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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36)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不管中毒的人凤君或是陛下,谁死都是淮王乐见其成的,所以当年祁宁花费那多心思精力反而是给淮王创造下手的机会。淮王怎么可能真的相信后院的腊梅是他种的,不予以阻碍并非对祁宁暂时的放纵,而是利用了这次机会,这亲爹够狠!

“殿下这几日心情已然很不好了,您怎么还......”

云烨一听倍感不痛快,“我怎么知道真相会是这样?要不是我无意把这些话翻出来,祁宁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陛下恨他的缘由究竟是什么?你担心什么,难不成你家殿下会去寻死不成?”

右预愤恨道:“我看殿下现下的摸样就像要死的,用不着去寻死!”

云烨没什么表情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他根本毫不知情被蒙在鼓里。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榔华晏调酒做得天衣无缝,我还以为他当真下了狠心要报复陛下的无情,毕竟因爱生恨也是一种常态。谁晓得这就是个误会。可你说他难过什么呢?就算凤君不是被他害死的,陛下以前不也没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所以结果都是一样的嘛。这就没什么可伤心的了,不早就伤心透顶了么不是?”

“云公子您别说了行不行?殿下听得见.......”

云烨从外殿跑进内殿,两手一摊坦荡荡道:“可以啊,那你得把诊金给我,我都快饿死了,正打算出去觅食,快给钱!”

祁宁赏了云烨一个字。

“滚!”

过去,他不懂昭阳为什么厌恶到连碰他都觉得恶心至极,怎么能够狠心在他以生命为筹码救她之后仍然做到无动于衷。他明明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为什么她总要把他想得罪恶至极,现在终于明白,原来她的厌恶不是没有理由的。原来他的做过伤害她的事,而他并不知。

她对他,从一开始便没有好的态度,他又害死凤君,她恨他,理所应当,合情合理。以她的性格,只要还活着,永远不会忘记仇恨。

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他不是淮王的儿子,他和她从出生起便不会处于对立的场面。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他很后悔当年调换昭阳的酒。可这世上,同样不能后悔。

从行宫回到东宫后,祁宁把自己关在东宫足足三天,谁都不见。都察院御史几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康王施施然来了几趟,也没得到准见。连云烨的表舅即打点东宫一切事务的太子詹士薛采都没有见的祁宁的面。每每只能在寝殿外徘徊,最后负手叹气离去。

东宫对外宣称,太子伤重难愈,无法见客。

昭阳案几的奏章为此又厚了几叠,无一不是对太子伤况关心问候。为此连她都不得不亲自去东宫探望,聊表关怀。

这无疑让她异常愤怒,沉着一张脸到东宫的时候,吓坏了一众宫女太监。候在殿门外的右预小心肝直打颤,他是让陛下进去还是不让陛下进去?这要是不让陛下进去,陛下回头没准就把他给办了。可他要是让陛下进去,回头把他办了的就是太子殿下。

右预望了眼风清日朗的天,推开殿门进去禀告,换做其他人,禀告这个过程完全可以忽略,可陛下不一样啊。

祁宁披衣凝视着白釉冰纹瓷瓶,瓶身雕刻的冰裂细纹丝丝缕缕缠绕,似乎也缠在心尖,碎裂蔓延痛彻心扉。

颓废。

右预下意识地想。

“殿下,陛下来......”

右预话到一半,殿门已经被推得更开。昭阳已经拖着长长的裙摆踏入。

祁宁叫右预出去,转坐到殿正中央的案几旁,做了个请坐的姿势,昭阳面无表情地整整衣裳落座,祁宁这才坐下来,抬手给昭阳倒了杯茶。

昭阳没有动,视线干净利索地扫了一边祁宁,冷冷道:“我派太医令给你诊治,被你搪塞回绝。看你这样子,伤势养得应当不错,既然能下床能走动,倒茶都能倒得稳妥,闭门又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亏待你,宣政殿堆满关怀你伤势的奏章,连我都比不过你更得朝臣关心。怎么着,你就是想这么让我难堪?”

祁宁很是无奈,辩解道:“臣无意如此,朝臣们的行为与臣何干?”

