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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在古代后宫的幸福生活(宅女系列)(20)

萧羌也无意在刚才的话题上纠结,他点点头,“此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箫逐挑眉,没有说话,等他开口。

萧羌弯腰摘了脚边一朵硕大牡丹,正红如血,边缘一圈金线,正是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的名花金带围,“寒儿这次来京,除了国书,还带来了一样东西。”

箫逐依然没有说话,萧羌却笑了,修剪整齐的指甲拨弄着掌心一朵鲜红牡丹,莹润的手掌衬着金红,竟然有了一种隐隐的妖异。

“王叔,你知道的。你知道沉寒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份国书,只不过你觉得我不想让你知道,所以你也就不想知道了。”无所谓的说完,他眨眨眼,看着没有表情变化的箫逐,忽然笑了出来,换了一个话题,“阿逐,你知道沉冰吧?”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箫逐淡声道,“我知道。”

沉冰是沉国国主沉烈的弟弟,沉寒的同母兄长。

沉国上一代夺嫡争斗惨烈无比,沉烈几乎杀光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姐妹才踏着尸体登上了王座,整个宫廷里惟一幸存的除了几个年纪还小出身卑微的皇女之外,惟一的皇子就是那时刚刚三岁的沉冰。

大概是杀了血亲的内疚之情吧,沉烈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小弟弟,从小待遇等等都和沉烈的太子一样,沉冰十五岁那年加冠封王,封地在沉国定州,靠近大越国境,三年下来,治理得风生水起,人人赞他年少有为,时人说大越平王,沉国定王,为当世亲王中的王佐之才。

修长的指头揉着掌心牡丹,片片金红软软四散,萧羌毫无任何笑意的一勾唇角,“我接到的另外一份东西,就是沉冰的密函。”

松手,血一样红的花瓣坠落,在灿烂阳光下有一种凝结的血块一般的感觉。

“他希望我杀了沉烈,助他登基。”

“——!”箫逐眼神一烈,萧羌侧头,有黑发落在白衣之上,他看着最后一片花瓣飘离了自己的手,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问箫逐。

“朕到底该怎么做呢?”他想了想,看向箫逐,微笑,“朕到底该怎么做呢?”

他并没有听萧逐回答的意思,说完,他拉拢宽大的外袍,笑吟吟的对萧逐说道:“阿逐,我有些冷,我们回去好不好?”

箫逐觉得自己只要一面对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大的侄儿,就忍不住有叹气的冲动,他揉了揉额角,再怎么想说话也知道按照萧羌的个性,今天这个问题的讨论已经结束了,他看看最近消瘦单薄得厉害的青年,满把话咽回肚子里

“……那就回去吧。”他也只能这样说。

他们回去的时候,海棠和小白花同学并不在外殿,宫女说娘娘和贵人在内室赏玩书稿。

沉寒眼睛看不见,赏玩什么书稿?想到这里,萧羌忽然就起了小孩子一样的玩心,一手抓了箫逐,“走,阿逐,我们去听听壁角。看看她们私底下都在说什么。”

“……陛下,您即将而立。”

“三十而立三十而立,到了那天再站起来也不迟嘛。”

萧羌笑着拉了箫逐向内殿走,内殿的门是半掩着的,里面隐约可以听到海棠正在和沉寒说什么,萧羌贴着墙根走过去,靠上耳朵,箫逐看了看他,长叹一声,也甚没形象的贴上了耳朵。

萧羌斜睨他,“我以为阿逐你没兴趣。”

绝色青年斜睨回去,“面子上反对一下总是要的。”

“你就是喜欢这些虚文。”

“虚文就和太庙前的柞肉一样,即便最后是人吃了,还是要说是祖宗吃的。”

“……”萧羌决定安静听壁角。

两人闭嘴,里面的讲话声慢慢的渗了出来。

现在听起来似乎是海棠单方面的宣讲:“……‘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这句子娘娘还记得吧?”

“嗯,出自《诗经•小雅•桑扈之什》的《鸳鸯》,对吗?姐姐?”

“没错,那娘娘也该知道这首诗所说的乃是什么了?”

