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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124)+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她拭泪道:“以后再也不哭了!我们相伴一天,便要过一天的好日子。”

他捧起那瘦削的小脸,深情的凝望着,用最认真的语气说:“洛英,这是我的承诺,到我百年之时,你必可归去,与艾烨团聚。在此之前,我确保你安全无恙!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也用同样的深情回望他:“我从没有过不相信你!”

相拥不知几何,直到日头式微,她指着牡丹田问:“牡丹什么时候开花?”

他想了想,说:“好像是春天,兴许是夏天?”回头问:“小顾,牡丹何时开花?”

顾顺函嬉皮笑脸:“呦,这奴才得去问奉宸苑!”

她推他:“你一个皇帝,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种花的皇帝!”

“花开出来是什么颜色呢?”

“这…记不清了,上次开花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

“玉色的!你上次说了!”

“你知道还问我!”

一顿粉拳!

“我们南方回来的时候,花应该开了吧?”

“应该吧!”他又回头:“小顾,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去问奉宸苑了吗?”

“还说花下对月思我呢!你可真不靠谱!”

第95章 面具

为方便处理祭天告祖等事宜,南巡前几天,康熙还是回了紫禁城。此次南巡的基调在正月发布的诏旨中就定下了:简约仪卫,卤薄不设,勿扰民间。所以京师启銮只是象征性的,到畅春园接上洛英时,可见扈从不过几十人,不像皇家出巡,倒似殷实人家的外游。

车行了几十里,洛英才醒悟过来,“呀”地一声:“这就走了?”

正在看书的皇帝抿嘴一笑,并不理睬。

好几天不见,见了不温不火,少言寡语地。她没有得到意想中的重视,有些失落,故意挤兑他:“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一贯铺张浪费,随行人员不到千人是难以移步的。”。

他充耳不闻,翻过一页看得津津有味。

这辆四驾马车黄藤青盖,内饰雅致但不奢华,皇帝穿着石青色的团福府绸长袍,系玄色麂皮带,腰间佩戴的玉佩也不过是一般上等货色,鞋子也寻常,玄色皂底平口履,这身打扮,比当年西北农家投宿时斯文些,较他平常的装束可是简朴不少。

倒更显的清淡冲和容易接近了。

忍不住想撩拨他,她挨过去,道:“我们是不是又微服了?”

馨香袭人,他再也无法装模作样地看书了,合上书,笑道:“你倒是经验丰富!什么叫微服?”手指蓝布窗帘之外:“外头侍卫少说几百人!”

她不去自己一侧,偏越过他去掀他那一侧的窗帘,前后张望,白日高照,绿树成荫夹着一条官道,除去他们十多匹骡马,几十个人的车队,就只有偶尔几个路人,她回头嫣然一笑:“真的假的?什么都没看到!”

上半身悬空橫在他腿上呢,她今天穿着淡红的桃花碎花瓣短袄,一条丁香紫长裙,袄子短,又掐腰,身段玲珑,凸露着,颇为招眼。她近来越发放肆了,仗着在吃药排余毒,知道他经由上次事后,深感内疚,不敢贸然拿她怎么样。

她坐回原位,他收回视线,润了润嗓子,揶揄道:“你都看到了,那还叫皇家侍卫?”

“对!便衣隐藏于深处!”她老练地点头:“还是微服!”

“好!你说微服就是微服罢!”还是少纠缠,免得胡思乱想,他又翻开了书。

她想起当年西北一路的好时光,红唇上翘,凑到他身旁:“这回你改什么名字了?还是京城艾氏吗?”

他“唔”一声,集中注意力努力看书 。

她得寸进尺,头靠在他肩上,拖长声调莺声燕语地问:“唔是什么意思?是还不是?”

他像是没长耳朵似的。她对于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直接上手,捧住他的脸扭转45度,对准自己的,面面相距不过一二公分。

“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冷淡?”与他一起,这是日常担心的问题,她盯着他的眼睛,严肃地询问:“是不是又有了新欢?”

