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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126)+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他真心实意地说:“就算看了,又怎样?全天下的女人,还有谁能像你这样可我的心?”

她斜侧着脸,抬起眼睑向他甜甜的笑,眼若春水,梨涡似醉,他痴痴地看,忘乎所以。

“起航喽…!”清晰的号子,来自船夫们,或侍卫们。

河水如软缎,荡漾舒展,船像母亲手里的摇篮,左右上下摆动,水声哗然,撸声唉乃,人声轻的听不见,他挽着她的腰,她扶着他的双臂,互相依偎着好长一阵子,她轻声感叹:“好安静啊!”

“我把他们都打发了!”他喁喁低语:“这艘船,除了头尾的侍卫和船夫,就只有我们俩!”

方才她登船回头看时,见灯柱下皇帝长身玉立着与骆正安说话,想是都已知道了。洛英的心噗噗一阵乱跳。

缠啊缠,手指都绕进系披风的丝绦里,她把玉笋般的手指绕出来,慢悠悠地整理被搅乱的丝线,理顺了,解开丝绦,褪去他身上的披风,在手里掂了掂,咬着下唇,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说道:“这里有热水,我先伺候你盥洗了。”

眼见着她眼也不敢抬,唇上被咬出了白白的齿印,时至今日,她心里还有些过节。他不想再勉强她,但是,还要他等吗?不是不可以,大概有生之日还很长!他无奈地笑,强压下满腹热情,松开她的腰,道:“你自便。我去前舱,那里他们也准备了热水。”

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我…”

他门帘掀了一半。

“我…”她挣扎了半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在他即将不耐烦抛帘而去之时,低声问道:“你还回来吗?我…,我等着你呢!”

等皇帝再进门的时候,梳妆台上的油灯已经被吹灭了,只留了床头一点微光,洛英歪在床沿上,见他进来,便正襟危坐起来,绣花鞋脱落了,光着双脚,脚尖不停地轻拍黄杨木的船地板,状甚局促。

他走到她跟前,自上往下看,只见这可人儿散着的头发已披及肩肘,她上身穿着白色丝缎小衣,下身着粉红绸裤,瓷白的肌肤,通过那绡薄的绸料,像雪光一般的透出来。

他手搭上了她的肩,她身子一激灵,抬眼看他,他眼里的脉脉温情麻醉了她,顺理成章地,他欺身在上,她就势躺下。洛英,他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重回到他的身下,小鹿般的眼睛扑闪着,纤美的身体蜷缩着,等待他的温存。

他脱去自己的中衣,幽暗烛火下,一身坚垒的肌理泛着琥珀色光泽。她的白色绸衣上,只打了一个结,他扯开了轻轻一拂,两襟中开,虽然有预期,见了那绰约芳姿,还是心神飘荡,神思逍遥。

揽起她的腰,她坐起来,修长手臂藤蔓般地搭上了他的肩,他见不得她眼里还有忐忑和忧伤,避过她的目光,贴着耳朵,轻声问:“洛英,你想好了吗?我可以再…等!”

“不,不用等了!”她把头枕在他的肩上。笑容可掬的闞闻,有求必应的闞闻,任何时候都会维护她的闞闻,她闭上双眼,对不住了!

或许像他临终时说的,闞闻就是他转世来照顾她的,所以遇上了他,闞闻就消失了。

她很明白,这是为一己私欲寻找的最站不住脚的极其卑鄙无耻的理由。

“我已经想好了!”她粲然一笑。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她轻轻地颤,他回过头来,一双深邃的眼,温柔而认真,像是幻化着万花的无底深洞,她的犹豫被化解了,身体连同神魂,一股脑都埋葬了进去。

“想好了就好。”他激动地说:“你又是我的了,不!你一直都是我的。”

像暴雨,像猛兽,他来势汹涌,痴迷的女人,千难万险,不在话下,只为一刻,凤凰涅槃,在所不惜。

月底,团栾月,月照河心,风吹起,一抹微云橫过月中,波涛渐阔,坐在船头的船夫,看着鼓涨的风帆,松了口气,对一旁的侍卫说:“你家主人可以放心了,明早一准,船达东昌!”

