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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333)+番外


邵劲自然告谢。不想他才告罪并告谢,便有守卫西苑的侍卫过来请示。
宁王将人招了进来,对方跪下行礼完毕,第一句话就是:“禀殿下,陛下身边的冯公公传出话来,说是陛下现在想见殿下,请殿下立时过去。”
此话一出,殿中各人心思各异。
旋即,还是宁王缓了缓神色,最先说:“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父皇,本王这就过去。”
他说完便看了邵劲一眼,这一眼简直饱含了太多的深意。
邵劲乖觉告辞。
宁王并不挽留,只叫了贴身的张少元把人送出宫去,便自整了整衣冠,往西苑走去。
得进西苑之后,宁王看着卧于床上的昭誉帝形容憔悴,面色惨白,也不由心中悸动,眼眶泛红,行礼说:“都是儿子来迟之故,父皇身体可还康健?可要儿臣宣御医陛见?”
昭誉帝闭着眼睛摆了下手:“不必如此。”他问,“现在京中三大营是谁在掌管?”
京中三大营乃是拱卫京城之力量,分别号为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
宁王答说:“还是冯奇,谢景与高贞风。”
昭誉帝闭目片刻:“谢景掌三千营拱卫皇宫不利,即刻下狱,着刑部审理。冯奇平调三千营,让邵风节接掌冯奇的位置。”
不管宁王心中怎么想,至少此刻他神色并无异样,但紧接着,他的面色就立时变了,因为昭誉帝接着说:
“朕近来常感精神不济,想来是年寿已到……”
“父皇!”
昭誉帝简单干脆地一摆手:“邵风节在宫变之中还算尽力,对皇室也算忠心耿耿,此为风雨之际,便破格一二吧。距你授太子衔还一月有余,这一个多月且供他熟悉事物训练士卒,在你的大典上,朕再亲眼看看,若是不成,再找个由头夺了那位置就是。至于你,”皇帝顿了一下,“传位诏书我已经写好了,由冯德胜保管。等太子位确立白日之后,我就正式传位给你。”
正犹如天降奇迹,心心念念之事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得以实现,饶是以宁王之城府,亦有些呆滞失色。
但礼之一事,哪怕此时也不能废除。
宁王再三推辞,直到见昭誉帝神色不耐,确定昭誉帝并非试探之后,才脚步发飘的离了西苑。待他回到批阅奏章的办公所在,张少元早已回到殿中等待。
他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番,这位大太监面上便隐隐露出忧色:“若是陛下另有想法……”
宁王此际已经镇定下来,他自问要是换自己站在昭誉帝的位置,难道会轻而易举的原谅逼宫的儿子吗?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昭誉帝另有想法本是板上钉钉之事。
唯独不知道的事,乃是邵风节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说动昭誉帝拿传位诏书来换。
不过这也正好。
宁王冷笑一声:“此刻的主动权在本王。任是他们有如何想法,也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一个京师三营中的一营,便是本王认真给了,他也未必能好好接下来。叫司礼监拟旨,着谢景下狱,冯奇调任,邵风节破格拔擢为五军营武臣。”
自殿中敲定诸事宜之后,不过倏忽两三日间,传旨太监便到了怀恩伯还显得寥落破败的大门之前。
府中乱哄哄甚至时常还给能怠慢到邵劲冷水冷饭吃的下人到了这一刻,真如无头苍蝇一般,惊慌失措地乱窜了一阵后,才在原总管的协理之下,可算把香案等一应接旨东西备齐。
邵劲对于乱哄哄的府邸特别淡定。反正他自己早早就在大门口跪下迎旨了,对于这些邵文忠乃至姜氏留下来的人,他一贯的态度是不约束不理会,他们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反正依着现在这情况,哪怕他在茅屋里盘腿坐着接旨,这旨意最终也会到他手中的。
那来宣旨的宦官正是司礼监中的秉笔太监杨见江,他与冯德胜不对付,便坚定立场完全站在了宁王身侧,这几日也算得宁王重用,因此虽说按道理宣一个五军营的旨,本不需劳动他亲自出宫而来,但他还是看准风向,紧紧抓住机会出来了。
有了这一层考量在,怀恩伯府上各种不规范的接旨步骤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见。
宣读完毕,他将圣旨交给邵劲,满脸堆笑地将人扶起来,盛赞了对方一番年轻有为,又满意地从对方面上看见了对自己的重视尊敬,这才带着圣旨仪仗打道回宫。
而在邵劲送完太监出府,旁边的总管正要拿捏着腔调,叫邵劲将那圣旨开了祠堂祭拜先祖,好好供奉之际,就见自己年轻的主人把那圣旨随随便便一团,如同塞个手帕一般直接随手塞进袖子里,然后反而心急火燎的立刻往那偏院跑去,把惴惴不安的在府里呆了好久的官媒拧出来,焦急说:“快去快去,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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