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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91)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祁宁呜咽了一声:“哪能这么久?”

昭阳伸手敲了一记他的额角,下手轻得很,“莫非你希望将来我们的孩儿叫别人父亲。”

她这是指世人会误以为女帝的骨肉乃是与后宫的两位侍君所生。

祁宁半响无语,他想先掐死那两个!

次日赵正前去宫门外求情,有交好的同僚劝他,赵正仍是跪地不起。

可见真平公主这么些年来,总算有一件事情做得好,就是让这个原本恨自己的丈夫最终产生不舍的感情,十几年的夫妻没有白做。

最后赵正自请前去皇陵,昭阳便批准了他的请求,他若不自请,昭阳也是这个打算。

真平公主的事,昭阳虽没有公开,但帝都之中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向来以严厉著称的女帝,竟然只是把人禁足在皇陵,连封号和身份都没有拿掉,岂止是仁慈。

熙帝从头到尾没表态,大约是觉得既然已经把政权交给女儿,不便再参与政务。况且,这一回却是是真平母女做得过分,熙帝到底最心疼自己的女儿。

启明殿至此以后少了真平公主每日请安,却多了祁宁。

起初,熙帝只是稍微寒暄几句就叫他回去。

这么一来一回了两个月,一向耐性还不错的熙帝也觉得厌烦了,后来所幸懒得与他寒暄。

祁宁再进去的时候,就见熙帝在左右手下棋,也不愿怎么搭理他。

其实吧,从前熙帝对他还是有点笑容的。

只不过眼下这个人是为了她的女儿来的,熙帝就有些不大看得顺眼了。

昭阳也常去启明殿走动,不免遇到祁宁。

回程两人还能走上一段路。

祁宁一边走,一边道:“听说弋国想跟梁国结亲。”

“是有这么一桩事,可惜我们梁国没有未成婚的公主。”

祁宁眉眼一动:“弋国只是个小国,他们想结亲,我们就的结么,更况论还要给个公主。若非昭阳你已为帝,还胆敢聘你不成?”

“你这醋劲可真大!”

祁宁敛了敛眼睑:“贞元十二年弋国曾与梁国起过边疆之争,后弋国战败,随使臣而来的有弋国的第七位皇子,曾被扣帝都半年为人质。你可还记得那七皇子?”

“你是指当年那个被我看几眼都害怕得腿抖的孩子?”

祁宁嘴角抽了抽:“昭阳,你与他同龄。”

“被作为弃子派遣来敌国的,在母国必定不受宠。那孩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怎么看都比同龄的小上几岁。胆子也不大。”昭阳顿了顿,又道:“这弋国怎么都是与我梁国有过旧仇,竟还想着结亲,邑丰帝可真是想得通透。”

祁宁分析道:“九州天下,齐国始终抱有问鼎天下的念头,曾想通过吞并紧挨荣国边疆的岭南意图靠近荣国,可惜最后岭南被荣国收入管辖。齐国大约是想先把弋国吞并了,需绕过仓颉山 ,远是稍微远了点,但打这么个小国,只要旁人不插手,拿下是没有什么问题。弋国与梁国为邻,这是想找个靠山,让齐国投鼠忌器。”

昭阳有些惊讶:“齐国与荣国争过地?岭南?若我未记错,荣国掌控岭南一带,几乎未费一兵一卒。我曾听母上提起过那位年轻的世子,甚有谋略。原来还有齐国参与其中搅局么?你从何得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你们还记得我吗?

第73章 终章

祁宁只提了提,哪晓得昭阳竟夸起人来了,他虽未曾带兵打仗,可自认若当着上阵,未必就会输。

“问你呢?怎么不答了?那位世子是荣国已故长公主的嫡子,在荣国颇有权势与地位。听闻是娶了养妹为妻......”

“昭阳你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我哪里还有答话的心思?”

“我连那位世子的面都没有见过,更何况人家已有妻室。”昭阳眯起眼眸看他:“你醋什么?”

祁宁孩子气地撅嘴:“怎么不见昭阳你夸我几句?”

昭阳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你想听什么,我讲给你就是。多大年纪了,怎么突然像个孩子......”

