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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139)+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一鼓作气,不许她胡想,也没给她时间说话。这时间突然又安静了,让她在静谧中回味,她的心不仅跳得快,还在颤抖,不是没想过...

“我不敢…, 这不对,我…在这里,已是不应该了!”

“有什么呢?”他的目光可穿透她的灵魂:“你,我,他,在畅春园里,与谁都不相干,没有不该不对的道理。反正,届时,他是要陪你走的。”

“他是玄烨的孩子,不是大清的皇子。这样讲,你明白吗?”

“我明白!”她点头,这憧憬太过迷人,以至于心要蹦出胸腔一样,马上又摇起头来,说:“不,我,我…不知道!”

“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吧?”停了片刻,让她纷乱的思绪略稳定了些,他问。

每天都在算,六十九是他的寿数,过两天就四十六了,还有二十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是的,很长!但是,也许并不够。”她抱住他,抓着他坚实的背,喉咙发涩,鼻子一阵酸。

“要安安心心细水长流地过!再有个孩子,不仅是为了让你过上更为充实的生活;也是为我,我是自私的,对你带给我的快乐贪得无厌!”

她的身子抖得厉害,他知道那颤抖并不来自外界的温度,于是把自身覆盖上去,分开她额上的发,瞧着那精致的眉眼口鼻,拧着眉,攒着神,分外认真地说:“更为了艾烨,没有父亲,便有兄弟作伴,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终于哭出来,眼睛睁的老大,泪水沿着脸颊往下淌。

用手指拭去她的泪,他说:“你还在怕吗?别怕。所谓夫妻,便要同甘共苦,那么难,我都活过来了,你们为什么不能?”

“怎么着都要保你们平安,哪怕我自己…”

在他说出那个字之前,她捂住他的嘴,用红唇和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巧,正好十五。

第107章 白塔

“求了他两天,终于成功了!”洛英穿上蓝边白底斜襟细布氅衣,笑着对帮她盘发的织锦说。

“能不答应吗?”织锦满脸的笑容:“姑娘如今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命令太白金星摘了送下来!”

“可不是!”认秋嘻嘻哈哈,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避子汤也不喝了,还命骆正安变着法儿地补,姑娘问鼎椒房不在话下。”

问鼎椒房有什么意思?他们商量的,是细水长流过安生日子,她想着,嘴角抿了起来。

行宫太监首领赵一飞轻手轻脚地来至门口,一个揖打到了地上,未说话,先笑,不敢打扰洛英,带着太监特有的温柔劲,只说:“认秋姑姑,借一步说话!”

认秋回来,嘴一努,道:“催了!说万岁爷那边只有两个时辰的空闲,等不及了。”

洛英紧赶慢赶地出去,果然,车帘半掀着,穿着蓝布长衫戴着黑色六合帽的他靠着车窗,心不在焉地看怀表。

“艾先生久等了!”洛英攀着车窗,仰头欣赏这位风度翩翩的教书先生。

他放下怀表,对她上下打量,四月清晨,她一身简朴装束,极是清丽可人

“太太终于打扮齐整,上车吧。”艾先生含笑道。

车帘放下,她面对着他坐下,开口就是:“祝你生日快乐!”

晨起已数个时辰的康熙,耳朵里冲塞着各种颂寿的谀词,就数这句最悦耳,当然,也最与众不同。

但是,他戴上了眼镜,无动于衷地拿起身旁的书,边翻到刚才等她时看的那一页,边说:“又是哪门子妖言?”

知道她哼哼着要唱出那首调门魔性的曲子来,如同昨晚在枕边预演的那样,他举起书,立即制止:“罢了!”

