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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115)+番外

作者: 鹊上心头 阅读记录

颜青画拍了拍他的腰,叫他赶紧起身,边笑边帮他换下朝服。

他们两人的这一身朝服是特地赶制出来的,皆是沉重的玄色,料子扎实绣工细密,穿在身上又硬又重,十分累人。

“咱们只是不习惯而已,等你真的把自己当成越王,就不会觉得拘束了。如今整个越国都是你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臣们的想法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我说的是也不是?”颜青画轻声细语说道。

荣桀点了点头,等这身朝服换下来,他才松了口气,浑身都舒坦了。

“你说的在理,还是福妹清醒。”

成了一国之主之后,除了规矩多一些,担子重了些,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颜青画终于习惯了略有些沉重华丽的头面,荣桀也终于不再对广袖长衫斤斤计较,当他们的目光望向远方,这些微小的小别扭便会忽略不计,不值得丁点关注。

一晃便到了二月初,琅琊府落了这个冬日最后一场大雪,洋洋洒洒的雪落了一天一夜,染白了素净的城。

琅琊府自是早就做好了雪灾防务,各部的官员们也没缩在家中,领着下属扫雪除冰。

因为朝廷早早就做了应对,是以琅琊府的百姓们并不惧怕雪灾,孩童们欢天喜地的堆雪球,大人们也不怕冷,三三两两穿着斗篷跑出家门,抱着手炉赏雪。

只是没想到,相距不远的汉阳关,同样落了一场大雪。与琅琊府不同,溧水的百姓们却遭了大难。

连和那接连有消息回传,暗探禀报溧水可能近期就要断粮,一旦送粮军的路断了,边关军粮跟不上,便要天下大乱。

连和连夜进王府,请内侍通传王上。

此时荣桀和颜青画正在吃热锅子,热腾腾的铜锅子里,是鲜嫩的羊肉和菌子萝卜。

颜青画口味清淡,却也因冬日天冷,对这热锅子情有独钟,冬天吃出一身汗,最是舒服。

因连和匆匆而来,这一顿饭便也没彻底用完,颜青画就叫小厨房备几个芝麻脆饼,叫人把锅子都撤下去。

夫妻赶到大堂,等二人都坐下,连和才禀报道:“王上,溧水大雪,境内多条道路都断了,不仅军粮运送不进去,可能附近各县的百姓都要跟着闹事。据信报所言,国朝至今未发赈灾银,也没有派朝臣特地督办赈灾事宜。”

百姓们这一吃不上饭,冻得无法生活,哪里还会管朝廷如何,再耗下去,冲进兵营抢粮食也是有的。

荣桀皱起眉头:“陈国并未管此事?”

连和摇了摇头:“何止未管雪灾,便是边关军备也隔三差五就会断。”

既然如此,陈国的国库应当实在是撑不住了,估计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荣桀起身,在屋里反复踱步,他沉声道:“我们现在出兵讨伐鲜卑,其实并无太大胜算。”

他此话一出,颜青画与连和皆是一惊,不约而对视一眼。

颜青画说道:“从去岁起,陈国陆续撤兵,已有近万士兵被撤离前线。他们大多退回中都,想必是皇家为自保特地所为。”

“若是我们离琅琊去打鲜卑,陈国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他日我们后方空虚,肯定要出祸端。”

从去岁平定云州后,荣桀便在一直招兵买马,时至今日,整个四省驻军近万人,他也依旧不觉心安。

除琅琊府有驻军三千,其余三省都是两千,若是时间充足,百姓修生养息,他手里的兵只会越来越多。

可时间不等人,鲜卑已经是压在他们上头的一块巨石,陈国不愿再对抗鲜卑,下一个抗击外敌的就会是他们。

荣桀叹了口气,又坐回椅子上:“阿和,你一会儿回兵营,务必先寻阿鸣和阿强,同他们说近期还要再行征兵,务必把咱们的骑兵扩至三千人,也要同两位相国知会一声,马匹和粮草也要早早打点,最近恐怕又要出征了。”

