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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43)+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照相机!”他斜了斜嘴角,眼里闪过一丝戾色,她这么把持地住,是因为还有希望。他发了疯,见不得她镇定地样子,他怎么受得苦,要她加倍地奉还。把她所有希望都灭了,让她也尝尝生无可恋的滋味。

“原来那玩意叫照相机!是你的命根子吗?” 他忽然温和下来。

“对我来说极重要,你还我…”

他阴森一笑:“没法还,掉在地上,被我一脚踩成齑粉。“

“啊!”她的脸瞬间惨白:“你说什么?”

“你每每见我就跟我要那玩意儿,甚是聒噪,索性毁了它,以后再别提!”

“你…”

那双又惊又怒的大眼睛,他看着很是受用:“那大概是你用来上天入地的法器吧?怎么,离了他,你就想逃?”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话语从牙缝中迸出:“告诉你,哪里都别想去,你就在这里,把爷伺候好!”

致命一击,世界上最后一抹色彩也被擦去了,她后退着,嘶着嗓子:“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推!”

就是要这种崩溃的效果,他享受着把她击得粉碎带来的快感,作为可以主宰她命运的人,他毫不怜悯地说:“你不要妄图以死相胁,你死不死地,由我说了算,未征得我同意之前,你就是伤一根毫毛也不成!”

她冷笑道:“既然都敢死,难道还怕你不成!”

他诡异地笑,疾走一步,出其不意地克住她的腰,不顾她的挣扎,迫着她向知画站立的方向看,说:“你破一块皮,她要受二十大板,你少一斤肉,她得受四十大板,你要是寻死,她就先替你死,你要是真的死了!”他停了笑,猖狂道:“这院里三十多号人一个都活不了!”

这还是每次她遇难都出手相救的那位清俊脱俗的青年吗?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魔鬼?洛英清澈的双眼在他脸上逡巡,在狭长的凤眼中似乎看到一点隐光:“不,胤禛,你只是吓唬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啰嗦!“他不耐地放开她,偏转头,厉声喝道:“来人,将知画绑了!“

“啊..! “知画扑通跪在地上:“姑娘…姑娘...!“

“不…你不能这样!“她尖叫着,乌黑明亮的眼珠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是真的害怕了,怕地快要哭出来,哭吧,他想,她从来没有为他哭过,这一次,哪怕是因为恐惧,也算是为他哭了一次。

月洞门外奔来两位小厮,知画吓得大哭,他靠近她,瘦且长的手指掠过她浸在泪水里的睫毛,她连退避都不敢。

“哭!怎么不哭?“ 他柔声道:“哭得好,我就放了她!”

两滴泪坠下来,沿着粉颊往下淌,他没有感到满意,反而更加难过起来,离了她,拿起桌上的扇子,提袍往外走,淡淡地说:“无趣!走了!”

走了之后又是很长的时间不出现。她纵然绝望,也没有可以绝望的条件。哪怕她有一丝丝地厌世表示,知画及另一贴身侍女木槿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千万珍重。

单纯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对未来没有任何设想,每天最大的庆幸是又捱过了一天,而且胤稹没有出现。这么行尸走肉的生活过了一个月,她的感官都麻木下来,对康熙的思念,对胤稹的恐惧,统统变得无精打采,偶尔还想起现代,但既然胤稹把她的照相机毁了,回去的想法也成了泡影。她以为自己泯灭了欲望,到了不为己忧的化境,只是胤稹的再次出现唤醒了她的痛感,原来她只是上了麻药,麻药一旦失效,更加痛不欲生。

七月底,酷暑时节,过了晌午,蝉鸣嘈杂,虽然有冰条镇屋,她也热得心烦。书也不想看,字也不想写,廊下花园太热,没法散步,只好傻坐着看婢女们绣花,看了一会儿,站起来,在房内走动,实在百无聊赖。知画见状,道:“书斋就在前院,四爷收了不少字画,姑娘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前院有好几棵粗壮的石榴树,茂盛的枝叶上开满了橘红色的花,树冠如盖,亭亭压在书斋的屋檐上,替书斋遮蔽了不少阳光。书斋因收藏名贵字画,需要常年保温,就算没人,暑热天也巨冰不断,她进得室内,顿觉清凉。举目四看,这里三面书墙,一面门窗,临窗放置一张平头案书桌和一把圈椅,至简的色彩和摆设,烦躁的心也不由得平静下来。

