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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145)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什、什么东西?”

被他一搂,原本靠着墙壁的后背也失去了最后的安全感。紧随着他轻拍了一下,拍在腰背正中,旋即那部位便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似是在发热,隐约而起的还有愈加强烈的瘙痒。

“稍等片刻,马上。”

易罔的嗓音就这么吐在耳边,他话音虽轻柔,却也因为气氛的原因带了深深的诡异。考虑到他这番惹人恐怖的举动,他若是言语上多些威胁之类,可能还会好些,至少不会像这样让人困惑和不安。

“至少,告诉我……哇——你到底什么打算?”林寂缘用力挣扎几下,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

“虽然我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她。”易罔神叨,“不过无所谓了,她怎么样都和我无关。”

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林寂缘皱紧了眉头。既害怕又困惑,心跳也因此变得动荡难安。她咽了咽口水,尽可能还是想要在他的手下找出一些空隙。眼下除了等待他的一时松懈之外,也就只能默默忍受着他这些匪夷所思的话语和行为。

“我不太明白状况,但这是不是对那个‘她’不太好?”寂缘试着和他搭话。

“无所谓了,无所谓。”他像是满口只剩下这么几个字一般,“事到如今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反倒是她……哈。”

从来没见过他这番模样。要说人都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可像眼下这样,甚至让人产生“他怎么疯了”的想法,却是前所未有。联想到他前几句提到过所谓“换血”的说法,寂缘甚至有些怀疑,难道那位洛学长的疯劲也换给他了吗……不过这并说不通。

背上到底被贴了什么玩意儿,这也是目前最让寂缘感到未知的不安的成分。

瘙痒的感觉在一定的程度之后就没再加剧,但灼热却还在增长,起初仅是温暖而已,发展着开始变烫,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演变成严重烧伤的程度。林寂缘深吸一口气,稍微凝神,让自己清凉的水系灵力覆盖上去,企图做丝毫的缓冲。

虽不是很有成效,但也好过没有。然而瞧见这份抵抗之后,易罔骤时变得更加激动了些。他捏紧了寂缘的手腕,过于用力,若不是姿势有利,没准寂缘的腕关节就要被这么生生扭断。

“别这样……难受……”

他依然说着让自己再等等这样的话语。任何的反抗和挣扎都很难在这种局面派上用场,绝望着,寂缘甚至只能祈祷他没有欺骗自己。

“——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好对不起她的呢。”

易罔诡异地笑了两声。

“我本来还期望着,她真的会出手帮助——明明是她先许诺的,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等这么久——结果硬生生被拖到了现在,她‘果然’是一个把承诺看得很重的人呢。”

林寂缘甚至不知道这个“她”究竟是不是自己想到的那个,却已经能从他这份似是赞许实际阴阳怪调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易罔的不屑和怨念。

“咳……”林寂缘故意用很大的动静咳嗽,“她和你,约定过什么了?你愿意……算了。”

从肩膀上更加收紧的力道可以得知,他没有就这么轻易交代的打算。但他连绵不断的念叨还在持续。易罔就像是在抱着一个树桩子一样,说了千言万语实际上只是在发泄。

可怜这个树桩子不是没有感情逻辑的死物,只能含着苦痛咽下这人吐出的所有苦水。

“大体上,造成这种局面的,明明就是她的身边人——放着不管甚至还是默许,自己又信口承诺,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寂缘尽可能从这些零散的话语中分析出个一二,然而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意思像极了是在指责,林寂缘即便多少会有些偏心,也不会觉得易罔这边就完全没有错误。至少,他所表现出的,近似于“背叛”的态度,就已经让人不太好接受。

“你、你有没有,关于此事,和她好好聊过?——说不定人家也是有点苦衷,等过这阵子就会过来帮你了呢?”

口舌无措地找一些连自己都不太能信服的话语,总之无论如何,眼下能找到一丝话题都是有助。易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副神志不太清楚的模样,即便自己说话的逻辑混乱些,他应该也是察觉不到的。

“今年二月份她就答应我了……已经半年多,我可等不了。”

“万一,她那边,真的是有十分要紧的事呢——换、换个角度想想,说不准她原本也有着属于她自己的正事,你的请求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份干扰……说不准她正在迁就你呢?”

此话一出,寂缘瞬间觉得自己肯定是说错话了。后背的疼痛渐渐发展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她生理性地晃晃腰肢,控制不住眼角生理性流下的眼泪。这份痛感就好像拿着一根长针一下一下刺进肉里一样,延续性发展性又极强,寂缘甚至害怕自己会不会很快就要痛昏过去。

“呵。”

半晌之后,听到了却是一记冷哼。

“什么时候轮到寂缘说‘换位思考’了呢……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的变化真的大得让我觉得可怕。”

可怕的到底是哪一边啊?寂缘心里叫嚣着抗议着,她张张嘴,这份抱怨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却已经再不能做到——易罔的手竟然挪向了她的脖颈,掐得死紧。在考虑说话之前,更需要注意的居然是,还能不能好好地进行呼吸。

“别、别——!放、哈,放……唔……”

他的力道控制得太过微妙,精确地控制着寂缘的气息,让她既不能好好思考,又不会缺氧到直接昏厥。这样的折磨实在是过于严酷了些,林寂缘骤时头脑一片空白,既不知所措,又因为空气的不足,很难做出足够反抗的动作。

“你说她也有重要的事?你了解多少?其实就是随口乱说找找借口而已吧?”

林寂缘紧闭上眼睛,拼尽一切地集了力道,最后凝聚于腿脚之间——她“哈”地大喊一声,右膝盖用力上顶,企图通过这种手段,争取到哪怕半秒也好的空隙。

没有踢中,易罔反应神速地躲了开。不过,也许是本能反应没那么好控制的原因,他闪躲的幅度有些大,于是寂缘得以挪动分毫。

紧随着,寂缘瞬间蓄力,一根手掌长度的形状不规律的冰锥子被召唤,她右手赶紧一握,旋即对着面前人的腹部来一通打击。

情急之下她蓄不出足够锋利的锥子,又隔着一层衣物,所以只是刺破了皮肤而已。趁着他因为刺痛而停滞的片刻,寂缘一蹲身子,从他撑着墙壁的手臂下面迅速溜走。

容她反应的时间过于稀少。易罔当然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情况就发愣到天荒地老的货色,仅是一口呼吸之间,他已跨了步子,追着这边就是追赶。

寂缘磕磕绊绊地想要夺门而出。

“哐当——哐、哐哐——”

“为什么!”

门锁为什么是锁上了的!林寂缘已然哭喊,她的手无助且急躁地扳动着握把。先前不是有人强行破门而入过吗!毫无预兆地,这门为什么竟是一副完好的样子!

“嘘。”

耳边传来温柔的语音,气息微热,搔得她好生恐慌。

如同方才被推到墙壁一样,他又把寂缘抵到门边挡住。背对着,甚至很难回过头,寂缘不可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易罔的手再一次伸到腰背的正中,他触了触那个一直灼烫的位置。只听耳边又有绵延不断的,听不懂的咒语,咒语完毕,那部位竟痛似炸裂,惊得寂缘是腿脚一软,无力地瘫在了地板门边。

他的双手又掐住了寂缘的脖子。这一回,他使了全力。

……

看着已无声息的这个躯体,易罔欣慰地笑了笑。

他做了几轮调息,让心跳稳定下来。而后他挠了挠头,之后右手沿着发丝往下,摸了一下脖颈后阵法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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