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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203)

作者: 檬檬 阅读记录

沈卿卿的乖顺终于让男人松了口。这日,沈卿卿送小儿和水莲出府,还未走至门口,已经搂着小儿哭个不停。

水莲同样在抹眼泪,却语带轻松道:“小姐,又不是以后见不上面,你怎地这般难受,你看见小少爷就哭,会把他吓坏的。”

“你不懂,或许下次见面,就是隔世了。”

“呸呸呸,小姐说的什么话,”水莲把她拉起来,硬是用手捂住她的嘴,眼泪纷纷往下滴:“小姐怎么说这种丧气话,大人只是要小姐给他生个子嗣罢了,从寻常人家看,还是大人看中小姐,你怎地不往好处想?”

“你也说要是寻常人家。可是他不同,他是要我的命,他早就打算好了,就是要折磨我。”若非今日,她根本就起不了榻,碧墨袄子绣着红枣暗纹把一张小脸衬得愈发苍白,那暗纹又好似身上的斑斑点点,提醒着每夜是遭受了何种的待遇。男人就似猛兽,在她身上乱啃乱咬,时而要她**,时而要她求饶,时而要她乞怜,他要的只是她的屈服,像是膜拜神抵般地予取予求,她做到了,所以,他才网开一面,放了她的弟弟。

水莲也知道小姐的苦,沐浴的时候身子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如玉似碧的肌肤上都是红梅与青痕,一日胜过一日,没有好的时候。小姐的脸蛋瘦了一圈,下巴都尖利了,那双盈水奕奕的双目更显大而亮,若是大人看上一眼定会怜惜的。可惜,大人每夜都叫丫头婆子把院子里的灯全部熄了才进去。大人走了以后,点上灯烛,屋里头一片狼藉,小姐睡在榻上呜咽蜷缩着,像是被人遗弃的流浪小猫小羊,叫人心疼不已。

走到门口,管事早已备好了马车,水莲抱着晨哥哥进了车中,小儿本睡着,可是马车前行时忽然大哭起来,水莲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求道:“小少爷,你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哭,小姐好不容易放下了,你这般她又要难受了。”

果不奇然,就听到沈卿卿在后头低低叫了声,可是声音太弱了反而似是喃喃自语,水莲一狠心索性让马车加了速,再一掀帘子,就见到一个碧墨色的点晃动了一下,再也看不见了。

沈卿卿追了几步,身下撕裂般地疼痛,差点摔倒了,被身后的丫头扶着勉强才能站着,看到马车越行越远,眼前又模糊了。

水莲被赶回了老宅,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丫头,男人夜夜过来,距离上一世她枉死愈发地近了。沈卿卿闭了闭眼,兴许,是注定的吧。

沈家老宅,叶氏接到门厮的禀告,立马出来迎接,水莲本以为叶氏会痛哭流涕,没想到夫人脸色好得很,看见儿子询问这知会那的,好似就是简单出了一趟门,而非是大人掠夺去的,与想象的真是天差地别。

她也未有多言,怕夫人担心老爷生气,更怕无济于事惹是生非,憋在心里过了一夜。

清早,她端着盘子进入前厅,夫人和老爷正要用餐,这时,奶娘匆匆地走进来,还未说话,叶氏就急着问道:“晨哥儿昨夜怎么样?”

奶娘笑眯眯道:“好啦,好啦,还是姑爷有法子,去了不出七日功夫,小少爷的癔症就好了。”

水莲听得愣头愣脑得,什么癔症,什么姑爷有法子,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叶氏喜上心头:“老天护佑,这折腾了快半年了,每夜哭得我心肝寸裂的,终于是好了。”说着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滚出来。沈父过去拍拍妻子的背:“好了你还哭什么,我们晨哥儿命大得很。”

奶娘乐滋滋地道:“我看晨哥儿不止是命大和老天护佑,他还有个神通广大的姐夫,沈小姐好命,当日我瞧着姑爷把小少爷都当成自家子嗣般心疼,一听小少爷得了怪病,就抱着去宫里找御医,晚上还特地回来说要少爷去府上住几日,他也好在进宫时日日捎上。我便没有见过这么没有架子的姑爷,沈小姐是前世修的福气,找到如此的如意郎君,真是羡煞人了。”

水莲听得咋舌,原来大人每日把小少爷抱走,不是为了让小姐屈服伤心,而是抱去宫里看御医了,枉小姐哭得肝肠寸断的,她也在一旁帮腔着咒骂,想来是误会姑爷了,正懊悔不已,听到奶娘对着她询问道:“咦,这不是沈小姐的大丫鬟嘛,怎么回府了?”

