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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116)+番外

作者: 鹊上心头 阅读记录

剩下邹凯留守琅琊府,以防万一。

荣桀走后半月,颜青画收到了第一封家书。

他信上写,大军已进衡原境内,沿途皆未受到大规模抵抗,只是百姓们看起来确实穷困潦倒,他们大多住在破旧的茅屋中,每日麻木耕种田地,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衡原境内各县镇府城已脱离国朝管辖,全部换成盛天教的圣使,省内乱成一团,根本成了无秩之地。

颜青画读完信,心情也十分不美。这圣姑也不知是何许人也,竟然把敛财的主意打到了无辜的百姓身上,用了那样一个蛊惑人心的教义,骗得百姓们家破人亡。也不知这些百姓信这盛天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与衡原相比,仅一省之隔的溪岭,百姓们却都勤劳质朴,他们每日辛勤劳作,赶上春耕时节,家家户户虽然疲惫辛劳,却都喜笑颜开。种下去的是种子,长出来的是活命粮食,有了希望,日子就有奔头。

越国朝廷税收比陈国要少许多,加上越王御下极严,朝廷也算是政令清和,百姓的日子是越发好过了。如今在越国各地又陆续开起晋江书院,百姓们以工代酬,家里的娃娃便有书读,越是这样,他们越不会去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神明。

就在娃娃们朗朗书声中,越国与衡原的战役拉开序幕。

颜青画自是担心他,可如今她手上事务繁多,便没什么功夫再去悲春伤秋。荣桀不在国中,她便是荣桀的表率,一举一动都不能有差错,若是她都惶惶不可终日,那士兵的亲属们又当如何自处?

是以,颜青画便逼着自己忙碌不停,尽量不去想荣桀在边关到底会经历何事。

一晃便到了三月十五,这日正是荣桀的生辰,也是他们二人的新婚之日。

这一日本该有一份军报发回,颜青画早早就等在前朝书房,可直到日落时分,这份战报也依旧没有回到王府中。

颜青画倒也沉得住气,两边路途遥远,路上出任何事情都可能延误时间。是以她叮嘱好晚上巡逻的亲卫兵,若是信兵夜晚到达,务必把信送到后宅中。

安排好之后,她才回道后宅歇下。

兴许是前两日并未睡好,也兴许是春杏特地点的安神香起了作用,颜青画晚上睡得很熟,一夜到天亮。

清早醒来,她茫然地坐在床上,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这才问春杏:“昨夜里,前头可曾来人?”

春杏扶她起来,同冬梅一起伺候她洗漱,闻言摇了摇头:“并未有人前来,若是真有急事,我们定会叫醒王妃的。”

颜青画脸色一变,急匆匆用过早膳之后,她便去了前朝书房。

因荣桀不在,早朝改为每三日一开,今日正好休朝,只有几个机要大臣在前书房处理政事。

颜青画一进门,忙叫来连和问他:“昨日军报未来,今日你加紧盯着,一旦来了,务必速速向我禀报。”

连和忙说:“王妃放心,臣一直记挂此事。不过往日军报也会有三两日差错,路上情况复杂,不是每次都是固定日子到。如今不过才晚到一日,应当没有什么大碍。”

若不是荣桀出征在外,颜青画也不会去关注军报何时回传,因心心念念都是那封家书,她才这般着急。

连和这么安慰一句,她心里便好受一些,笑道:“我心里有数,这事还要麻烦连指挥使了。”

话虽如此,迟迟未来的军报依旧不知道飘在何方,三日之后,不仅颜青画急了,朝臣们也都略有些心浮气躁。

颜青画坐在专属于她的那把凤椅上,倒是还镇得住场面,她见底下大臣们神色各异,也有些烦躁,不由沉下脸来。

“安静!”颜青画使劲拍了一下凤椅的扶手,沉声说道。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下面顿时就安静了,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朝臣们都如被掐住嗓子的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过就是军报晚了几日,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此时正是冬日,路途遥远苦寒,耽搁几日也实属正常。连指挥使已派兵前去接应,这几日应当就能找到人了。”

