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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36)+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这一日茶饭不香,到黄昏没有乾清宫来传话,她知道今天又见不着他了,心想也许他听闻了此事,有了顾忌;又想也许是胤禛出了什么事,他觉得歉疚;不管哪种理由,都不方便上她这儿来了。

她素来有个解决烦恼的习惯,就是睡觉,睡一觉,明天也许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为了睡个好觉,她隆重地香汤沐浴,还特别换上崭新的睡衣,这是一套玉色的丝衫丝裤,前襟上,斜绣了一朵白色的玉兰,就像当日她在澹宁居被他凝视时候头上戴的那朵一样。

刚上床,如蝉把纱帐放下,突然门外击掌声起,她连忙拨开纱帐,穿着烟灰色袍子的他已经迈步进了房门。

她鞋也不趿,光着脚奔向他,在垂花门处,一句话不说,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些天东来西去的心总算着了地。

纯良的女人,被围殴了,也不知道还击,只会自己生气忍受,他心疼至极,轻声责怪道:“你个傻姑娘,怎么出了事也不说?要不是德子通报了顾顺函,我还蒙在鼓里。”

“我不好意思说。她们…”她抬头看他,大大的眼睛里孕饱了泪水,跟浸在水中的黑葡萄似的:“她们的话很难听,总是为了… “

“我已知道。”他控制着内心的起伏,为了安抚她,心平气和地说:“她们既然把话说的难听,那就不用给她们脸面。就在方才,我知会她们,我是断不会放下你的。从今天起,你不想去,就可以不去那个劳什子例会,万寿庆典却一定要参加,过了端午,咱们起驾去畅春园。另外,我已责成内务府协理东西宫部署治理改进章程,章程须得我的首肯才能生效。在此之前,绿头牌成例取消。”

“这 …这可以吗?为了我...”

“有什么不可以?”他抚着她的脸,觉察到她害怕地有些颤抖,慰道:“也不全是为你,是该治一治了!”

第28章 端午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处置,他没说,因为觉得不须让她知道。比如荣妃被剥夺了四妃之首的权利,转由德妃主事;又比如后宫例会现由乾清宫太监监控记录,交由内务府存档;对于出言不逊的蜜嫔,由于西北的战事,正是用科尔沁的时候,不便大肆处理,便以年轻懵懂为由,给予停例银半年的惩罚,这对于娘家豪富的蜜嫔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过份自信的她,还以为皇帝念她貌美,对她有情,才从轻发落。

从此之后,洛英偶遇某人,便得到恭敬待遇,这恭敬过份战战兢兢,更像是畏惧,畏惧背后,掩藏着巨大的仇恨。她明白,如果没有他的爱护,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万寿的庆典,跟过年一般隆重。他交代她参加,而自己却无暇照顾于她。因为后位空缺,德妃陪着他接受众人的恭贺,她远远地观礼,觉得高高在上的他与私下里耳鬓厮磨的那个人相去甚远,回顾左右,又遇上无数忌惮目光,便甚觉无趣,走了开去。

这夜,康熙宿在德妃处,第二日中午,顾顺函来钟粹宫传她过去。

春末夏初,正午的阳光辣辣的,她尤其怕热,头发高盘,身穿品月色软缎玉兰蝶纹衬衣,罩衣都不套,饶是如此,由肩舆抬了一路,额头上也冒出了细汗。

乾清宫的金砖暗沉沉凉丝丝地,起到了迅速静心祛暑的效用,等她走进东耳殿,已不觉得热了,他正斜在罗汉塌上看书,她请了安,他招手让她过去,她便在罗汉塌沿坐了。

“在看什么书?”她问。

他不理,只搁下书,问她道:“昨儿怎么没见着你?”

