼中闪过一丝暴怒。他的人那容得别人作践。

不知几日,众人纷纷议论前几日还办席宴的那人竟被撤了职,听闻还被查出了通敌文牒,亏得主公刚回来给他的封位,还查出大量美姬财银被家里家里抢来的姬妾时常受虐的小厮告上了官府,听闻还有一些平日里清廉的官员上报主公他竟在宴席上用些下流手段笼络官员最终落得个散尽姬妾,九门问斩的下场。

一身月白泛着点点蔻红的人儿坐在亭间,不紧不慢的呷了口茶,听闻侍童议论此事勾了勾唇角,也不言语。她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作践。

素衣白裳的人儿坐在伏案前,眼里尽是晦暗,看着手里还未冷掉的香茗,冷哼一声,想要死的这般痛快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晌午执行,那人一身血迹斑驳,双眸溃散,他本以为花几个钱财便能了事谁知竟落得这般下场。在狱中百般羞辱刁难,那狱卒不知是不是中日不见阳光竟男女通吃,当众折辱他。一步错步步错落得个满盘皆输的局面。大抵是自己贪心不足。

黄氏趴依在那人身上,戏谑道“可是消气了。”孔明有些不悦的把她摁进怀里,蹭着她的发顶“不够。夫人倒是阴狠,手段不减当年啊,嗯。郭祭酒。”她知道他不愿她再似从前那般阴郁珠玑心疼她从前被当做棋子,她顺从的抚了抚他的背脊笑道“我不过是让他丢了职位,遣了被掳来的姬妾,散了民脂民膏,哪里阴狠了。不过彼此彼此罢了,孔明大人。妾身可是为了您的蜀汉着想哪,莫要折煞妾身。”“那可是劳夫人费心了。”不轻不重的咬在了她锁骨上。云雨巫山枉断肠。

黄氏抬头看了眼坐在案伏对面的孔明声音平淡地响起“这次可还出去?”他起身绕过伏案环住她柔声道“不走了。”眼里似是闪过什么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不言语了。那人似是不曾注意到他的异常揉了揉她的额角有些怏怏的靠在他怀里。

夜里,她一人站在湖间亭,绿荷娆娆,抬头看向星空,一颗原本璀耀的星宿越发暗淡。亭外站着一素衣白裳的男子身侧还有个半大的孩子有些不解的出声问道“阿爹,娘亲这是在做些什么。”那人低下头眼里含笑但是眼角不知不觉带了一丝担忧的轻声哄道“你阿娘在占星,莫要扰了她。”

那人今日倒不是一身月白缀着蔻红的虞姬反而穿了身男装湛蓝的尾摆像是染了血迹,月光的映衬下竟像是血紫色有些妖人,她双眼溃散似是无神的呢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自嘲的摇了摇头拂了拂袖。亭外依旧守着的人儿皱紧了眉头,刚想要踏步上前,又停了脚步,抿紧了嘴唇。

那人有些脱力的收回了目光,亭外的人儿快步上前手里的斗篷盖在了她身上,有些心疼的将她环在怀中。只见那人不知何时阖上了眼帘,两行清泪滑下,抿紧了嘴唇,揪着那人衣摆,缓缓睁了眼,看着那人眼中的担忧和若水的情意。

过了半晌,才开了口还未言语便晕了过去。

她缓缓睁了眼,有些木讷的盯着榻顶,待那人将她环入怀中才开了口,苍白毫无血色的红唇轻声道“我要去见他。”定定的看着那人。那人有些心疼的伏下身吻了吻她的眼角柔声道“好。”

送他最后一程。

一身墨蓝色的盛装的她面色阴沉撩开帐帘,榻上那人不停的咳,大抵是咳红了面颊看着像是好了些,过了半晌那人才低笑着出声“祭酒。我估摸着你是该来了。”她没说话也没靠近站在床帘前,待那人撩开床帘,眼里染上笑意看着她“不躲了?倒是比我想的还要好看。”她定定的站在床前也不靠近过了半晌才开口“将军,你老了。”那人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嘲笑着“是啊。我老了。我若不老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祭酒。”她眉眼似乎软化了一点无奈的出声“将军。”

“我本想着待这天下平定便算作聘礼。”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叹了口气“他倒是费了不少心。”床前那人也不言语还似从前那般戏谑的看着他只是眼中带了丝沉重。过了半晌二人都不曾言语,那人叹了口气“将军何必哪。这般折腾自己。”躲着他如炬的目光,他低笑着“我知你非男身,便动了心思,谁知落得这般。哈哈,那些妇人,不过是些替身罢了。”那人皱了皱眉头“所以你就脏了自己。失了人心。你这是在折煞谁。”他也不惧她这般打量“我只是太过想你。”过了会他才笑出声“我本以为我若是这般邋遢,你总要来我梦里责骂我,可是不知怎得总觉得你还活着还没离开。兴许你会来。”那人后退了一步平静的看着那个人“将军,祭酒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堪。”那人似是料到他会后退般也放下身子平躺在云榻上,看着上面床帘勾花笑道“我只是想见你。”两人都不在言语。

床上的那人似是舍不得的又侧过身来看着她“这些年来你在蜀地吧。”她也不应他只是看着他,他也不在意她应不应他自顾自的说“我信你。从来都不疑你。”不知何时她红了眼眶“将军。”他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红了眼眶想伸手发现自己够不到她摇着头笑了笑“他对你可好?”过晌又自顾自的说道“自是好的,你这般身子怕是他没少费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出声,干涩的吐出几个字“将军。”那人笑道“我知道,我再看看你。”不知何时一个素衣白裳的男子入了帐环着她的腰枝看了眼床上那人也不言语。那人像是卸了力气般平躺在榻上,阖上了眼眸“谢谢。”让她来见我,医好了她那破残的身子,让她开了心怀,大抵未来还要倚仗你照料她,她啊性子那般恶劣,又懒又馋有的时候啊,哈哈你应该都知道才对,我把她托付给你了,她大抵是要病一场,照顾好她,她,自由了。

孔明看着床上那人,沉声道“放心。”我应你。

她定定的看着那人,那是他还是少年还是不掩眉间轻狂看着万众“这世间若无寡人还不知要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张狂自妄“宁叫我负尽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不曾负过谁人,只道这天道无常。星陨,世间再无这般狂人傲骨。

他一个人抵过了千人责骂,抵过了万人军马,却抵不过她一声叹息。

她不言不语的靠在床梁上,诸葛站在她身前也不言语,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瘦消的身子,递过药汤,那人也不挣扎接过来任由他喂。他陪着她。环着她沁凉的身子。她自幼便如此,伤了心断了肠也不言语,一人浑身发凉,冷到心底的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