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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新历179年(55)

作者: 夜中糯米酒 阅读记录

“白天……黑色还是灰白色的眼珠子……地上的彩纸——祭典结束的第二天上午!”骤然疏通的感觉真是不错,“从宁魂梦嘴巴里听到的……聊的话题是?”

好像是因为这个魂梦毫无预兆地参与了本应由校内人士参与的活动,当时逼问她“是被谁叫过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个回答就是:

“——‘是洛桓’吗,我当时是怎么想的?觉得她信口胡诌?唔……”

真不想承认,但确实,有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说“魂梦这个人绝对不会说谎。”

“没什么实感。”寂缘才刚因为兴奋而抬了抬脖子,一下子又萎靡,把头埋回去,还埋得更深了。“而且好累……一大早就搀和进这么麻烦的事情里。”

如果,只是如果,那男人真的是洛桓的话,那么,为什么?“洛桓不是瘟疫事件的时候就疯掉了吗?‘疯了’倒是可以说明他离校的理由……什么……时候,来的榕村……哈啊。记得宁魂梦和他……交好。”叨咕,寂缘忍不住疲倦闭了眼睛,这一闭不要紧,就算“在想事情的话不会真睡着的”有这么种说法,她到底是敌不过睡意。

……

“寂缘?感觉好些了吗?”

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旷地扫了扫房间里的装饰,看摆设是她的房间——借住在成繁姐家里的那个房间。而这声音的主人,是易罔。

“易罔……等!你是易罔吗!”先是愣了半秒,然后寂缘猛地从床上反弓身子弹了起来,掀动着枕头掉了一个在地上,被单被扫下去一半,余下的部分姑且还顽强地黏在床板上。

“……嗯?”易罔满头雾水,看起来不理解寂缘这么激动的理由。“是我啊?有哪里不对劲么?”他挠挠头,好像很不好意思,对峙了半天,终于在看到他露出无奈的傻笑的时候,寂缘才终于敢作判断。

“熟悉的傻气啊……真的是易罔呢。”突然放松,她长吁一口气。视线在房间里捕猎一阵,看到钟上的时间,现在是八点过五分。

“熟悉的傻——过分啦,不过你没事就好。”易罔很不满,但在看到寂缘恢复活力的时候还是开心了很多。“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大度地原谅你的嘲讽咯?”

“一有机会就嘲讽你真是对不起了。”被带动着,林寂缘觉得舒畅了不少。不过这不代表她就不会生出疑惑:

“对了……我在房间里?”总不能说先前的种种全都是做梦吧。且不提那真实感是梦境无可比拟的,当她为了确认而故意大幅度挪动膝盖的时候,真够疼的,休息了片刻以后那痛感不减反增,可以说是非常不人道的伤了。

“嗯……嘛,也没什么,是我把你搬过来的——我说啊,你最近是不是变重了?”

怎么突然提到体重……难道!林寂缘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回答:

“才、才没有呢,我姑且还是标准范围内!你……怎么‘搬’的?”

易罔清爽地扫了扫耳朵边上的碎发,“就很普通地扛回来啊,你希望我怎么搬?以女生的前提去考虑,寂缘挺高的嘛,让我抱我还是感到苦手的。”

“……也没怎么希望。”虽然她确实失落了。急忙摇摇头晃走乱七八糟的想法,寂缘清了清嗓子,重新问:

“我睡在什么地方了?”

