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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漫漫求医路(67)+番外

药很快便煎好了。

然而木镜凌已经喝不进去,腾雷沉默着接过药碗,一口口灌进自己嘴里,再一口口渡给木镜凌。

喝得少,溢出来的多。

一碗药最多不过几口能被顺利送进去。

一碗不够,再来!

腾雷就这么沉默着,一次次的喂过去,不理会自己口中已经被强烈的药性灼伤,仿佛全然没了知觉。

突然,木镜凌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刚喂进去的药合着无数血块被再次吐出来,看去惨烈无比。

腾雷手一抖,药碗应声而碎。

“木头?!”他手足无措的看向冬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敢不敢碰他,会不会把人弄坏。

“成了!”冬至惊喜道,随即却又更加消沉,成了,也仅仅是成了而已。成了的,也不过是吊气的药

见冬至久久没有反应,腾雷也顾不上许多,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一点点把木镜凌刚吐出来的血擦干净,耐心的一声声叫着。

展昭和白玉堂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原来竟会有这么许多的血。

腾雷已经把能用的手巾手帕全都用完,脚边早已堆成一座小山,此刻他正撕碎了洁白的里衣,动作轻柔的擦拭着。

“木头!”腾雷的声音中突然充满惊喜,手中已然变红的布料也翩然落下。

“公子!”

“炙圭!”

一堆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围了上去。

木镜凌,醒了。

只不过,有些不大对劲。

周围的人明明就在那么拼命的唤着他的名字,可是那一双漂亮的凤眼却迟迟对不准正确的方向,原本清凉的瞳仁此刻也是茫然无光。

众人心中一咯噔,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瞬间席卷而来。

木镜凌轻轻地眨了眨眼,觉察到腾雷扑到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之后才费力的把脸转过来,艰难的扯扯嘴角,浅笑:“你们,都在么?”

腾雷轻轻摸上他毫无血色的脸,声音发颤:“木头?”

木镜凌又是一笑,顺着这手,毫无焦距的眸子看向他,“咳,我,看不见啦,嘘,别喊,咳咳,也听不见了。”

片刻的安静之后,夏至与冬至抱头大哭。

展昭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头哽的难受,只能死死地握住了身边白玉堂的手,同样的冰凉。

而腾雷却是诡异的平静,他努力的笑,轻轻摊开木镜凌的手,伸出食指,慢慢的,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的写:“我在,夏至冬至在,猫儿和耗子也在。”

木镜凌轻笑,十分满足。他长长的睫毛费力的颤下,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力气。

半晌,他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与展昭白玉堂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猫儿,耗子,我有一事相求。”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

木镜凌又笑,气喘吁吁,“我,咳咳,我看不见,就当你们答应啦。”他费力的动下手指,对着腾雷道,“腾雷,我,我反悔啦,呵呵,咳,我不喜欢你的什么心脏了。”

腾雷的手猛地抖了下,然后紧紧地捏住爱人的手。

“咳,”木镜凌不理他,继续道,“我要你每,每个月都,要在我墓前放一朵小花,咳咳。”

这样,你便非要好好活着不行了。

木镜凌惨白的脸上突然一片潮红,气息也急促了起来,他痛苦的张着嘴巴,努力喘气,断断续续道:“猫,猫儿,耗子,我后悔了,他,腾雷,太倔,我,我怕他不听话,你们,你们帮我看着他,啊?成,成么?”

腾雷失控的大喊,“你别说话,别说话!我,我”他实在说不出口。腾雷不敢想象,如果眼前的人真的,真的没了,自己会怎么样?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颗心脏,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展昭深深地吸口气,一步步走过去,伸手在木镜凌掌心写下:“我们答应啦。”

木镜凌粲然一笑,仿佛放下了沉重的包袱,气息也开始慢慢平稳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木镜凌问道:“什么时辰了?”

