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帝特烦恼(100)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裴述的脸色如雪一样白,看起来没有分毫精力,可话语却掷地有声。

他的话没有说话,就有个娇小的身躯轻轻地扑进他的怀里,带着低低的啜泣。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裴述手足无措地被她压在床上,过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伸出另一只隔壁,圈住她的身子,手在后背轻轻地拍着。

如此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是她每个不眠夜里渴求的,感受到他胸膛跳动的心脏,终于能够安心下来,他醒了,他能活着了。

裴述的声音轻飘飘地在她的耳边:“你方才,可是要去做什么?”

冉伊这才反应过来,脸唰一下变得通红,慌张地从他怀里出来。

鲁末正好端药进来,啪嗒药碗碎了一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里面的人,眼泪也哗啦啦地留下来。

这天真是个好日子。

冉伊觉得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也莫过于此了。

冉伊出去后,裴述搭着鲁末的手臂,想要出去晒晒太阳,被搀扶着到走廊外,正看见那娇小的身影抱着被子,路面还有些滑,走得极缓慢,却叫人看着总以为要摔着。

果不其然,被裙裾踩着整个身子一震。

裴述推开鲁末,接住冉伊,身体的痊愈没有那么好,反而两人双双摔去,幸好有床被子垫底,身子砸在上面倒也没有多硬疼。

冉伊急得不得了,从他身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扶他:“有没有怎样?”

“没事。”裴述借力握住她的手臂,却瞥见她的眉梢蹙起,似乎隐忍着疼痛,当即明白了什么,松开手转而抚开她的衣袖,视线所及之处,那白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齿痕。

他早该料想到会是这样。

冉伊忙不迭收回手,再去看裴述,却见他的脸色更白了,眉头也皱得很厉害。

“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伤者了?”又转而急促地对鲁末道:“快些拿纸来,给凌医女写封信。”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身子还未好,又因她伤着了,冉伊很内疚,又很心疼。

裴述动了动唇,有些艰难,从前清润的嗓音,因伤病显得极其苍白无力:“不用,无事。”

冉伊跟着他虽然不久,却也知道这个人有多坚强,不重伤到死都不算有事,只得作罢,待等将被弄脏的被子又抱回去后,偷偷地写了份信,塞给鲁末,叫他去镇子上找凌医女留下的人去传信,便跑去小厨房准备午膳。

池子里有些养着的鱼,之前冉伊都没让鲁末捞上来,见裴述醒了,就想着要做一顿好的,待鲁末回来,让他捞了两尾鱼上来。

鲁末见识过冉小姐做菜的本事,即便在这荒凉的地方,冬雪覆盖,没什么好的食材,冉小姐也能做出精致可口的菜来,虽食材简陋,可味道确实不差,做出来的鱼汤味道自然也好的很。

裴述没有躺在室内休息,而是穿了裘衣,坐在室外的长廊上,这个位置向左前方看去,正是小厨房的位置,他视线清凉而专注地望着那娇小的身影在里面忙碌却又仅仅有条,她做膳食的手法很熟练。

冉伊转身将后面桌子上切好的姜片拿起来,正迎上裴述静若湖水的双眸,他与她目光相触,纤长的睫毛轻轻地一动。

她有些呆了呆,很快眉眼弯弯,露出微笑。

那笑容如同这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温暖着孤独与寂寞了数十年的心。

裴述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懂得情,更是深情之人,也为情伤,可此刻,望着她的笑容,即便那颗跳动着不知为何的心脏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却也在这同时,为她感到心疼。

心疼,是啊,心疼。

怎么会不心疼呢?

一个弱小的姑娘,到底要有什么样的勇气才会愿意守着一个可能永远醒不来的人,在这孤寂无人烟的地方,等待着。

她不知道,外界通往藏嘉谷的通道断了,可藏嘉谷内也因此几乎毁灭,不知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她不知道,他之所以带她出来,是为了给她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来弥补对藏嘉谷的罪孽。

“冉伊,你离开吧。”

阳光照进屋内,染了一室光亮,裴述微微低着头,却没有动调羹。

冉伊抬眼看了看窗外,埋头吃饭,固执地道:“我不会走的,除非你上伤好了,然后你把我送去你让我去的地方。”

裴述一怔,她想来都是很听话乖巧的摸样,少有如此固执的时候,可偏偏是这样的人,一旦固执起来,却总是出人意料的决绝。可裴述也很坚定,他不能让她留下来,这地方不是个久待之地,他迟早会离开,在这之前,她先离开最好。

“不行。”

这次的语气显然有些重了,裴述很少有生气的时候,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像那些粗鲁的人一般,面相凶恶,他的教养一直以来都很好,再加上他的脾性,因此一贯都比较的温和。

连鲁末也很少见他说重话,唯独在裴府跟老爷争执的时候,才说出几句重话,但语气也是极其平静的,而那平静的语气,也总能把老爷气个半死。

今日的公子,很不像往时的公子。

冉小姐很好,为什么要让她走呢,何况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冉伊终于抬起了头,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直直地看着裴述,坚定道:“你不许也没有用,除非你把我打晕叫人带走,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裴述没有再说话,敛了敛眼,让鲁末出去。

鲁末很担心,生怕出什么事。

莫不是公子真的要把冉小姐打晕。

公子不像是会这么做的,可若公子真的要让冉小姐离开,怕是也只能这么做了,可是谁来带冉小姐离开呢?

“出去。”

这下鲁末不得不走了,退出房门之前,他还担忧地看了看冉小姐,却见冉小姐坐得端正笔直,半分不为所动。

冉伊清澈的眸子看着他:“你说吧……”

裴述一时之间,把想说出口的话都收了回去。

她又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你说什么我都受得了……”

裴述缓缓低下头,长长的墨法,掩住清美出尘的脸,他冰凉的手指拿起调羹,又缓缓地说道:“饭菜要凉了,快吃吧。”

冉伊滞了滞,片刻后,莞尔一笑,将可口的鱼肉片夹给他:“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躲在房外惴惴不安地偷听着的鲁末终于舒了一口气,转而去厨房煎药。

而此时距离小宅外三十里的路上,一辆精致的马车,铺着厚重的毛毯,里面坐着个男子,正抚摸着身下女人的腰臀,犀利的眼眸露出嗜血的光芒。

“裴述啊裴述,你挑拨父皇弃用魏宴,偷窃我齐国军机,操纵北临军队,设计我十万大军葬身藏嘉谷——你的命到底有多硬,一次次从我手里逃脱,可这一次,你身中剧毒,还能在逃么!”

“啊——”

身下的女人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雪白的身体渐渐地流出血液,不断地挣扎着,却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只能被他玩/弄着。

“真好闻,若能流多一点就好了,”男人手下一用力,血流得更多了,“你的味道虽然好闻,可没有沁染的好闻,更没有她的……好……呵呵,等我把她抓住了,一定要一点点喝她的血…..再养着她,直到失去桑娅草的味道……”

“啊——不要——啊——殿下,求您——啊,啊——求求——求求您——放过——放过妾身——啊——啊——”

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笑着道:“不是让你别叫吗?你叫起来有沁染好么?难听死了,还不快闭嘴,不然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唔——”

“沁染也死了,裴述呵——这么个美人你也舍得下手….”

女人咬住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可身体的疼痛还是让她失去了理智,仍然…….

“啊——”

“你不要舌头,本殿也没有办法了——如你所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