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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138)+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都过去了!”昨天的事,他想也不愿意想,一语带过:“那是十分棘手的事情,所以面色难看些。与你无关,切勿多想!”

“很麻烦吗?”

“有点麻烦!”他用手指揉平她微蹙的眉尖,说:“不过解决了,以后再不会受其扰。”

“那就好!”她双眼晶亮,小嘴上翘:“我不好,瞎猜了,又对你使小心眼了。”

莫不是哑了,有好一阵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收回放在她的腰间的手,转过身去,踱了几步路,说:“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嗯!”她应一声,跟在后头慢慢地走,唯恐引起他的烦恼,再不敢在这上头纠缠 。

“这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倒是不错。”他走一会儿,道。

“沁香馆!”她说,指着那一丛馥郁的玉兰花丛:“沁香扑鼻,因为这些花。搬来这里,是意外之喜,我很喜欢玉兰。”

“知道你喜欢,畅春园就种了好些。”

如今畅春园各处都有玉兰树,正如他承诺的,有空的地方,都种上了玉兰。今年年初重逢时,他说,这些年,小园香径独徘徊。现在他在前方橐橐前行,仿佛看见,无数这样的夜晚,一轮明月,一个孤影,思念着无法企及的人,她心中感愧,走快两步,把自己的手放在他负在后背的手中,道:“我们回去的时节,也该开了吧?还有牡丹,到时满园清香,你可不许走,得陪我赏花。”

他把她的手握紧了,只不言语,默默地走,到了玉兰花树下,回过头时,一道只属于她的温柔眼神:“到时候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话毕,那人儿已经靠了过来,双臂绕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肩上,俏语轻音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

好个岁岁年年人相同!以后每年,就和这一人,携手并立赏花。生活,绮丽地令人不敢置信!

阵阵幽香,不知道来自她的身上,还是来自花丛,当年,在澹宁居,她发间戴了一朵淡绿近白的玉兰,他才初识这迷人的疏淡花香。

从树上拈下一朵,插在她蓬松的发髻上,打量时,他为自己沾惹这种酸腐的文人气息而微笑。

月下,着一身青色纱衣的她,怕那朵花掉下来,手搭发髻小心固定,固定好了,在他面前让他瞧,他瞧着瞧着,脸上笑意渐深,执起她的手,在西湖边漫步,行一步,看一眼她,望一眼景。

水中倒映着树影,鼻边是一股子清香。

想起了林和靖的名句,他吟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清澈湖水中有掉落的枝叶和花瓣,她接口:“横斜湖底无人见,莫与微云淡月知。”

果真蕙质兰心,不枉他爱的痴迷,他看她,两眼粼粼堪比波光。

她心头荡漾,低了头,嘴角抿起来,唇角出现了迷人的梨涡。

对着那梨涡吻下去,她一颤,杏眼瞧着他,有羞有怯,颊色微红,似带着点微醺的醉意。

伸手揽住小腰身,唇沿着梨涡移动,到红香碎玉处,慢慢研磨,磨得她启了唇,开了门,释放出一股子香甜,厮缠着,交绕着,不着急,好文章需要平心静气,一字字一句句细细推敲,才不浪费满腹珠玑,对得起怀里的可怜人儿。

十五银盘似的月,升上了中天,在西湖的无垠碧波上缀上无数银光,湖中亮着微光的三座石塔,在这万点银光中印上圆月数枚,一波一波,风儿把湖水往他们脚边的堤岸送,噗,噗,噗,不缓不急地,是自然界的音符。玉兰花飘下来,白色的花瓣,绿色的花蕾,落在青石地上、碧波中,青纱衣襟间,白玉腰带侧。

她垂下眼睫,娇喘微微。

捧起她的双颊,他低声问:“这样…好吗?”

