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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40)

作者: 一生负气 阅读记录

但她没有多大反应,又渐渐走到我前面,兀自地走向东边的宿舍楼。

我找了半天发现花园里的一个空的树桩板凳,缓缓坐下。

太阳刚刚升起,在宿舍楼后露出整颗圆,光芒柔和,驱散昨夜的余冷。

从这个角度看,李芷柔,走进了太阳里。

我坐在树桩板凳上在心里说,她会的。

秦可儿因为是学习委员,安顿好每一位家长后过来了。

“可儿,这儿。”我朝她挥手,又指着我旁边的石凳子。

“找个地方坐都那么难。”她坐下。

“可儿,我下次就不和你坐一起了,我考得很差。”我开口说。

“哦…”

“嗯…”

“王子霖,朱宁,唐圆圆都没有来。”她换个话题。

他们的家长在办公室没少听班主任汇报情况,不用再听。

“我还想再看到王子霖妈妈呢。”她遗憾。

“王子霖来干嘛?让他知道你叫毛毛?”

“哈哈哈,他知道的,他妈妈也知道,从小学到初中开了那么多家长会,我妈和他妈都认识了。”

“高中以后你就看不到你妈和你未来婆婆亲切会晤的场景了,他也不用来家长会了。”

秦可儿不停地揪衣服。

“李芷柔的家长没有来,班主任怎么说的?”我问她。

“班主任也没办法,老师打过电话了,但她家长也推三阻四,就是不来能怎么办?不怪李芷柔,不是她的错。”

对,不是她的错。

前些天在李芷柔的草稿纸上看到潦草的字迹:“为什么说不生我就好了?我不是已经被生下来了吗?我不是就站在他们旁边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我不知从哪生出的恨意,为什么家长没有任期?

“莫希,你看。”可儿指着路上厚厚的落叶,在晨光的照耀下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太阳逐渐升高,晒得人暖洋洋的。

我的恨意也渐渐减弱,直到消失。

而李芷柔还将继续过着她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像莫希这样的人,伤痛很容易就过去。

我也是啦,朋友都说我没心没肺。

改笔名了,编编说我以前的名字太长不好。

☆、家长会2

晨光照的身上暖洋洋的,我伸了个懒腰,把外套脱掉放在腿上。

秦可儿拿出英语词典开始背。

倒显得我有些懒散了,左看右看也找不到事情干,地上连让我可以观察的蚂蚁都没有。

呲拉——秦可儿撕掉一页单词,递给我:“你背单词吧,干等着无聊。”

“那你的书呢?”我有点内疚。

“单词书我买了一堆,没事儿。”

我接过来,问她:“你买那么多单词书干什么?”

“还不是上次有个老师来咱们学校搞什么疯狂英语的讲座,我买了他的书之后去书店觉得哪本书都比他的好,就都买了。”她抱怨道。

什么都是对比出来的。

第一次月考后换位没多久,风靡一时的疯狂英语创始人来学校做活动,很敬业地一个班一个班宣传,我们蠢蠢欲动,只有王子霖在旁边泼冷水:“你们见过哪个英语老师不好好上课整天跑活动宣传的?”

而王子霖报了新东方的寒假培训班,经历三次高考才考上北大的俞敏洪是王子霖的偶像。

在王子霖的劝告下,我们班没有多少人买宣传者的书,更没有人响应他说的半夜起来在大马路上念英语,这不现实。

买书的寥寥几分之一便是秦可儿。

那时秦可儿被王子霖超过两个名次,正在和他暗暗较劲。

“是吧,我觉得他只会让学生死读,他的书也只是总结一下常用短语而已。”我附和着说。

“对,他的书没有针对性,我一翻就看出来了。”秦可儿事后诸葛亮地说道。

那你图什么啊。

正当我们坐在树桩板凳上吐槽所谓的疯狂英语时,我从花园墙面的镂空处看到朱宁从校门口走过来。

装看不见。

“你们坐这儿干什么?”还是没躲开,朱宁看到我们走过来。。

“等我妈妈。”我回应道。

“哦,今天家长会。”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那你来干嘛?”

“我来拿作业本,不过现在应该还在开家长会。”他边说边转圈,在找位子。

“别找了,没有了。”

我不远处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树桩上荡着腿,应该是家属院的孩子。

朱宁径直朝他走去。

“小朋友,你会转圈圈吗?”他想干什么?

小男孩瞪着大眼睛看他,不发一言。

“就像这样。”朱宁说着转了起来,“哥哥不会,哎呀,我只能转两圈。”

小男孩往下一蹦,双脚落地,学着他转圈。

朱宁瞅空坐到了那个孩子的树桩上。整个流程很熟练,我和秦可儿目瞪口呆。

“呜哇——”不出意料,一声尖细的哭声响彻园子。

朱宁掏出一个钢蹦儿,放到男孩的手里,说:“拿去买辣条吃,再哭就不给吃。”

小孩子的哭声收放自如,他抹抹眼睛,拿着硬币跑走了。

朱宁活脱脱像个欧巴桑。

家长们出来了,我妈看到我一把把我拧到跟前:“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老师顶嘴的?怎么罚站跑掉的?上课玩手机?考了倒数第几名?是不是我跟你爸现在不管你你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离人群还没有走远,我觉得没面子,小声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心里却自动响起另一个声音,“我以后一定不找你来开家长会”。

“怪不得来之前你爸爸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还不知道他说什么,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自己闺女竟然成了老师口中调皮捣蛋的学生,让你一个人在这儿上学还真不行,我回去看看上次放弃的工作还有机会吧,看看还能调到这儿来吧,不看着你不行。”我妈说着便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她要改变自己当初的选择,她也终究只是一个世俗的妈妈而已,只考虑自己可以随心所欲追逐所爱,但是涉及孩子就会做出牺牲,其他的那些都无所谓了。

“妈你别这样,我保证下次考好,如果考不好任你安排,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算你让我每天头悬梁锥刺股我都立马去买绳子和锥子。”我尽可能显得决心大,让她相信我。

经常喊着“狼来了”的那个孩子,最后失去了别人的信任。

而经常喊着“下次一定如何如何”的我,还能靠着恳求的语气和悔过自新的表情在妈妈这里再获得这一份对赌协议。

妈妈在拜访了姑姑一家后回家了,听说她每个月都会给姑姑我的生活费,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给,也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事,但听说大人之间为钱反目的事情有很多。

周末,我在书店重新买了一套习题集在家做,我还是相信自己的智商的,没办法,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别人怎么相信你,虽然我向来不需要谁相信。

但这次我需要,因为连此刻趴在桌子另一边的丁琪看我的眼神都满是心疼。

手机震了,又是那个好心人,可是好心人再好心,现在也不能解救我。

“你需要辅导吗?我成绩还不错。我说过我以后一定会还。”

“好。”

我干脆利落地回答。我确实该问问真正成绩好的人都是怎样学习的了。

周末的时候班里多数是住校的同学在看书,那个人说我坐在位子上就好他会来找我。

我拿出惨不忍睹的英语试卷,选择题不知道对错,但是主观题作文上的很多单词下面被划上了重重的红笔,应该这些都是写错的单词。

我想起来有一次英语老师讲着讲着课突然狠狠地说:“我批卷子只要一看那些作文写错单词的,都在上面使劲划斜杠,恨不得给你划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