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30)+番外

他动了一下嘴唇,说了一句什么,临刀没有听见,也没有问,他只是轻轻抚摸蹭到他脚下,似乎非常难过的大乖的头颅。

有生之年,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大概,谁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趟出去,倒比进来要顺畅得多,出去这条路也有谢枯荣的据点,三人就被大乖和小乖引着,靠着据点里备好的东西,一路行来,不算难过。

第七天头上,到了谢枯荣的一个栖身的据点,山洞内有眼温泉,北牧这种好逸恶劳的,欢呼一声,解了衣服就跳下去,临刀在旁边生了火,烤好干粮,在温泉边把干粮掰给北牧吃了,才自己下去,飞快的洗好。

结果临刀都在火堆边烤头发了,北牧还在温泉里惬意的游来游去,泡着不肯出来。

最后是哥舒衡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兴趣十足地打量北牧,把他看毛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了出来。

北牧没有内力护身,一边裹着裘皮,一边在火堆边哆嗦,哥舒衡哼笑一声,脱去衣服,走下温泉。

他赤|身|luo齤|体的从北牧身边跨过去,北牧看了,哼了一声,哥舒衡在水里慢慢搓洗头发,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就不再理他。

北牧是典型江南繁华之地做养出的公子,这辈子除了铸造练剑,就没拿过比筷子重的东西。他人生得与其是说是俊,不如说是美,虽然有熊一样的力气,但是外形走的还是翩翩公子的范儿,就刚才哥舒衡走进池子里那惊鸿一瞥,他对于呈现一种成熟男性|魅力的哥舒衡的身体,面子上不说,心里十分……羡慕嫉妒恨。

何况……他占有过临刀。

在过去近二十年里,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离临刀最近的人。

他可以把临刀抱在怀里,和他喝一个杯子的茶。

唯有在他身边,那只白鹰肯收敛翅膀,安静落在他的手上。

谁也靠近不了临刀,除了他,他引以自豪,然后,在哥舒衡面前,这点幼稚的自豪输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曾把临刀压在身下,肆意进出,他和临刀的距离,远比自己来得更近——

思绪拐到这里,北牧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他这一下猝不及防,身侧的临刀被他带得歪了一歪,不解看他,他死瞪着池子里正悠闲搓洗自己的哥舒衡,一张脸雪白雪白。

他与哥舒衡隔着一层水雾,对峙。

水雾那头的男人,毫不在意,只是含笑看他,那个笑容是一种成熟男性,矜持而宽容的雍容。

他看着北牧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备受宠爱而任性的孩子。

北牧就泄了气一样,慢慢地,慢慢坐下。

第二十七章

临刀不明就里,皱着眉看了片刻北牧,低声问了他一句怎么了,北牧胡乱摇摇头,临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最后只好在他头上拍了拍,便抱着裘皮,向洞外走去,今天恰好该他值夜,这石室虽然深,却窄小,也只能睡下两个人。

临刀一出去,山洞里便只剩下北牧和哥舒衡两人,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只有柴火噼啪。

北牧低头看着火,只听到耳边水响,一会儿一股潮湿扑面而来,却是哥舒衡起身,也到了火堆旁边,就着火堆,把长发烤干。

北牧朝旁边靠了一点,尽量离哥舒衡远些。

哥舒衡只拿布巾擦着自己的头发,看北牧把自己缩成一团,看都不看他,唇角含笑,他低而悠闲地说了一句话。

北牧清清楚楚地听到,哥舒衡带着笑道,胆小鬼,连告诉临刀你喜欢他都不敢。

北牧极其缓慢地抬头,他一双漆黑漆黑的眼睛死死瞪着哥舒衡,对方毫无压力,

只是唇角含笑,轻轻顺着乌黑而潮湿的长发。

他根本没看北牧,只专心打理他那一头就男人而言,过长的头发。过了很久很久,哥舒衡才又说了一句话。

火光闪耀,年长天策的面孔上透出一种橘黄色温暖的意味,吐出来的话,却是冰冷冰冷的。

他说,你刚才连看他的身体都不敢。

这样一句,把北牧刚凝聚起来的那点戾气悉数打散,他整个人一下就空了下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色瞬间苍白,他只盯着哥舒衡,而哥舒衡此时,终于肯把眼神投向他,

