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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漫漫求医路(32)+番外

从转身到出远门,腾雷竟是一次头也没回,也不管刚才有人是真的要杀了自己,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后背露出来,“若是讨厌我,这条命你拿去好啦。”

一直到腾雷的背影从眼前消失,木镜凌一动不动,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某种浓烈到极致的感情。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一滴滴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滴下,一滴又一滴,渐渐地汇成了两处浅浅的水洼。

“腾雷,你是浑蛋!”

“浑蛋!”

随着呓语般的话,木镜凌脚下的青砖咔嚓嚓碎了一大片,以他为中心碎出去了一大巨大的圆,如蛛网。

“噗!”

“咳咳!”

“咳咳咳,噗!”

仿佛一下子被抽掉了支柱,刚还气势汹汹以不可抵挡之态大杀四方的木镜凌毫无征兆的跪倒在地,嘴里一口一口的呕出鲜血,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竟像是要喘不上气来了。

“公子,我们回来啦!”

“不光有鸭翅膀,还有鸭脖子呀!”

“公,公子!”

刚抬脚迈进来的夏至就看见木镜凌闭着眼软软的倒了下去,浑身上下都是血!“公子!”

“公子!”毕竟也才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冬至一贯木着的小脸儿此刻也已经全是慌张,手里提的几个纸包啪啦啦掉了一地。

“公子!”夏至眼泪滚滚而下,忙不迭的要去将血人似的木镜凌扶起来却被冬至一把拉住,“做什么?!”

“你想死吗?!”冬至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明显的哭腔却还是努力镇定道,“公子的血谁能沾得?!”

夏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掏出个小瓷瓶来,颤抖着手好容易才倒出两粒碧油油的小药丸来,跟冬至一人一枚咽下去之后才扑过来。

“公子,公子!”夏至小心翼翼的把木镜凌的头抬到自己腿上,眼泪哗哗直流,啪嗒啪嗒落在他衣服上,没一会儿就打湿了一大片,“呜呜,公子你别吓我,呜呜!”

“别哭!”冬至喝住她,见木镜凌即便是神志不清了还在一股股的吐着血,咬牙点了他几处大穴,“药!”

夏至泪眼婆娑的递过去一粒朱红药丸,配合着冬至应给木镜凌塞进嘴里,又看着他确实咽下去了这才又抽噎起来。

“哭什么!”冬至小小的人气势十足,再次喝止了夏至之后合两人之力将生死不知的木镜凌架进了屋里,“还不去打水准备干净衣裳?!你想让公子着凉么?!”吼完了便小心翼翼的把人平放在床上,头微微歪向一边,跑去从已经收拾好的箱子里掏出一大叠锦帕,一遍遍的接着木镜凌不住吐出来的血

等着夏至抱着衣物去而复返的时候,屋里已经是浓浓的血腥气了,冬至手里近百张帕子也已经用的只剩下五六张,一双手也是沾满血迹,脚下还丢着个跟刚才夏至拿出来装碧色药丸的小瓶子一样的空瓶。

“好歹是止住了,快给公子换换衣服。”见自己外袍上也是血迹斑斑,冬至索性直接趴下来丢到一旁,只穿一件单衣忙活。

半夜,木镜凌终于有些醒来的迹象,手指才微微一动便听到夏至的惊喜声:“醒啦,醒啦!冬至冬至!”

木镜凌缓缓张开了眼,一扭头就对上了两双核桃一样的兔子眼。看见一向整齐的两个小家伙如此狼狈,他微微一扯嘴角,又是猛烈地咳了一阵之后才沙哑着嗓子开口:“辛苦你们啦。”

“呜呜!公子!”夏至登时又哇哇大哭起来,眼泪扑簌簌的滚下来,打湿了脚下的青石砖。

“公子,是谁伤了你?!”冬至倒没哭出声,只是哽咽的厉害,一双拳头握得死紧,那神情让人毫不怀疑,只要木镜凌说出个名字来他定会上山下海追凶去。

“咳咳,”木镜凌轻轻摇头,微微闭眼缓了下神,笑道,“谁能伤的了我?咳咳,是,是我打伤了别人呢。”

冬至和夏至异口同声不满道:“公子!”