不冷淡,不冷淡她吃得消吗?他没奈何只好放下书,剑眉一扬,半是自嘲,半是澄清:“新欢?为了你,我现在清心寡欲,都快成和尚了。”

爱情真是排他的,瞧,这么风流的人,有了心爱,便也收敛了。

洛英自得地笑,拽紧了康熙的臂膀,依偎着什么都不想,只有幸福。他由她靠着,但过了一会儿便有些心不在焉。她了解他,此人是行动派,点到为止搂搂抱抱,根本满足不了他。但太过亲昵,她对闞闻又有深深地负罪感,她最近一直拿吃药的事情拖延着,以期安慰自己的良心,他要是知道了,难免怪她自私。她自知,心无旁骛地爱他只能等到闞闻的事了断了以后,“了断”这个词太冷酷,令她鄙视自己,脑子又乱了。

不该这样啊!这次只有他们俩,说好了每天都是好日子的。

瞧着她眼下还有浅浅的青晕,他问:“你药吃得怎样了?我这几天忙,没空问骆正安。”

“骆御医说我还要吃一阵。”她细声说,颇有些心虚,因而宛转一笑,掩饰道:“怎么,你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他捏起她的下巴,爱怜道:“你越来越不厚道了。”

剪水双眸,有些害怕,有些羞涩,有些愧疚,又有些期待,由不得低头吻下去,她唇微颤,被含住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相互慰籍。

“不成!我得找骆正安聊聊!”他气喘吁吁地说。

然后脖子被她一套,又情不自禁了一番。

马车停下来,外头禀报:“主子,已到桑园镇。”

这才意犹未尽地分开,他先理了理自己,瞧着她云鬓微乱的样子,含笑道:“我先下去,你收拾一下再出来。”

其实收拾不收拾的,也没有多要紧,待洛英下车时,织锦迅速地为她戴上了幕离,况且,夜幕已然低垂。

桑园镇,是黄河的一个重要渡口。康熙是夜在此用餐后,将从这里登船,往阅黄河以南各处堤防。

津渡要镇,虽处北方边陲,倒也灯火阑珊,熙来人往,特别是沿河码头一溜,商家鳞次节比,家家红灯高挂,顾客盈门。

先行人员早把码头以东,临河的当地名店杏花村包下,是以康熙一行人迈步进店时,整个杏花村两层楼已经肃清。

“恭…迎…贵…客!”杏花村老板娘亲自迎客,一口保定女声七转八弯勾魂异常,不仅一班近臣和侍卫都注目于她,前护后卫走在中间的皇帝也不由瞧了她一眼。

原觉得洛英的掐腰小袄颇具诱人之姿,比起此女,好比裹实了一件大棉袄。三月底,黄河边夜间颇有些凉意,此女单手叉腰妖娆地立于大红灯笼下方,衣着算得上暴露,只见她底下葱绿长裙,外罩绛纱及膝开襟氅衣,氅衣敞着,里头一件翠绿的鸳鸯戏水肚兜兜的很紧,简直令人有破势而出的担心。离她哪怕一箭之地,都能闻到浓香刺鼻,原来她的脸颈肩胸等处都敷上了蜜粉,黄红色的灯光下,光瞅一眼就能联想到粉腻油滑的触感。

想着身后还跟着洛英,皇帝攒起浓眉,对行在身旁目不斜视的大儒张廷玉轻声说:“衡臣,你去问问,是不是走错店了?这好像有些不成体统。”

张廷玉水晶心肝,知道皇帝一多半是说给洛英听的,因此也压低声量却又确保洛英能听到,说:“主子,奴才也见不得这些。事先就盘查过,桑园镇交通枢纽,客商云集,都是寂寞旅人,十间酒馆八间与风月有关,这一家还差强人意一些,左右不过一顿饭的工夫,还请主子入乡随俗,多多担待!”

“哦!”康熙回头看一眼洛英,眉端眼正又不失随和地说:“那也只有这样了!”

洛英听着,这声气虚伪得很。她隔着幕离的纱,瞧得一清二楚,他回身看她的时候,又掠了老板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