水莲不知怎么回答,叶氏喜上眉梢道:“还不是姑爷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怕她伺候不了闺女,要知道我这闺女娇气得很,天生就是一副千金身子,磕着碰着身上就要肿上好几天。姑爷是特地给买了几个会功夫又伶俐的丫头,自然是把这个呆头愣脑地遣送回来了。”

“哎呦,”奶娘惊羡道:“沈小姐的确是,那一身水肤玉肌,神仙都要羡慕,也难怪姑爷当个宝贝似的。看来,沈小姐去了霍府是如鱼得水,虽然只是个姨娘,但是看得出拿捏得姑爷死死的,夫人老爷你们也该放心了。”

水莲低着头,琢磨着一定要找机会告诉小姐不可,不然小姐老误会姑爷,伤自己也伤姑爷的心。

“哪里有不放心的,霍小郎来提亲时就把什么都说了,是我们家闺女鬼心思多难为人家,我这当娘亲的只盼着他们好好过日子,将来有了子嗣,什么都能好起来。”

正文 第181章 谜团重影

武功丫头虽然身子敏捷,可是给女子梳妆打扮之事却是笨拙得很,半个时辰扎了个欲坠不坠的发髻,自己看了都糟得慌,没想到沈氏丝毫不往铜镜中看,

女人着了一件低领子的攀枝红梅棉袄,细白莹润的脖子上深深浅浅的青紫瘀痕绕上耳际,又羞又怜,丫头见了也心惊。沈卿卿平日不会这般,只是肌肤伤得深,再细棉轻盈的衣裳竟然还膈应着蹭破皮,可见男人下口有多重。若非在睡榻上躺了太久,她都不愿意起身见人,自打水莲和晨哥儿走了以后,女人更是心灰意冷,身心都是倦怠的,掐指一算,近了近了,再有不出一旬,便是她香消玉殒之时。

摸着匣子的手抖个不停,眼前一黑,女人竟然倒头晕过去。丫头手里的梳子一落,失声叫道:“婆子婆子,不好啦,沈氏又晕了。”不止一次了,沈氏真是水做泥塑的,这些日子都连晕了四五次,起初还以为是虚的,不是她硬要把沈氏往坏处想,实在是女人夜夜承宠想来也不是多大点事,不想会这么严重,她每天看着都是战战兢兢,生怕有个闪失,抱着身轻无几两的女人到了榻上,跑出去叫婆子。

李婆匆匆赶来,见着榻上毫无血色的人儿,也急了,想叫人出去找大夫,可是人刚走出去又被叫回来。

丫头直搓着双手,一副后怕的样子:“婆子,你怎么还在犹豫,我看沈氏不似假晕,要瞧大夫才是。”

李婆跺着脚:“瞧什么瞧,大夫多半老翁,哪里能掀开女子衣裳细瞅,而且,她伤的地方……”似乎说不下去,一想这些丫头脑袋是木的,说了也无用,只摆手道:“你添乱不是,去拿些你平日练功常备的伤药来。”

丫头愕然:“婆子,那是跌打损伤膏,这沈氏,这,这……”突然面红耳赤,急忙应了声是避了出去。

女人的衣服扒光了,露出青红交错的身子,丫头羞红了脸,也不由怨怪起大人来。沈氏是连女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的人儿,即便有错,大人也不该这般狠心。本是下手极重,也硬是憋着气用指腹沾着伤膏抹在人儿的肌肤上,大气都不敢喘,好似手中的是易碎易裂的瓷玉一般。

丫头轻声道:“沈氏连番晕倒,婆子,你还不打算告诉大人,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李婆也在想这个问题,没了主意:“大人没轻没重还不是气急的缘故,这沈氏此番折腾,也该受了教训,是时候让大人罢手了。”琢磨了一会,又对着沈氏玉藕的手臂叹道:“等她醒过来,你拉着她出去外头晒晒太阳,可别憋出毛病,你看,这小脸,都白得胜过刚落的雪了,一点颜色都没有,哪里如方来的时候娇得令梅花都要失色。大人回回夜里都让我们灭了所有的灯,也是见不到沈氏这病容,不若带她出去走走,若是被大人碰上,自会怜惜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