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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 IN 之古风篇(55)+番外

作者: 黄德罕 阅读记录

二人来到京城的当天,城外围满了军队,街上围满了百姓,说是什么皇帝御驾亲征,圣驾将会在这条街上经过,可以一睹圣上尊荣什么的,一堆小老百姓如同逢年过节一样聚在街边,而钱媛钱温不打算凑这个热闹,淡定地窝在客栈二楼临街的上房里——反正是圣上御驾亲征,又不是长孙宵玄,他们能有什么好激动的?

窗外鼓声号声雷雷,马蹄声踏踏,人的脚步激起漫天飞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朝拜声从街头响到巷尾,再从巷尾响到街头,在整座皇城中回荡着,没过多久,那鼓声号声就来到了客栈窗口下。钱温莫名地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忽然又像受到召唤一样扑到窗口,猛地一把推开窗户,一人身后跟随着千军万马,正从皇城那边缓缓走来。

——为首的人应该就是当朝天子,身着一身红衣、外系一身黑甲、再往外披着一件红袍,腰挎宝剑,骑着全身乌黑,看不出一点杂色的骏马,高大的身影在道路中间缓缓行过。

钱温听说当朝天子是个女皇,然而这人身形高大,肩膀宽阔,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女子的模样,反而是有点像......不不不,那人蒙着面,还把头发尽数藏在了头盔里,没有看见容颜,又怎么能断定呢?

蒙面!那人若真是天子!凭什么蒙着面?!

身着黑甲的蒙面人缓缓的从窗外行过,带着他的千军万马渐渐远去——

钱温看着那人的后背出了神——曾经,他与长孙大哥一起游历的时候,无数次跟随在他身后行走着,这背影已经见过了无数次,怎么能认错呢?

——霎时间心如刀绞。

“诶钱温,你说我们明天是一起到皇宫里把长孙宵玄抓出来呢?还是我去把他抓过来,你留在客栈里等着呢?”

“不用了,姐......明天我们回吧......”

——你若是一手遮天,我自不做你的绊脚石。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分三次写的,看起来可能会感觉有些怪。

第47章 渣男携妻私奔

从京城回来之后的那些日子,钱温安安静静一个人养胎,一个人生了孩子,一个人将孩子抚养到玄回来的那一刻——其实也算不上他一个人,毕竟还有钱媛和老爹老娘陪着。

——那年,金陵城大雪纷飞,伴随着帝王南下江南的消息,长孙宵玄忽然破门而入,还带着自己血淋淋的断臂,然后一进门就一副绝望的神情嚎啕大哭。

钱温身边那个长孙宵玄所不认识的男人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那个当众哭泣的八尺男儿瞧;那人是哭的真伤心啊,在寒风中被寒霜几乎冻结僵硬的脸颊紧绷抽搐着,整个人呜咽地带动整个身体颤抖,抖落肩头雪。

钱温看着肩头积雪的眼前人,从他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开始,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恶爪狠捏着放到了冰窖中,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带着冰刺倒流——期待、失望、无奈、释然,前期的这些情感铺垫似乎瞬间化作了乌有,只剩下了血液刺痛的逆流。但却莫名夹杂着一种冰面逐渐化开的感觉,一直被冻结的情感随着逆流而溢出——虽然一瞬间反应不过来,被惊喜和慌张惶恐冲昏了头脑,但是看着熟悉的身影还立在熟悉的房间里,逆流霎时间刮起满身的战栗,钱温竟然也忽然有些嚎啕大哭的冲动了。

但他抱着孩子轻轻摇晃着,不动声色地微微错开玄的目光,悄悄地打量着他染血的斗篷,积雪的斗笠,残破的衣袖和只剩一半的手臂......啊,仍是嚎啕大哭的冲动。

玄哭了两声,抹抹眼泪转头就要走,却忽然被一个人揪住耳朵揪回了房间,那人还顺手“咚”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将玄摁在一边的座椅上指着鼻子一顿痛骂:“男子汉大丈夫的!在家里哭哭也就算了!你还跑到外面去给谁丢脸呀?!”