“是说兄弟情深的。”如果说海棠牌宅女的声音颇有“惊异吗?震撼吗?要记住我现在腐烂的教诲,你才能在腐的世界里醉生梦死哟~”这样的调调,那沉寒牌小白花细声细气认真聆听教诲的声音就实在天真得过了头……“寒儿明白了,多谢姐姐教诲,不然寒儿还一直以为鸳鸯二字就是来形容夫妻的。”

“呀呀呀,从现在开始知道鸳鸯是兄弟兄弟是鸳鸯就好了嘛……俗话说鸳鸳相抱何时了嘛……”

“……”萧羌很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箫逐。

“……”箫逐同样神色复杂的回看一眼。

两个人同时把耳朵从门上“拔”了起来。

萧羌沉思着开口,“朕听起来,似乎是杜美人在给沉皇贵妃解释文字疑惑。”

箫逐同样沉思着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陛下,杜美人解释的毫无错误,但是臣……真的觉得一阵恶寒……”

咳嗽,清嗓子,“……今天天气大概忽然变冷了,王叔和朕一起去加衣服吧。”

于是,落荒而逃。

宅女同学的教化loli大业还在继续中……

两个处于本能恶寒到去加衣服的男人今晚在腾凤殿用膳,帝王行止一向要传谕后宫,此消息一出,后宫又小小一阵骚动。

而其中,分外愤怒的就是方贵妃。

昨天萧羌宿在飘音殿,方贵妃便缠着要他今日散朝后一起用晚膳,萧羌虽没答应,也没反对,方贵妃便早早吩咐小厨房做了一桌子萧羌喜欢的饭菜,自己还亲手烹了一道冬瓜樱桃盏,结果饭菜都要凉了,腾凤殿下来旨意,说皇帝不过来了,她一口气堵在心里,着实咽不下,最后寻思半刻,她一咬牙,吩咐厨子把今天做的几道菜送过去。

决不能让她们爽心了,一顿饭也要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菜色,舒服不得!

亲手把食盒放进了雕漆食盒,看着宫人小心的捧着出去,方贵妃绝色容颜上闪过一丝狰狞扭曲。

沉寒,杜笑儿,史飘零,这些名字在她心里脑里盘旋不去,一个一个在舌尖滚过,几乎就恨得想呕出血来。

这些女人入宫之前,她三千宠爱在一身,那个男人为她簪花画眉,后宫谁不羡煞?

可为何就偏偏多了这些女人?

方贵妃只觉得喉咙里一点点的腥味泛了上来,她怔怔的看着远处掩映在黄昏之中的腾凤殿,看得久了,仿佛就痴了,

如此深宫寂寥,青丝染霜,也不过一瞬朝夕。

按照宫制,后妃不能和外男共座,海棠和沉寒在偏殿用餐,内殿里只有萧羌和萧逐二人。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萧逐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陛下,臣想起来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报。”

萧羌正夹了一筷子燕窝炖鸭子没什么胃口的研究,听到他这么说,一双桃花眼就斜斜的睨了过去,唇角一挑,似笑非笑,“阿逐,私下里你叫我陛下的时候,总要说些让我为难的话。”

萧逐眉毛就一紧,修长白皙的指头微微蜷起,低声道,“我这次上京来,路过齐州的时候,遇到了三王兄,三王兄说……”

“说他体弱多病即将离世,需要世子回去送终对不对?”他静静打断萧逐的话,凝神看了他一会儿,破颜一笑,“三王叔从我登基开始就一直在说即将入土,现在也快十年了吧?他老人家前不久不还拖着残病之躯纳了第三十九名小妾。以这个来推断,我觉得三王叔应该至少还有三十年福好享。”

这番话说的刻薄入骨,萧逐自觉没趣,摸摸鼻子作罢。

谁都知道,他的三哥闵王和萧逐的父皇同为皇后所生,当年萧逐年未及二十登基,闵王甚是不服,内中颇多作梗,甚至隐隐有不臣之心,全仗太后雷霆手段,才迫得他将世子送入京城为质。现在他却希望放还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