第97章 帘外

黄河堤防一路检阅下来,花了十几天,到高邮时,转道长江,弃小舟而登大船,船队数量渐增,浩浩荡荡,方圆数里民船不能接近。

四月天,靠近江南地区,苍山如黛,一江碧水之中大小船只左右前后参池,中有一艘,有些与众不同,它的长度大小,已达寻常船只的两倍,像楼房似的,筑有两层,楼上那层,从船尾到中段,一半是勾栏围起的展望平台,一半是女主人的闺房。

闺房到平台,八扇雕花木门展开,房内外以垂地水晶帘相隔,两岸春色如是,隔帘相看总不胜意。洛英掀动水晶帘,在挑花线的织锦即刻放下手上活计,婉言道:“姑娘想是闷了?且稍等片刻,待奴婢们为姑娘戴上幕离后,再出去不迟!”

语罢,转身便命人送上烟罗幕离。

总少不了层隔断,不是帘子就是纱,都因为她是皇帝的女人,除了太监内侍,其他人是不得窥视一眼的,这是皇帝的尊严,但洛英觉着,仿佛她见不得人似的。

“罢了!”她放下帘子。

织锦手上已经拿起幕离,只得放下,见洛英有些闷闷地,便与认秋一起搬把圈椅至帘旁,铺上软垫,请洛英就座,说:“姑娘靠着帘边坐,瞧外面美景更真些,还偶有清风,岂不也好!”

伶俐的认秋从旁递上一把单枝玉兰花缂丝纨扇,打趣道:“若没有风,姑娘拿把扇子,有一扇没一扇的,也权当是清风徐来了!”

二婢都想方设法地取悦她,洛英不好驳她们的情面,和气地笑,接过扇子,坐在圈椅上,隔帘往外看了看,道:“果也是一样的!”

船一壁前行,青山村陌一壁后退,周遭的卫星船只星罗棋布,远处偶有零星民船,隔的极远,看过去跟小木盒子似的。

洛英执扇闲坐看了半晌,寡然无趣,见织锦认秋一左一右,一个在打络子,一个在挽丝线,寻思着也得找点事做做,想起昨日一直在绣的香囊,便要起身去拿。

二侍女见状,忙站起来,随着她,问:“姑娘要些什么,吩咐奴婢便是!”

迄今为止,她还是觉得使唤人是一件不应该的事。但似乎只有使唤她们才能实现她们的价值,她中途止步,说:“我想继续昨天绣的香囊,你帮我找出来,好吗?”

哪有不好的道理?不一会儿工夫,两人把绣架丝罗针织一应设在水晶帘之侧,洛英坐定,织锦递上丝线,认秋把绣了一半的绣品撑起,那是一块小小的黑色蜀锦,正中已绣了半朵牡丹,看得出来刺绣人心思细腻,但见花瓣从底到顶,深绿至白颜色依次渐变,那牡丹虽只有半朵,已衬得这块蜀锦十分雅致。

“姑娘真是聪慧无双!”织锦在旁看着,由衷地赞叹,道:“不过学了几天,技法已然如此了得,令奴婢们实在望尘莫及!”

“是啊!是啊!”认秋击节:“这牡丹还没完工,就跟真的似的。要是绣完了,还不得引人伸手去摘。”

这些人是专说好话的,洛英微笑置之。不过,也许真是好,她拿起来搁远了一阵端详,自己也挺满意,于是笑道:“多亏你们两位名师指点的好!”

主仆三人嬉笑一阵,都坐下来做针线,聊着聊着,聊到此番的行程,洛英问:“他从陆路走,现在到了哪里了?什么时候上船呢?”

世上没几个人敢在背后称皇帝为“他”的,织锦不敢接着这样的口气,停下针线毕恭毕敬地说:“方才靠埠的时候,万岁爷就登船了。大概有什么事情商议,几位大人也都上了船,现在都在楼下呢!”

靠埠的时候,她只当是供应补给,没想到已经上了船,倒是悄无声息地。既然来了,也不来看她,洛英淡淡“哦”一声,有点失望,从畅春园出发十多日,一多半都是分开的,总为他有许多事务要忙,这一次,分别已有三天,他那天走的很早,她还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