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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cked Game/共我沉沦(115)【CP完结】

作者: FelineHOLIC 阅读记录

靳哲一时无话可说,满腹委屈都涌到脸上,然后硬是被他压下去只剩倔强。

外祖母叹了口气:“Marcus啊,你这样没道理地耍小孩子脾气,Grannie都不帮你的……究竟什么事情要气成这样啊?”

靳哲嘴巴紧闭什么也不肯说。

靳明心让母亲别问了,她细细端详了靳哲几眼,然后柔缓了口气道:“如果你心情真的这么差,至多你再多留两日当放假调整,我替你同阿梁说一声——这已经是不合规矩了——时间到了必须回去做你该做的事。”

母亲宽容了几分,靳哲也做出妥协,隐忍着低低应道:“知道了,谢谢妈咪。那我出门了。”

“嗯。”靳明心点头。

靳哲当晚就在外灯红酒绿彻夜狂欢,次日又开了一天船趴寻欢作乐,非要让自己忘掉不开心的事重拾游戏人间的能力不可。

——可离了人群与热闹,他还是不得不面对那刻意去忽略的、已经庞大到令他无处可逃的空虚难过。

分明还未真正做过恋人,他却实实在在体会着失恋的滋味。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这世上再多的解药,终究也只有一味对症。

无往不利的情圣终于在情场上受伤流血,头一回痛,头一次怕。

可是,放不下,还是放不下,根本放不下。

这一腔意难平让靳哲在寂静的夜里难以成眠,他时不时就从浅眠中醒来,总共也没睡上几个小时。他没有留足三日,翌日一早,靳哲便去同母亲作别,说今日就回X城去了。

靳明心凝视着心神惘惘的儿子,抬手温柔地触了触他的面颊,轻轻问:“Marcus,你上回也是因为同一个人动气吧?真的这样喜欢?”

靳哲眼中神采微微闪动:“我……”

“不用说,我明白,”靳明心收回手,淡淡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今后不后悔,都好。”

靳哲露出一个笑脸,然后抱住母亲不让她看清自己毫无笑意的双眼,腔调轻松地说:“妈咪,我不会再喜欢他了,哪有什么今后。”

……

到了X城机场,靳哲没让人来接,自己坐了的士。司机问他去哪儿,他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想的是酒店名字,就随口报上了,然后望着车外沿途风景出神。

等他发现路线似乎不对的时候,才从司机的疑惑反问中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根本不是酒店的名字,而是成则衷公寓小区的名字。

靳哲沉默了一下,还是说:“算了,不必调头。”来都来了,就将该还的东西还了吧。

现在成则衷应该在公司吧。靳哲盯着从钱夹里抽出的公寓的一体卡看着,犹有遗恨地想,可惜了,不然我一定把东西摔他脸上。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靳哲,只要把这阵子忍过去,你就又刀枪不入了;没什么好舍不得,别犯傻,更别犯贱。

约莫两个小时后,戎冶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今天醒得晚,还没睁眼就头疼欲裂,起床一照镜子还发现脸上明晃晃挂着伤痕淤肿,根本没法见人,安排好的事只能一概推了。而且戎冶很肯定成则衷正在盛怒之中、甚至对他生恨,本来就心烦不已此时又看到来电显示是靳哲,戎冶更是不快,于是拿起来接听也显得十分怠慢。

那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道:“我在成则衷这里。”

戎冶皱眉,极为不爽,怎么,现在连这个都要特地来跟我炫耀?

靳哲的语气又冷又冲:“他人也不叫一个,自己裹在被子里半死不活,烧到脱水,不是被我发现,再烧久一点,他恐怕就死过去了!”

戎冶一愣,神态顿时变了:“他……他怎么了?”