“我去了,人太多,你没看见而已。“

“你大概去了,不过逗留时间太短,我找你的时候,却遍寻你不见。”

她听得出他的不悦之意,低头道:“我不知道你要找我,那么多事,我想你是忙不过来的。”

几许落寞几许勉强,她一个心有余悸的人处于那样的场合见着那些人当然分秒难捱。他自悔方才语气苛责,拉着她的手,一边抚弄一边道:“并不是数落你,只为着咱们以后计。你总得慢慢习惯这些俗礼。我知道对你来说不容易。可是习惯了,也就好了。”

可能一辈子都不能习惯,她是我行我素长大的,其实每当这种时候,她都无限想念现代的生活,可惜现代没有他。当然这些话不能与他说,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因为刚出了些细汗,身上的体香更加地焕发出来,他循香而近,但见她蹙着罥烟眉,垂着含露目,红唇微翘,让人不胜怜爱,想起昨晚在德妃处真正地拾不起兴致,不由地想在她身上找补,遂把手伸进衬衣,往小腹处游移过去。

她心情不欢,沿着塌移了移,他逼过来,贴着她耳垂低语:“怎么了?不爱听这些?”

“没有。”

他笑道:“或是嫌我年届不惑,人老珠黄!”

她转身正经打量他,他是那种五官深邃的人,不易看出年龄的痕迹,又皆勤于骑射布库,所以身材精壮,眼下穿着一套白色绸衣裤,显得潇洒冗余。这人,不要说没有半点人到中年的样,往后去,权威日甚,睿智日甚,保养又得宜,就算老了,也有老辣的倜傥俊雅范儿。

“行了!知道你长得好,永葆青春!”她抿唇轻笑,忽然想起,呀地一声:“你生日,我竟什么都没有准备!”

“那倒是!”他的手一边在她身上放肆,一边沉着脸说:“人人都有礼,就你没有。”

她左闪右躲:“那怎么办?后补可以吗?要不我给你画一幅画?或者,你需要什么?”乌溜溜的眼里都是抱歉,又甚感为难:“你什么都有,我实在想不出来。”

他脸挂不住了,眼里溢出笑,欺身上来,劈开她胡闹的手脚,说:“我要什么,你还不知道。随时给我,就是一份大礼。”

因为是午后,时间不充裕,她起身穿衣时,他意犹未尽地吻她的后颈:“不尽兴,今晚补过。”

她把落寞勉强都暂时忘却了,回头时娇嗔道:“你呀!就想着这个。”

只见那樱唇红的似火,诱得人又舐一口,他深情款款地说:“我也诧异,对你随时都有渴求。如胶似漆大概就是这么来的。以前我对女人只图新鲜,从不专注;现在转了性,一颗心就在你身上,看着其他人都是累赘。”

就是这点爱,支撑她到现在。如果这点爱没了,她鼻子一酸,说:“等到你厌了我的那天,就放我走,我不想也成为你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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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是个大节气,端午过后,夏季正式到来。

短短的一天内,皇帝不仅要参与祭祀拜神,还要接受各地呈上的端午贡,并发送具有驱虫迎夏象征意义的端午赏,为此,他天不亮就起床了,她看从不配饰的他今天也在腰间的玉带上挂上了龙舟小荷包和五毒小香袋,便觉得自己又没尽到责任,遗憾地说:“我这几日天天见如蝉她们在绣这个,竟没有想到你也要用。否则跟她们学一学,绣一个送你,岂不是好!现在想起,又晚了。”

他闻言笑了,说:“这些指望你准指望不上,还好我也不缺。你呀,就别绣荷包了,正经地,今儿个大日子,你得大大方方地,该完成的礼节要完成。特别今晚的粽子宴,可不能点个卯就走,到时我找你,得找得到你。否则,后天畅春园就不去了。”

她一听这个,忙说:“我一准去,你不用找,我就杵在你面前。”

晚宴设在坤宁宫外庭,天还没有黑透,月色只是薄薄的一层,黄色宫灯早就点的密密麻麻,把个坤宁宫照得里外通亮。

如蝉陪洛英进场,见其他妃嫔都穿戴地花枝招展,唯她一件月白色团荷暗花纹衬衣外罩了件同色纱氅衣,两把头上草草插几枝珠串粉海棠,便道:"主子,咱们今天是不是穿的太朴素了?现在还来得及,要不回去换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