感觉到掌心划过得痕迹,他喃喃道:“天快亮了啊。”无神的双眸直直看向腾雷,“说起来,我竟,竟是从未,从未见过日出呢。”

夏至强颜欢笑,习惯性的开口:“因为,呜,因为公子贪睡,每日都要日上三竿了才”说到这里她才猛然意识到,公子已经听不见了!夏至顿觉悲从中来,扑进冬至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腾雷就笑,弯腰将人抱起,明知他听不见却还是柔声道:“那我就带你去看。”说罢径直穿过夏至等人,唤来青花,跨马而去。

惊云灵性惊人,仿佛知主人不好,一个劲儿的发狂,最后竟是自己咬断绳索,追着青花绝尘而去。

夏日的日出,似乎格外温暖些。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展昭身上的时候,他们听到远方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吼。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觉得,自己很可能小命不保···

啊啊啊,冷静啊!还没结束啊啊啊!

☆、结局

腾雷失踪了。

跟着跑出去的惊云也至今未归。

夏至和冬至却固执地认为木镜凌没死,拒绝了展昭提出的去开封的邀请,两人收拾下便回了药谷,说是要在那里等公子回来。

一个月后,江湖上突然传来消息,苍狼单挑昆仑派,其役惨烈,血流成河,抢走昆仑千年寒冰。

昆仑一派大怒,发出江湖追杀令,然苍狼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踪迹。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展昭正和白玉堂坐在醉仙楼窗口位置喝酒。

只有两个人坐着,却摆着四副碗筷,四只酒杯中同样斟满了美酒。

楼下那大嗓门的江湖侠客还在口水四溅的大声嚷嚷,然而楼上的人已经不关心了。

“玉堂,”展昭看着前面纹丝未动的酒液,声音有些恍惚,“我总觉得对不住炙圭。”

白玉堂摩挲着漂亮的酒杯,好看的桃花眼中也有一丝黯然。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多想无益。”

展昭苦笑,摇头,“这份人情,到底是还不了了。”

半晌,展昭重新斟满酒杯,对着前面靠在一起的两只杯子轻轻一碰,“真有你的,来,我敬你。”

旁边伸过来另一只酒杯,四只酒杯轻轻磕在一起,发出微小的声音。

越过白玉堂漆黑的发,展昭似乎还能隐约听见那个张扬肆意的声音,似乎还能看见那张嚣张精致的脸。

我敬你。

紫衣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药谷便也渐渐无人问津。

三年过去,当初的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已然快要长成为漂亮的大姑娘,少年也是一表人才,只是一张小脸儿上仍是没有表情。

“冬至,你好了没有!”姑娘杏眼圆睁,气势汹汹的叉腰催促道。

剑眉星目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手里面拿着一沓纸页。

“快些,”夏至又道,“公子还等着看呢。”说话间两人已经往前去了。

刚下过小雨,地上的泥土很湿,然而两人却没有留下什么脚印。

人未至声先至,夏至清脆的声音回响起来:“腾爷!”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立起,慢慢朝他们点头,不是别人,正是消失许久的腾雷。

“腾爷,用些饭吧。”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夏至又瞪圆了眼睛,气鼓鼓道,“腾爷又喝酒!”

腾雷也不反驳,只是点点满是胡茬子的下巴,然后便向着东面走去。

见他这样,夏至也终究只能摇头,不再说话,跟了上去。

好大一间山洞,构思颇为巧妙,细细窄窄的通道九曲十八弯,直通地下,若贸贸然闯进来必是要迷路的。

然而走了一段之后眼前便豁然开朗,是一间宽敞的石室,正中间立着一块巨大的冰块,乍一进来便觉寒气肆意。

夏至脸上带了笑,提着篮子过去,不慌不忙的拿出热乎乎的饭菜,又将已经冷透结了冰碴的饭菜放回去,口中絮絮叨叨的念叨:“公子,你看你又挑食,罢了,今儿我做了新的,可费了好大功夫,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