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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33)+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怎见得是开玩笑?“

难道是认真的?他一脸的严肃,眼睛像星星般地明亮。

“不可能!你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我从不冲动。”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开始相信他。

“你难道愿意这样下去?没名没份地呆在养心殿或畅春园?“

“大家都方便...“

“方便吗?见到人来你就躲?方才白晋见了你,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逢年过节地,你也上不了台面。“

“无所谓,我不在意…”

“ 你是不在意,那伺候你的人呢?和你一起喝西北风?跟着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品秩上不去,月奉也没有出处!“

那是实情,是她心中盘恒许久的愧疚,她想了想,说:“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帮忙,给她们找个新的好去处。“

“倒是我高看你了。原来你这么寡情!“他道:“一日跟了你,终身是你的奴,别的地方还有谁会重用她们?”

她当下羞愧,嗫嚅道:“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可也不能因为这个,你知道,我怎么能够…?“

他闻听此话,立时色变,道:“是,你不能够!你只图自己轻省,与我也不过是一时快活,并没有真心。我知道,你是因为走不成,才跟我卿卿我我,一旦可以走,断然不会有半点勾连。”

此人说变就变,方才还温情脉脉地,这会子剥皮去骨把里子都翻出来,她忙道:“不,不完全这样。如果长相爱,我也许不走。但是,你说,你能对我好多久?”

“我还真说不出能与你好多久!”他冷笑道:“现在看来,好像是我对你的单相思。从一开始,你就不愿意公开承认我们的关系。为了让你跟我入宫,费了多大的劲!我送你的东西,你是能不用就不用。每次事后,你第一要务就是索要避子汤喝。我疑心你要不是为了随时与我撇清界限做准备,就是想给人造成名花无主的错觉。说实在的,我也想放开,彼此省心。可偏巧中了邪,试了几次也放不下你!”

这一番话,说得她满腹心酸,但要辩驳,言辞上不是她的强项,委屈地说:“我真心不是如此,你如何这样地误解我!”见他满脸落寞,慌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知道给你造成了这么多困扰。我只想,你对我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等激情过了,也就不过如此了。他们说,没有女人能拴住你的心,我也是这样认为地,毕竟这样的环境下,你这样出色的一个人,身边永远不乏青春亮丽的女子,我何德何能,怎敢生出妄想?我原是不敢与你有任何纠葛的,但你即喜欢我,我也难以抗拒你,就在一起了。时日长了,你总有厌倦的时候,届时让我走,我虽难受,也不至于成为你的累赘。”

“怎么叫生出妄想?” 他的眼睛晦涩地深不见底:“你伸出手来。”

她把手抬起,他抓紧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胸口,说:“这是什么?”

她已然明白了,霎时间,心潮澎湃,无言以对。

“这里跳得这样快!你感受到了吗?为什么?“

她以手捂他的嘴:“你快别说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怎样?” 他拨开她捂嘴的手,挪开她的人,华丽的嗓音颤动起来,像是琴键共鸣般的声音。

第26章 姻定

仆人送上水果蛋糕,他绕开她,走到窗前,看着长窗反映出来的室内镜像沉默不语。

咖啡桌上精美瓷盘中圆圆的蛋糕,涂满了久违的白色奶油,奶油上缀着当季难见的水果,仆人本当把蛋糕切成小块再走,怎奈这两位尊贵人物脸色都不好看,想了想,低头躬身后退。

“请你稍等!“ 法语之美在于让人觉得舒缓宁静,可是她此时说来,却有裂帛之势。

那天晚上,她从医院回到家,冰箱里面,就放着一个极为相似的蛋糕,是当日清晨母亲亲手制作,等着晚上全家一起庆祝她生日用的。

“今天西历几号?“她的声音越发尖历了,红唇瞬间失色。

仆人略一思索,答道:“三月一日。“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巧合,就算是崇尚科学的人,也不得不相信命运的安排,她跌坐在沙发上。

他从窗中观察,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也觉诧异,返回她身旁,想追问,转念一想,索性不明就里地把原先话题以退为进地进行下去,便把声音放平淡了,道:“你若真不愿,我难道还能逼你?不打紧,就这样过吧!“

她不接话,以手掩面,泪水隔着指缝流了出来。

他从袍袖中取出一个檀木小盒,盒子里面是一枚镯子,从没见过的紫色,望进去,似透非透,如飘着云絮一般。

“这里有一方镯子。”他徐徐言道:“白晋讲,西洋人男子倾心与女子,须送戒指求婚,得女子首肯后方可成婚。我想再好的戒指,又能价值几何。因常见你着紫衣,便着人觅得稀世罕珍昆仑紫玉,又命巧匠制成镯子,本想作为你我的信物。你即不愿,也就做不得信物了。还是送给你,你不要也不成,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泪眼摩挲中,只见他手里的镯子晶莹剔透,镯子内壁刻着“赠爱妻洛英,玄烨”,是他自己的手迹。

当下百味云集,皆是感概,更加哭个不停。

皇帝琢磨片刻,心中已有八成的把握,遂把镯子置于咖啡桌上,作势要走,却被她拉住袖子,边哭边说:“你要去哪里?还不帮我戴上!“

他心方定,挨她身旁坐了,轻轻拉过纤巧手腕,把镯子套进去,只见那镯子配着她莹润雪肤,越发美仑美奂。可她这边还在洒泪珠子,不待细瞧,就滚进他怀里,宽大的沙发上,两人又黏到了一处。

他掏出黄绢子,给她抹泪,戏谑道:“再好的女人,一哭起来,就跟滩烂泥似的,拢都拢不起来。”

泪水也真不由自主,这边拭去,那边掉下来,一块黄绢子,一会儿就斑斑点点不成样子,她把黄绢子折了折,用来吸鼻子,道:“你都成了我的亲人了,还不许我哭一会儿?”

一种行万里路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满足,令人欢畅,他笑着,故作嫌弃之态,道:“哭就哭吧,把好好的帕子糟蹋成什么样子!可惜了的,这块帕子算是废了。”

她破涕而笑,把块帕子往他身上一扔,道:“就说你这个人不可靠,一块帕子都舍不得,算了算了 … “

他把人搂紧,正色道:“不能算了!你都说我们是亲人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没有反悔的余地。“

她不由地又感动起来,头枕着他的宽肩,掐着鼻音说:“心情太复杂了,又想哭了!”

他道:“别哭,帕子用完了,没得糟践衣服”

她鼻子呼哧呼哧地,说:“你说的,衣服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管它作甚。” 边说边往他胸前蹭。

他笑起来,不躲开,由着她,她倒不好意思了,羞愧地看他一眼,道:“我怎么成了个爱哭鬼?多少年来,多难的事,我都忍得住。简直不可思议!”说着,反醒过来,捶他道:“这都是从遇见你开始的,你太强势,我在你面前,不由自主地软弱无力,自己没了主意,恨不得天天依附着你,好像没你活不下去似的!”

说着,从他身上下来,到窗前以窗当镜,理衣衫整云鬓,见镜中女人虽然泪迹犹存,但目含春水,颊带桃红,一种前所未见的恋爱中娇柔之状,不由一叹道:“唉!我现在哪还有我以前的半点样子。”回头嗔怪道:“都是你害的!”

媚嗲起来,谁都比不过她,这样的尤物,现在完全属于他了,他从椅上起身,她格格一笑,躲了开去,说:“你别过来,我怕你又要害我。”

“只怕你想让我‘害’你!” 他揽过她腰,道:“说什么我让你软弱无力?你现在出息大了,恁地撩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