“没关系?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拉拢这么多朝臣,给他们出主意又让他们为你卖命跟我作对,竟然还敢事不关己地撇清关系?凡是有因有果,若非你与他们关系非同一般,何至于此?”

“陛下说的不错,可陛下有没有想过,虽然臣与他们关系匪浅,他们对臣的关心就是真的么?臣让他们豁出性命推翻陛下的政权,他们就会做么?只不过是建立在各自利益上的关系,当利益产生冲突,与臣所维持的交情随即不复存在。所以,陛下所说的那些上奏关心,只不过是他们站在自身利益的立场之上所采取的措施。若臣当日在皇陵与陛下遇刺后不幸身亡,今日陛下所看见的奏章,则可能是痛斥臣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且字字句句表明对陛下的忠诚。”祁宁沉沉一笑,牵动胸前的伤口带来深深的痛,刺激着神经,亦然不动声色如常道:“臣不是认为陛下所感到难堪烦恼是不应该的。只是,从客观上而言,陛下不应该归罪于臣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觉得太子有点可怜是什么鬼?

PS:我很伤心,为什么你们都不给我留言……我们太子很不讨喜吗?陛下很不讨喜吗?太子不够喜欢陛下吗?

第30章 遗言

“陛下说的不错,可陛下有没有想过,虽然臣与他们关系匪浅,他们对臣的关心就是真的么?臣让他们豁出性命推翻陛下的政权,他们就会做么?只不过是建立在各自利益上的关系,当利益产生冲突,与臣所维持的交情随即不复存在。所以,陛下所说的那些上奏关心,只不过是他们站在自身利益的立场之上所采取的措施。若臣当日在皇陵与陛下遇刺后不幸身亡,今日陛下所看见的奏章,则可能是痛斥臣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且字字句句表明对陛下的忠诚。”祁宁沉沉一笑,牵动胸前的伤口带来深深的痛,刺激着神经,亦然不动声色如常道:“臣不是认为陛下所感到难堪烦恼是不应该的。只是,从客观上而言,陛下不应该归罪于臣不是么?”

果然,祁宁的思维根本和她不一样。拿如雪欺负虞绛这桩事来说,如果不是如雪被他宠得放肆,怎敢在行宫之中,在她的殿门外,随心所欲地指使人。归根究底是他管教不周、宠溺纵容所致,根源处自于他身上,而他却不可能认为是他的错,而是如雪不懂得拿捏分寸罢了,所以与他无关。昭阳瞬间没心思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她来东宫的目的,若真的只是被朝臣的奏章折腾得厌烦不得已来走场面,未免显得无能。

“日在峭壁上,你信誓旦旦地保证,刺杀一事跟你毫无关系。可你受箭中毒,”昭阳眉峰一凛,“云烨精准无误、恰到及时给你解毒的事,如何解释?”

“解毒?”从受重伤昏迷到醒来,所有的心绪都被满满的绝望与痛心填满,他甚至不不曾关心过受伤的状况。而云烨的及时解毒,让本来就没有费心思在伤势上的他更不曾提问刺客的箭有没有毒,云烨没有提及,右预也没有提及。加之,昭阳将刺杀一事的种种细节全部封锁,不准任何人透露,祁宁身在行宫的日子,当然也不知道当时的箭头淬了毒。

昭阳咄咄逼人地冷笑:“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不是云烨给你解的毒,还有谁能给你解毒?你自己解的?哼,如果当时的刺杀与你毫无关系,云烨如何知道你身在皇陵受到刺杀,如何知道你身中箭毒,如何及时地为你医治?真是遗憾啊,当日的箭没能射在我身上!白白浪费了你一番谋划,险些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话到此处,又道:“我倒是说错了,你怎么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呢?你分明是给自己把后路都留足了,别说是中一箭,就是中个两三箭,医治解毒的后续工作早已准备充分。我竟看不懂你到底使得什么计,苦肉计么?又什么意义?难不成我会被你真诚打动然后决心把退位于你?你不如捅死我顺理成章地继位不是更好么?犯得着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也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可笑我当日还真以为你要死了,拼命给你包扎伤口减少血流以争取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