“配上词就不一样了!”她唱起来:“祝你…”

以书页遮住一张忍俊不禁的笑脸,他善意地提醒:“大清早别把赶车人吓坏了!“

虽是便服,倒也不可放肆,毕竟周边都是侍从。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风景,暂时放他一条生路。

自他们入住,随着皇帝万寿的临近,孤山行宫的布置一天一个样,今天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整个孤山,连树上都挂了彩,真有金碧辉煌琼楼玉宇之感。

离了孤山,出西泠桥,左转不久到达涌金门,巍峨的涌金门牌上红绸披挂,洒金蓝底楼牌上书“普天同庆”四个鎏金大字,过涌金门,东行进入定安路,迎面又是一座高高的牌楼,同样披红挂绿,“天颜咫尺”四字在那牌楼顶端威风凌凌,逼迥而来。

街道两旁,宅第云连,楼阁蚁聚,家家张灯结彩,户户彩旗高挂,由于是清晨,街上行人不多,但凡有三三两两,都身穿新衣,笑容满面。像过年似的,互相请安恭喜,开头第一句,就是托圣明天子的福,日子过得好,康熙万岁爷万寿无疆。

好一派国泰民安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

夏日的晨光洒在车内,那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圆框眼镜有些反光,他在专心致志地看书,与这些庆典浑不相干的模样。

洛英偎过去,小鸟依人地靠上他的肩,又是爱慕又是崇敬地看着他。

“又怎么了?”他瞥她一眼,戴了眼镜的关系,神情显得尤其温和。

“想和你说说话!”她说。

对这样万人景仰的人物,要分外地恭敬,又请示:“打扰你吗?”

他弯起了唇角,眼梢上扬。

“打扰。”他搁下书,说:“但我喜欢你的打扰!”

隔着车窗两旁的竹帘,从远方的街角,传来二胡悠扬的曲调,吴侬软语的女声轻柔地唱:“说万寿,道万寿,康熙爷今年四十六哇,威名振九州啊…”

鲜花一般的笑靥上,明眸似洒在花朵上的露珠闪亮而清澈,兴奋和喜悦,使她像临风的花枝一般微颤,过了一会儿,才稍微镇定,轻声软语地问:“康熙爷,我们今天去哪里呢?”

没等他回答,尽管眼里都是笑,又是嘟嘴又是蹙眉,娇嗔地埋怨:“她们说你只有两个时辰的空闲。”

“一天才多少个时辰?两个还不够?”

“说好了一天都是我的!”

因为深爱,再怎么撒娇任性都觉得别样的可爱,他拉过她的手,捺住她的肩,道:“我的自由也是有限的,不过,我答应你,今晚的时间一定全部属于你!”

“晚上有什么用?一多半时间都在睡觉。”

他哈哈笑起来,眼睛在镜片后熠熠生辉,道:“也可以不睡觉。”

这下接不上腔了,一朵红云飞上来。

“说说,你今晚打算怎么给我庆祝?”他来了兴头,拍拍她的肩膀说。

她推脱其辞:“已经庆祝过了!歌也唱了,礼也送了!”找到由头岔开话题,道:“香囊呢?今儿怎么不戴呢?”

那么一朵大花的香囊,岂是像他这样的人可戴的,还好今天有理由:“不是乔装教书先生吗,佩那么花俏的物件算怎么回事?”

她并不在意,吃吃笑,只是故意玩耍,晃着他的衣袖,说:“说好的,怎么又不算数了?还君无戏言呢?光今天就骗人两次了。”

“戴!晚上戴!”他笑得欢畅:“全身只有它,怎么样?满意不满意?”

“呀!”她想笑,又觉得臊的慌,脸红到脖子根,啐道:“就会贫嘴,不和你说了。”

他拿眼觑她,好生取笑了一会子,又拿起那本书看,却已扰乱了心思,看不下去了。

车外越来越热闹,这边唱戏,那边杂耍,因为是私访,所以不戒备,马车走走停停,前面来了麻姑献寿的高跷队,车停在了路旁。

“你方才问去哪里?”他想起来,摘下眼镜,问:“你想去什么地方?”

只要和他一起,哪里都可以。就是宫闱格式,放不开手脚,尤其想念市井生活,若能牵着他的手,到处逛逛,哪怕暗中有人看护着,也能自我麻痹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