她眼梢抬了抬,送上娇羞的流光,偏转头,像是点头,也像摇头。

“不好吗?“ 他腻上来,脸贴着她的脖子根。

“啪…啪…”高空中两声响亮,湖中央升起五色礼花,绽开好似宝伞。离万寿还有两天,杭州府已经开始了庆典。

那宝伞就在他们正前方,五彩斑斓达到绚烂后才渐暗淡,又是数声响亮,像光雨,此起彼伏铺天盖地,似黑色穹幕中盛放的巨花。

“这个好。” 她靠在他身上,手指夜空,笑道。

他也笑,手放在她腰间,脸贴在她耳畔,看着烟花,想起来就亲一耳朵,渐渐地,烟花还在继续,看烟花的人已心猿意马。

“回房去吧!“他说。

“还没结束呢。“她勉强支撑着。

“这几天天天有,一天比一天好。正日子那天,保你看个够!“他板着她的肩往后走。

她吃吃笑,托着脚步故意盘磨他:“可今天还没看够呢。“

呢字刚出唇,他已不耐烦,只觉得身子一空,被他揽腰抱起,往灯火璀璨的金门绣户而去。

“不自觉啊!“他说:“看来你不吃斯文有礼这一套,只有简单粗暴才治得了你。”

巨型的圆月花窗外,半树花斜着半扇窗,一湖水像是一面镜,明月高悬,把室内雅致的陈设照得清晰明朗,墙上挂着名画,桌上放着瑶琴,室外的花移到了室内,在墙角的汝窑白瓷花瓶中散发着幽香,窗门半开着,徐来的清风吹动白色纱帐,那张精工细雕的檀木大床上,一双人儿,深夜还不睡,缠绵得紧,依偎得深。

“多晚了?” 打发过一阵,她很有些乏了,对着里床打了个哈欠。

他没说话,瞧着她的侧身,蜿蜒起伏,跟柄如意似的,手轻轻地搭上了肩。

窗外悠悠有丝竹,隔了面湖,借着夜风断断续续地往耳朵里送,她听了会儿,问:“怎么这会儿,还这么热闹?”

“这几天,恐怕一直这样。“

又没睡意了,她回过身去,劲头十足地:“为了你过生日,举国不眠不休。”

“阿!“ 他闭着眼睛,鼻子里哼出一声。

她睡不着,他倒要睡了,她不乐意,手绕上他的脖子,身子贴上去:“好隆重啊!”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到回应。

呼吸是匀停的,大概真睡着了,她顶着他的头,看他的睡颜,好长的睫毛,好高的鼻,睡觉的时候,放松着,唇角上翘,有些调皮的样子。这个人,过两天就四十六了,几亿的人为他贺寿,今年自己也凑了一份子,绣了个小香囊,显然他不待见,不知道放哪儿去了。也是,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太微不足道了。

“明年,为你绣件龙袍。” 她手指点着他的唇中,低声说。

手指突然被他抓住,他睁开眼,熠熠有神,没有半点渴睡的样子。

她抽手指,道:“吓唬人,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有人要为我绣龙袍,吓醒了!” 他笑道。

她的绣活有那么不堪吗?

“不要算了,我省些力气不好吗?” 她佯装生气,把手指从他掌中抽出来,回身朝里睡好。

他从身后贴上来,大一号的人,把她整个包裹起来,包瓷实了,沉默了一会儿。

“明年现在,我要一份大礼。“他的声音低沉着,盘算很久的样子。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他紧接着说:“再送我一个孩子,我们俩的孩子。“

怀里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再没动静,似乎呼吸也屏住了。

“艾烨已经长大了,他也难以过来。但是我想要一个像他一样爱笑的孩子,简单,纯粹,善良,热情。自从见了他的画像后,我一直这样想。”

“你大概又开始浮想联翩。”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听我的,不用多想,只须记得,这些天,我们在一起,很快活,有个孩子,会更快活!”

“你难道不想再要一个我的孩子吗?由我们俩一起抚养。“由于想了很久,况且现在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他拿定了主意:“艾烨的不足,我们给他补上。我要亲自带他骑射,教他读书,让他明白做人的道理。到时…”他扭转她的身子,看着犹豫不决的眼睛,吻着震颤的唇:“陪着他娘亲回去,把他父亲的教诲和信条,传输给他兄长,有这样的两个人陪着你,我才能放心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