当这个问题问出以后,易罔犹豫了好久,隔了将近有半分钟,他才悠然开口:

“嘛,我们当时都吓得够呛,你居然就这么睡在院门口的门槛上,也不怕着个凉之类的。”

“睡在门槛上……吗。那个,成繁姐他们呢?记得早上应该是出过什么事……”看易罔的表情似乎偏凝重,是触及到了什么关键点吧。“比如,有魔物大规模入侵?我早上是被打架的动静吵醒的来着。”

易罔垂眸又思索,这个人平时多数是吵闹,从五月末开始就变得有些奇怪,换算到眼下也是十分可疑——尤其才刚见到过还有人在冒充他,虽然擅自把面前的这个当成是真货,一时半会果然是不可置信。

“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有点特殊。怎么说吧,一般而言,这些魔物啊要入侵,目标肯定是这个村子。这一次很奇怪,它们不主动攻击村人,唯独见了我们的学生后格外的亢奋,所以拉了警报后就让所有学生全呆在屋子里了。”

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补充:

“听成繁姐的说法,就算村人们在迎击,它们几乎都不还手,铁了心要撞门找人似的。亏了这稀里糊涂的执着,退治它们比预想中要顺利不少。”

“所以说我受到幻觉原因,也是因为‘学生’所以被盯上了吗?”

易罔似乎不同意“幻觉”这个说法,他盯着寂缘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仿佛要下定决心,才说:

“寂缘,这一次袭击村子的魔物里面,没有幻觉型的喔?”

☆、6月14日

时间转过三天。

李成繁死了。

地点就在村中心的榕树底下,十分显眼。是负责清扫路面的工作人员发现,这个村子却奇怪,姑且不指望小镇子有没有完善的警备之类,虽有一片应得的哀叹,竟没有人感到吃惊或不可思议。

“……那丫头终于死掉了吗?”听到最多的传言是这么一句。

此外连带着,连未婚夫的李业也被收入了重点怀疑对象。在外圈站了有好一会儿,忍受不住这杂七杂八的嘴,林寂缘双手捂着耳朵快跑几步,找了个胡同口歇下。

瞧见寂缘的为难,易罔默默地跟了过来。“这里够安静吗?”关切,他倒是平常,反应甚至比村民们还要淡些。虽说也称不上是多么熟识的关系,好歹也算是借住了有两个月,绝对不是陌生人的程度。

“你怎么这么镇定的。”寂缘手扶了扶墙,胡同口没什么阳光,所以即便是夏天,墙壁也是冷的。透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一直传过,能让脑子舒荡些。

“我……还好吧。”易罔别过视线,明显是心虚。“要说的话——因为知道迟早会是这个结果?”

“哈。”寂缘轻哼,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作为同居人,她早起的时候没见到成繁姐,还以为单纯地是去做了农活之类。好不容易约着易罔一起漫无目的逛大街,走过半个上午才听到消息。

明明是这么重大的新闻,他们听到的时候,离事发起码隔上了三五个小时。寂缘不理解为什么消息到他们这边的时候,就传得这么慢。

“‘怎么’嘛……瞒你你肯定又要发牢骚……”易罔思考了一会,犹豫的时候自然是要挠挠头,顺着发丝往下,收手的时候顺带点了点脖颈后头。他从来是穿衬衫,而且一定要把所有的扣子全扣好,这个做法和他大大咧咧的讲话方式完全不搭。

也托衣领的缘故,林寂缘很少意识到“易罔戴着项链而且他脖子后面有个传话用的小玩意儿”这件事实——想一想,可能就是为了遮掩,他保留了这个习惯?

“我很讨厌你们有话不说的样子。”寂缘干脆利落,“除非你们一开始就不要表现得‘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说实话,故意勾起别人的兴趣,更多的责任分明是在你们身上。”

这个人称使用的是“们”,复数。于心里,寂缘是很不想把易罔和魂梦放在同等地位思考的,显得他们关系多亲密似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使劲回想一段,似乎就是在认识了宁魂梦之后,易罔才变得这样的。那家伙真是……凭什么突然冲出来搅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明不白的,身份也相当可疑。

“这样吗?”易罔苦笑笑,“嘛,建议,只是建议,‘建议’你不要说出去:我还知道杀死成繁姐的人是谁。”

“什!”寂缘不小心破了嗓,冲上喉咙的唾液没有赶上吞咽的时机,而呛了她好几下。寂缘咳嗽了几阵子,勉强喘过气后,还没等到完全恢复便急不可待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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