她虽说沉着脸,却一点都不慌乱,一句话说的有条有理,大臣们悬着的心便略放了放。

不过军报迟迟未到确实是个大事,颜青画见大家心不在焉,便早早散了朝,让他们各自回衙门忙去了。早朝结束之后,颜青画照例去前书房,同几位心腹大臣商议政事。

侯儒见她脸色青白坐在那,天说不出话来,心道不好,忙煮了一壶茶。

他倒了一杯茶,往颜青画手边推了推,“王妃,你先放宽心,信未到跟边关紧急,是两件事。”

颜青画一愣,抬头看向他。

侯儒笑笑:“事情很简单,王妃身在局中,才当局者迷。军报迟迟未到,可能真的是信兵路上出了差错也说不定。王爷那边可能一直顺利,只是两边断了联系罢了。”

他说的倒是在理,颜青画一口气缓上来,顿时没那么慌了。

“那还派人找吗?”颜青画问。

她这几日脑子都是木的,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当然要找了,还必须要找到,”侯儒微微一笑,“无论这人是生是死,三日之后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人,也能找到那封信,您明白吗?”

颜青画心中一凛,麻木的脑子飞快转起来,片刻间就反应过来。

无论如何,朝廷都不能乱。

三日之后,那信兵果然找到了,信上喜讯一件接着一件,朝臣们也都喜笑颜开。

只是那日夜里,颜青画一整晚都没睡着觉。

远在边关的荣桀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颜青画手里没了绳子,一颗心慌乱不安,没了着落。

第97章 主意

与此同时, 远在衡原的荣桀,却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之中。

这一路原本都很顺利, 他们初入衡原时也并未受太多阻拦,衡原一地的县衙府衙皆形同虚设,几乎没有守城军出兵抵抗。

衡原早已被盛天教的管控, 圣使们以前多为平民,根本不懂得衙门事务, 更不用说调兵遣将了。荣桀率领的两千骑兵仿佛出入无人之境, 不过十日便从衡原边境利荆攻到衡原省府衡原府之前。

开头这般顺利,将领们也喜笑颜开, 心里还盘算也就一月工夫便能打道回府,这一趟出来平平安安还能有军功,实在是赚了。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越国大军攻破衡原府城大门时, 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威武的敌军, 却成了无数低矮的民居。

横七竖八的民宅堵住了衡原府城里原本的宽阔道路, 叫越军无路可走。

而圣姑的府邸圣殿, 就坐落于城中心,由民宅拱卫着她, 她显然知道来者无论是谁,都不好同平民百姓动手。

荣桀望着眼前高低错落的屋舍和屋子里麻木不仁的百姓, 头一次犯了难。

他们确实不能冲平民动手, 只好暂时在城外安营扎寨, 就这样僵持三日之后, 脾气暴躁的雷强终于忍不住了,他头一回不顾哥哥劝阻,冲进荣桀大帐里。

雷强是个大嗓门,进来就嚷嚷起来:“王上,咱们在这耗着不叫个事,不如派一队士兵,挨家挨户把百姓们请出来,然后再把民房清掉不就完了?咱们就这么等着,要等到啥时候?”

荣桀也并不想耗在这里,行军在外,一时一刻都要钱,士兵们要吃粮食,马儿要吃粮草,还有帐篷被褥等都是军备,样样都马虎不得,出兵打仗是最烧钱的事,多耗一日他都心疼。

只是眼前这些都是普通百姓,又被盛天教洗脑,已经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贸然派士兵清人,肯定要出乱子,他们难道还能欺凌百姓不成?

雷鸣见弟弟眼睛都红了,不由低声训斥道:“怎么这般无礼?就你聪明是不是?还不快同王上请罪。”

荣桀摆摆手,目光放到雷鸣身上:“阿鸣如何看?”

雷鸣安抚完弟弟,垂眸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属下认为目前倒也不算难,只是以前我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才觉得束手无策。我这几日想来,既然盛天教是用传教的方式蛊惑百姓,我们是否可以反其道而行?这些百姓能听盛天教的,我认为他们就能听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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