连和领命而去,剩下荣桀和颜青画沉默地坐在那儿,谁都没有心思再去用膳了。

许久之后,颜青画才说:“汉阳关还未破,如今正是天气寒冷,落雪后的地上都结了冰,马儿不好奔跑,近期内鲜卑应当能安稳一段时间。”

荣桀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如此看来,衡原此行要提上日程了,需尽早出兵为妙。”

身后不太平,他们可不敢去迎战鲜卑,趁着汉阳关未破,早日平定衡原和业康才是正途。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沉沉暮色。

第96章 失联

既然有了计划, 颜青画就十分诚恳地给陆安舟去了一封信。

十日之后, 他们便收到陆安舟的回信。

信上,陆安舟也很实在。

他写道:“盛天教势大,蛊惑百姓无数,早就应该铲除。只陆某手中无兵权,实在有心无力。越王如今愿出兵讨伐衡原盛天教, 陆某感激不尽, 他日事成, 自当倾尽所有报答。”

这封信写得模棱两可, 陆安舟似是答应了些什么, 又似什么都没答应。不过信上也写了业康与衡原的近况,几人反复推敲, 觉得此番前去应当并不算艰难。

盛天教的那位圣姑, 一门心思都是金银财宝,她麾下也不过几千兵马, 大多都是什么圣使凑的数,根本不能被称为士兵。

圣姑打的好算盘, 反正衡原上下都是她的信众,她只要留守在衡原城中, 便会十分安全, 旁人根本无法撼动她一分一毫。

而业康省内,文武大臣政见相左, 各自为政, 不说勾心斗角, 却也不能携手并进。他们这单薄的一省兵力,若荣桀真动了真格的,也不过就一两月的工夫而已。

收到这封信之后,荣桀便加紧调兵,并让侯相爷安排好军马和粮草。多亏官地早早设立,这大半年来产出颇丰,叫越国国库丰盈,足以支撑连续几月的征战。

战前准备排好之后,礼部便挑了个好日子,定准了发兵之日。

只是在出兵的主帅人选上,几位将军有了分歧。

几人以为荣桀安全着想为由,想让他留守琅琊府,他如今身份贵重,不应当再出征在外。

可他们一路走来,一直都是荣桀领着士兵们飞驰在战场上,他从不退缩与畏惧,是个武功赫赫的大将军。若如今刚刚立国他便缩在后方,又怎么能令军民心悦诚服呢?

荣桀自有他的道理,可手下这些将军们的关心也无过错,他们见劝他不动,就只好去看颜青画。

以常人所想,任谁在颜青画的位置,都不会愿见荣桀出去涉险。行军打仗危机重重,弄个不好就是马革裹尸的下场,到时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天大的憾事。

只是颜青画看着荣桀炯炯有神的双眸,阻拦的话也就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年嫁给他时,她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两人感情愈深,恩爱有加,颜青画更是敬仰他的为人。她爱的是这个人,信的也还是这个人。若是以一己之私,强行把他留下,荣桀或许会因为爱她答应,可这样一来,两人心里都会留有解不开的疙瘩。

颜青画低头沉思良久,还是说道:“这一次去衡原应当不算危急,王上立国之初,就从威武赫赫的英雄变成缩在后方的狗熊,也会令百姓心寒。王上既然想去,那便亲自把那盛天教的老巢掀翻,也好叫圣姑知道残害百姓是何下场?”

她话音落下,荣桀的一双眼睛更亮。他定定看着颜青画,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王妃所言甚是。”荣桀感叹一句。

众位将领见颜青画居然也未劝,只得败下阵来,不敢再说什么。

二月十八这日,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阳光融融照在人身上,令人心里都暖了。

此时虽是冬日里的尾巴,却隐约有了春日的盎然生机,迎春花早早抽了新芽,嫩绿的颜色可爱又伶俐。

荣桀率领两千骑兵,一路直奔衡原而去,此行雷氏兄弟为左右将军,顾红缨为辅国将军,新提上来的千户颜帆为中郎将,直接杀往衡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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