“好啦,”木镜凌用眼神制止住他们,眯着眼睛看窗外隐隐透进来的一点微光,“什么时辰了?”

“丑时有一会儿了。”夏至胡乱抹抹脸,打着哭嗝道。

“是么,我竟睡了这么长时间。”木镜凌又咳了几声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公子!你不能随便动!”夏至冬至拼命要按住他却不成。

“别,”木镜凌脸上泛起一份苦涩,说出的话仿佛在他们心上一刀刀的割,我不想死在外面,不想,一点儿也不想。”

“公子,呜呜!”

“公子别这么说!”

两个小的哭得不成人样,扑在他身前不起来。

木镜凌叹口气,努力压抑住喉间的咸腥,艰难道:“所以啊,咱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公子,”夏至的眼泪是止也止不住,使劲揪着木镜凌的袖子哭道,“咱们再等几天,等公子好些了再走,好不好?”

木镜凌轻轻摇头,眼神也有些涣散,呓语般道:“可是夏至啊,我有点儿想家了,想那里的小溪水,想那里碧色的桃花,咳咳,还想咳咳咳”没等说完的他便又拼命地咳嗽起来,伴着咳嗽声,喉间又是一股鲜血喷出,浸湿了衣襟。

“公子!”夏至扑过去,手忙脚乱的帮着擦拭,剩下的几张帕子没一会儿功夫就用完了,她慌忙用自己的衣服去擦。

“回去,咳咳,回去。”木镜凌脸色不正常的潮红,因为强烈的刺激而眼角渗出泪珠,死死地揪着手中的被叫一遍遍的重复着。

见他这样冬至他们哪有不应的,拼命的点头,泪水瓣子摔在空气中,晶莹剔透。“回去,回去!咱们这就回去,呜呜,公子你别睡公子!”

行李也顾不得带,夏至只捡着要紧的财物药品收拾了两个大包袱,看着冬至在前面背着好容易止住血的木镜凌一路行一路哭。

到了山下,夏至帮着冬至把木镜凌扶上车,又换过在山里放养的惊云黑马,呜咽着南走。

马车跑起来难免摇晃,走快了更是颠簸,如此一来饶是冬至心急如焚也不敢赶快了,可是木镜凌的情况看着实在是令人担心,端的是左右为难,可是也别无他法,只能让夏至时时看着,觉得不大好了立刻用药。

跟着马车跑的惊云灵性惊人,嗅觉又灵敏,从启程开始就一直很不安,不住的长嘶出声。

“咳咳,夏至?”也不知是被晃醒的还是真的有所好转,木镜凌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到哪儿了?”

“刚出嵩山呢。”夏至急的不行,嘴唇都咬出血了还不自知。她心里又急又怕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怕让木镜凌看了更担心。

“咳,这么慢?”木镜凌皱眉,觉得胸口更闷,喉间的不适似乎有些压不住的意思,努力调动内力游走才让自己显得精神了点。

“夏,咳咳,夏至,”木镜凌微微缓了缓神道,“我的那些金票银票你跟冬至都知道在哪里,你们都很聪明,我并不多么担心,咳,但人心险恶”

“公子,快别说了!”不听还好,夏至见他竟是在交代后事的架势,登时心如刀绞,外面的冬至也是抽噎出声,“别说了呜呜。”

“听我说完!”木镜凌胸口一阵阵的绞痛,说话也有些抖了,嘴唇也是一片青紫,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只是你们年纪尚小,人,呼呼,人心险恶定会有人觊觎,咳,开封府包大人是好官,展昭白玉堂更是难得的君子,你们,你们若有什么,就,就去找他们吧,唔”

胸口传来的一阵绞痛让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更添悲哀,原来到头来自己竟没什么可以放心托付的人么,不得不把希望压在从相识到现在不过一个来月的这些人身上······夏至冬至还小,好歹,好歹帮我多看顾些。

“噗!”竟是一口鲜血喷出,在车厢里面形成一大片血雾,窗帘也给打湿了,滴滴答答的缓缓落下暗红发紫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