玄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乖乖地止住了哭声——因为他回想起了被钱媛支配的恐惧,和被摁在地上胖揍的那份屈辱。但他还是不死心,一双幽蓝幽蓝的眼睛带着地狱中的火光,连眨都不带一眨地直勾勾地盯着他所不认识的那个男人看......

却忽然被钱媛捏住脸颊转了过来

——“你拿什么眼神看我阿舅?!”

啊?阿舅?

玄的眼神一瞬间从憎恶变成了茫然,那眼神就跟多年前他干了坏事装傻不承认的时候一模一样——迷惘无辜无助,装作一个天真可爱的骚年。

*

婴孩在一边的小床上静静地睡着,时不时地哼唧一两声,玄听着这声音心里阵阵泛痒;钱温提来了药箱,正在给玄上药包扎,半垂着眼帘,眼神中透出惋惜和悲伤,玄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臂,和钱温在旁边跳跃忙活着的白净小手,每一次有意无意的触碰都让他错开眼神,全身上下仿佛过电般的一阵颤栗。

——二人相对却不相视,更无言。

以前每当这个时候,玄就是那个打破沉默的人,但在今天,千言万语堆积在胸中,千言万语涌到了咽喉处,千言万语已经到了舌尖,捋来捋去在脑海中过了千万遍的场景,捋来捋去幻想了千万遍的对话,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几次深呼吸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多可惜,断了右臂,我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你舞剑了。”

一反常态,钱温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在寒冬中点着炭炉的温暖卧房里回荡着,又如同雾一般飘忽不定,忽然扑面而来,玄整个人卷进了迷域,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玄看着钱温坐在一边忙活的样子,忽然收回了那半截血淋淋的胳膊,低着头闷声说道:“你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放着不管,过上三五个月应该就长出来了。”

钱温抬头疑惑地望了他一眼,轻轻地将断臂放到了原位。

“我没骗你,这是真的。”

“好好好,但是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接下来再长出来的胳膊会变成绿色的哦。”言语中带着微微的笑意。

嗯?钱温刚才说了什么?玄总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

——那是许多年前了,他在早春时节,在快到金陵城的那段官道上遭人偷袭,然后折断了一只手臂,他本想放着不管,结果钱媛告诉他那样手臂长好之后会变成三节的。

想到这,他不禁低头轻笑。

那次,好像也是钱温为他治的伤。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巧,就好像故意的一样。

夜逐渐深了,阿舅兴致勃勃的讲着他多年来在各地游玩的经历——带着一匹马和一条狗,仗剑走天涯,若到了风景宜人的地方,就跳下马,摊开纸,随意画上一幅山水;他去过比昆仑山还要高的地方,也在南海边踩过沙子,坐着木船途径一个一个的小岛,扑在如海的大湖中好像一只水鬼;下雨时就在头上顶一片荷叶,天晴时在旷野中随意放歌,天大地大任他独行,驻马便是家。

玄兴致勃勃地跟他交流着西域和巴蜀,伤口一下砸到了靠椅上,疼得他生不如死。

夜深了,阿舅笑眯眯地和钱媛一起出了房门,前脚刚跨过门槛,就又回过头来对玄说:“明天上午,我再把剩下的那一半讲完。”然后转身吹了声口哨,一只小黄狗忽然“蹭蹭”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背后,二人一狗的身影逐渐在夜色里模糊,但远远地还传来笑声。

那年的金陵城大雪纷飞,那个夜晚冷的出奇,钱温的卧室里点着炭火,暖和的让人犯困,一对年轻的爱人挤在同一张被窝里,紧紧相拥着——拥着对方、拥着自己、拥着二人臂弯间小小的孩子。

三人的热度互相传递,被褥之间在这冰天雪地中暖的出奇。

alpha低头吻了Omega的嘴唇,Omega将头埋在他颈窝中偷偷笑着,二人一句一句低声窃窃私语,更多的是故意压低着的嬉笑声,孩子在睡梦中哼唧了一下,二人不约而同地噤了声,轻轻逗弄着睡梦中的婴孩,小心地揉着他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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