男人细长凤眼里,倒映出北牧苍白的倒影。

哥舒衡柔声笑道,我本以为你会是我劲敌,哪成想……说完这三个字,他把后面所有含在唇角,只轻轻摇头,便站起身来,把干透了的长发向身后一披,那张面孔上便现出一种怜悯的轻蔑。

从谢枯荣的柜子里挖出一皮囊酒,哥舒衡便缓步向外走去。

他刚走了一步,忽然身后劲风一响,哥舒衡立刻侧身,手臂一按,便把扑过来的北牧一把按在了地上——

北牧力气虽然比哥舒衡大,但是近身搏击技巧远远逊色,没动几下,就被哥舒衡压了个结结实实。

北牧不敢大声说话,他咬着牙挣扎,最后哥舒衡烦了,一指点在他颈上,他全身一抽,终于不动。

北牧长发蓬乱,脸朝下被压在地上,哥舒衡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却清楚的听到,他一声仿佛从地府传来一样的嘶吼。

“……哥舒衡,你得不到他!”

“你也得不到。”年长的天策对于这样幼稚的挑衅十分宽容,他慢慢松开北牧的手,站起来,掂了掂刚才落在地上的酒囊,嘟囔了一句还好够结实,他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想起什么一样,轻巧回头,对北牧温和一笑。

“是啊,我得不到他的心,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这么说的时候,北牧正喘息着,一节一节撑起自己的身体,他一双眼睛从乱发里看出来,漆黑漆黑,深不见底。

“我得到了他的身体,你得不到。我和他不死不休,你做不到。叶北牧,你真可笑。”

有着细长凤眼的男人这么说的时候,面孔上神情温和,眼神恬淡。

说出的话,却是剧毒。

北牧就这么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死死地看着哥舒衡离开的方向,一双漆黑的眼睛,先是愤怒,然后是自责,最后便慢慢的,化成了无限的伤心与难过。

是啊,他得不到临刀。

身体和心,他什么都得不到。

哥舒衡说得没错,他连告诉临刀他喜欢他都不敢。

他是个无能为力,弱小的孩子。

雪崩的时候,是临刀救了他。

他还记得,自己发烧的时候,是临刀割开了手腕,喂给他鲜血。

他什么都没有为临刀做。

占有了临刀的是哥舒衡,救了临刀的是哥舒衡,最后与临刀不死不休的,还是哥舒衡。

红衣教、龙门、雪原,生死关头,他要么不在,要么无能为力。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哥舒衡。

也许临刀没有察觉,但是他很清楚,每一次、每一次,临刀眼中,除了哥舒衡之外,给其他人所留的位置,都越来越少。

——不会再有任何人,比哥舒衡得到的临刀更多了。

他是个胆小鬼。他无能为力。

北牧没有站起来,他就着躺倒的姿势,静静翻转身体,用手背盖住了面孔。

他唇角一弯,似乎笑了一下,然后那弧度便一点点塌了下去。

有滚烫泪水,从他手背之下,蜿蜒而出。

他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蜷缩成一团,把面孔埋在手臂之间。

他一无所有,连喜欢都不敢对心爱的人说。

心满意足的欺负了北牧,哥舒衡慢悠悠地走到洞口,

他过去的时候,临刀正在闭目养神。

那天的月光很好,像一层银织的纱,临刀裹着雪白的裘皮坐在洞口,脚下伏着两头雪白的老虎。

他合着眼,怀中抱着一柄剑。

乌黑的长发未束,就这么随意披在裘衣上,黑得似夜,白得似雪,便越发显出他一张面孔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