祁宁沉吟道:“景池珩的妹妹身患疾病,几年前为备齐医治的药方隐瞒身份来梁国寻药。只不过他想要的,恰好在我的手上,于是便有了些交情。”又忽然转而道:“梁国既未有问鼎天下之心,却不可不防齐国独大。依我对景池珩的了解,他为护妹妹一世太平,必定是不愿见九州烽火燎原。是以日后齐国若动了侵犯梁国的心思,荣国可以是结盟牵制的合作者。”

昭阳忽然笑了:“过去我还担心你为了与我争皇位,联手外人做出卖国的事.....毕竟悉数.自古夺位者,不乏又采取此手段。竟不想你还为梁国的将来考虑......”

祁宁很是伤心:“昭阳你怎么那般想,无论如何,我都是梁国的血脉。再者咱们梁国的事,什么时候论到别人插手!何况,我也从未想过要与你争到底!”

“罢了,不提这个。弋国要结亲到也好,省得我还要担心他们与齐国结盟,被利用来对付咱们梁国。邑丰帝虽然年纪大了,倒也不糊涂,既然当年母上只是取了几处重要关隘的城池,未想吞并弋国,便想如今我也没那个吞并的心思。”

祁宁赞同道:“弋国那么穷,吞了过来不得给他们养百姓么?即便咱们养了,百姓念着亡国恨,哪会感激?费力不得民心又与我梁国无什么好处的事,谁稀罕做!”

两人话讲到一半,锦瑶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大口大口喘着起:“三公主与郡主在皇陵生了病,正闹着回公主府治病,因被守陵的侍卫拦着,正满皇陵地骂陛下您与上皇!”

昭阳一听,皱眉道:“皇陵岂是能大声喧哗的地方,让隐七去传话守陵的侍卫,若她们再闹,统统打晕关起来。你去一趟太医院,找个太医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病了。”

“是。”锦瑶领命,又匆忙地走了。

祁宁接着道:“若生病是假,便是欺君之罪,加之大闹皇陵惊扰先祖,可夺封号,贬为庶人。”

昭阳听罢,道:“如此三皇姑恐怕会去寻死。”

“我知你当时同意将赵正也禁足皇陵,不免有让他劝着三皇姑的打算。可以三皇姑的性子,赵正是劝不了的,日子越久,她心底的怨恨只会一天天加深,势必不会安安分分待在皇陵。被贬为庶人是迟早的事,寻死也是迟早的事。”祁宁又道:“她既然要闹,你也不妨将她贬出帝都,至于她今后是死是活,不能怪你心狠。”

昭阳叹了口气:“便如此罢。”

讲到此处,已走到未央宫附近,祁宁正要目送她进去,却见她转身走回来,伸出一只手道:“我们下去走走。”

祁宁犹豫了片刻,毕竟是在宫中,人多口杂,昭阳头一次主动向他握手,他很感动,却生出不敢握的念头,反而是昭阳见他迟迟不伸出手,主动扯了扯他的衣袖。

帝都冬日的夜晚却有些寒冷,昭阳的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祁宁纵然依依不舍,也抵不过见她受冷,腾出一只手轻轻一捏她的面颊,含笑道:“外面冷,进去罢。”

“我不怕冷,出去走走罢。”

昭阳这个时候倒是想起一个人,顿了片刻,“仔细想起来,此前东宫倒还有一个对你念念不忘的。”

祁宁被吓了一跳:“她都已经死了,昭阳你还惦记她作甚么,多晦气!你晓得我对她决计连怜悯之心都没有的!”

东宫侍妾如雪,对外宣称病故,实则上吊自尽。

昭阳颊齿含笑:“好了,我知道。”

祁宁牵住她的手,道:“其实,裴述心属于你,你早知道了罢。”

“嗯?怎么突然提这个?”

“你当日被赵桑芸设计,佯装中计,我猜你应当是听到了什么,但见你未曾有旁的表态,后未做多想。而除夕宫宴,汪大学士提出有与裴家联姻之意,意欲促成孙女汪诗雨嫁与裴述,我见你看裴述的眼神约莫有些愧疚之意,便猜测你已知晓。后来你几次疏远裴述,更是确定了我的猜测不假。你不知该如何面对裴述,故而有些不大愿意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