靳哲尖锐地笑了一声,声音阴沉沉带煞:“这我倒要问你,戎冶,你把他怎么了?我不瞎,该看到的痕迹全看见了,医生也检查过他的身体,我想不出第二个人,别人不清楚你对他的心思,我清楚。成则衷是蠢,自己死要面子,还这般维护你,不肯叫人知道。”

戎冶哑口无言,额角见汗,无意识地瞳孔紧缩、咬紧牙关听着,半是恼恨半是懊丧。

靳哲没打算听他反应,话里杀意却大盛:“你够胆,与他虚情假意称兄弟,却敢把他弄成这幅样子,我不会让你好过。”语毕即挂断电话。

戎冶僵硬地放下电话,猛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要亲自去看看成则衷的情况。

然而,等戎冶赶到,却发现大门的锁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凭指纹全然无用。任他怎么按门铃,甚至捶门大喊,里面都无人理会他。

戎冶气愤不已,给靳哲打电话质问,勒令他开门,却只得了一句噎死人的“你也有脸见他。”

戎冶脸色铁青地挂了电话,只得先行折返。

……

成则衷睁眼彻底苏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跟碎了又拼回去一样隐隐疼痛,一丝力气也无。他觉得手背生凉,转头去看才知插着针头在吊水。

他之前被焦急不已的靳哲叫醒过,不过当时并不非常清醒,只勉力拦住非要送他去医院不可的靳哲,让他翻自己的手机通讯录联系一直为成家服务的私人医生过来,最后还不忘叮嘱靳哲要告诉医生别知会自己家人。

此刻成则衷稍转过头去,就看见靳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仪表尚算端整,神态却微有颓唐侘傺,眼下重重的青痕,双目黯然,静默地望着他,眼中仿佛盛着宁和的死亡,又好像有着迎接宿命般的颤动。

靳哲所有的狠心和决绝,都在看到成则衷如此惨状的瞬间溃散一地。

他一直清楚这一回自己的喜爱太久也太深,实在不妙,后来更愈发明白这个男人有多危险,但仍是执迷着踯躅不去,直到成则衷毫不留情地将他刺伤——也许,那就是成则衷有意让他幻想破灭的手段,可即便如此,成则衷于他依旧如万有引力一般无法抵抗,他再怎样满心疑惧决意远离,最后也还是甘冒死无葬身之地的风险回到成则衷身边,束手就擒。

他还能怎样否认自己的心?

成则衷也没有说话,心里却蓦然生出一丝没由来的哀意。

靳哲是如何一天天越陷越深,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到后来靳哲在他眼里俨然已是fractal wrongness,浑身空门,简直让他不知挑哪里下手才好。那日将话说得那样轻贱人那样伤人自尊,他也丝毫没有愧疚感觉,然而此时此刻,他看着靳哲,有一瞬间竟感到歉疚。

可笑,莫非突然就发现自己良知尚存?

气氛诡异。

因为干渴,成则衷下意识地舔了舔唇。靳哲默默将他半扶起来,拿过一杯水递到他嘴边。成则衷不敢多喝,抿了一点濡湿嘴唇和口腔,又慢慢喝了一口进去。

靳哲目光沉沉地凝视他,像是在心里天人大战。

成则衷也看住他,目光却在叹他痴:“我有什么好?”

靳哲低低说:“你一点也不好,待我也不用真心,可我认栽。”他握住成则衷的手,认真看他,神情倨傲,眼神却卑微:“——将债还我吧,否则,也不要给旁的什么人。”

成则衷了然而坦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你在意这个?”

靳哲紧抿嘴唇不说话,良久方撇开头斩钉截铁肯定道:“是戎冶。”

成则衷看他一眼,没有说一个字。

“他用强,我说的没错吧?我绝对……”靳哲压抑着说,眼里有恨。

成则衷平静冷淡地说:“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

靳哲愣了一下,眼神猝然震动,像是终于从迷醉里清醒过来——成则衷的意思分明就是他再对戎冶愤怒气恼,也不允许别人插手。

他只知道戎冶心里有成则衷,可又哪里问过成则衷心里有没有戎冶?

靳哲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他大笑了几声站起来,碰倒了椅子,退了好几步而后踉跄着要离开。

成则衷显得很没奈何,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叹了一声,坐起身要下床,皱眉轻喝道:“回来!”因为高热未退,他头重脚轻,一时起身太猛,被眩晕感又冲击得不得不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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