还是有些踌躇,这书房是胤稹一个人用的,他孤僻的性子,一定不愿任何人分享这私密的空间。然而李管家说过,四爷关照,这里的一草一木她可以随意处置,由此可见,这书房她也没什么不可以进的。

书桌上文房四宝涇州宣纸收拾的井井有条,桌面下一排抽屉,打开右边的,放着印泥之类小物件,中间的,是一些胤稹随手的涂鸦,拿出来一一端详,无论是字,还是画,都令人惊艳,这么冷酷无情地一个人,笔触竟如此细腻传神,比起康熙的雄浑大气,自有一股恬静疏况的气质,她冷笑一声,可见字如其人这句话是诳语。去拉左边的抽屉,怎么拉也拉不开,原来这抽屉从里面被锁上了。

她转过身来,三面书墙,都是一样的格局,上面是书架,用于搁书,下面是抽屉,用于藏画。她翻了翻书,俯下身子打开抽屉看画,展开两幅卷轴,如雷贯耳的两个名字,唐寅和赵孟頫。她欣赏了一阵,心中疑问挥之不去,为什么所有抽屉都不上锁,单书桌左边的抽屉被锁上了?是不是藏了他不想被发现的东西?猛然想起当日在船上,他就把她的照相机放在左手的抽屉里!她迟钝许久的脑神经开始活跃起来,当时他说把她的照相机毁了,她至今不能相信。心高气傲的他恼她跟了皇帝,也许是故意说的气话。她觉得,他心里还是在意她的,否则也不会每到紧急关头,就出手相救。

想到此,她快步走到书桌旁,用力地去拉锁着的抽屉,却听到守在门口的知画战兢兢的声音:“四爷!”

那抽屉被她牵扯地有一些松动,侧面有一个小小的缝斜出来,她急忙转身靠紧抽屉,门被打开,身着白色团福长袍的他傲立在门口。

她紧张不安着,他却没看到她似的,径直来到书桌前,拉开椅子,看她还紧贴着书桌,挑起眉不耐地说:“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她心虚地有点发慌,支吾一阵想想还是快速离开现场为妙,三步并作两步向门口走去,只迈了一步,就听到身后有话:“慢着!”

站住了,他说:“转身!”

条件反射地欲转身,转念一想不会有好事,赶紧逃生,不料他大步走过来,扯住了她的胳膊,拖着她往书桌边走。

铁钳般的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地意思,她嘶了一口冷气,道:“疼!”

他不为所动,把她往黄花梨圈椅上一扔,指着开缝的抽屉,道:“是你所为?”

骨头硌着硬木生疼,她呲牙恼恨地说:“是又怎样?”

“你想找什么?”他俯身过来,两手分别抓住两边扶手,凝视着她的眼睛,道。

一时间她没有组织好语言,他山一般压过来的身躯迫得她不得不后仰,仰无可仰之后,只好偏转了头,忖度着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地,她只是在找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道:“找我的照相机!”

她偏转着头,他直接面对着一段细白的粉颈,印象中她的头发从来没有梳的光洁过,总有几缕头发沿着颈子滑到衣领里面,让他禁不住想像这里面的光景。端午那晚在假山里她主动对他解罗衣的画面跃入了脑海,他心头燥热,压抑了很多天的欲望跃跃欲试地有些控制不住。有一瞬间地慌乱,怕渐趋沉重的呼吸泄漏他的想法,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热气夹带着花香扑面而来,人倒冷静了一些,道:“蠢!告诉你那东西已经毁了。再说,我藏它做甚?就是要藏,也不会放到你可以看得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