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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44)+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说着,从袍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抽屉,说:“自己来看一下,趁早死心。”

她探头去看,里面都是他的各色印鉴,再次绝望。为什么对他要存在幻想呢?母亲那么歹毒,儿子能好到哪里去?以前的温情是戴着企图欢好的面具,现在面具撕破,嘴脸何其丑陋。早知如此,不如当日直接被巡夜太监抓住,要死要活也痛快一点,好过被他囚禁又是受辱又是恐吓。

第一次恨人入骨,她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我恨你!”

他转过身子,长眼睛放出幽幽的光,只见她今天穿着墨绿色衫子,白肤胜雪,清丽无双。她挂着一脸的冰霜说恨他,他感觉不到不快。不能相爱,那就先憎恨起来,让恨意占满她的脑海,由是无法再想其他,把那个人在她心里打下的烙印渐渐磨平散去,长而久之,她走一步行一程,心里脑里全都是他。

“好极了!”他嘴角上斜,俊朗的脸上挂上了邪恶的笑容,窗外鲜艳似火的石榴花,正如他当下熊熊燃烧的欲望。他关上了刚打开的雕花木窗,释放出压抑已久的念想,就这样,让仇恨开花,结出早该属于他的果实,兴奋让他忽略了自己内心隐隐地痛,他眯起眼睛潜藏眼里的火光, 大踏步地走向门口.

关窗的动作引起了她的警惕性,看他走向门口,她赶紧站起来, 欲夺门而出,可是他已经占了先机,不紧不慢给门上了闩。

第34章 美酒

他眼里的张扬让她悚然, 回头一看, 三面书墙似铜墙铁壁那样提供不了任何出路,他步步紧逼,她只好节节后退,退到书墙边上,发疯似地拿书砸向他,他闪避的同时疾步上前制住了她的手腕, 随即一推, 把她推倒在凤尾花纹的波斯地毯上, 她蹬着腿要起来,他一下子坐在她的腿上,抽出腰间束带, 三下两下抓住乱舞的双臂,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

“放手!放手!“ 她大肆呼叫。

那具朝思暮想的身体,四肢都被他控制住了,身体的主人能怎么样,狂怒万分,也只能由他肆意。他凤眼微倪,几可入鬓。“你说什么?“

“放手!“

他解开她的领子。

“放手!放手!“

他扯着领子一撕,墨绿的绸衫撕破了,里面是洁白的中衣。

她不敢再说话了,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咬紧了牙,血都要迸将出来。

“还有什么要说的?”

“恨,我恨…!”

“嘶!”中衣的衣领被拉破了,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好一身冰肌雪骨,他原当自己女色寥寥,没想到身体一下子抽紧,好似脱缰野马,收势不住。

她左胸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在山洞中初尝后,令他挂怀至今,那日是深夜,又在仓促之中,如今见了,仿佛雪地里一滴朱砂,恁的灼目。

仿佛她在叫,仿佛她在喊,但是他的脑袋嗡嗡地,手心里都是汗,过了很久,才听得她的哀声,这会儿,那股子娇纵劲儿没了,大概用尽了力气,或是知道不奏效,淋淋漓漓全是一声声地恳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

他俯下身子,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这样美丽的容颜,因为愤怒、害怕和无奈已经扭曲变了形,明眸善睐的眼睛,又蒙上了水雾。

“你求我做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只要依了我,不就什么都好了。你本来就是我的,这一点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夏日过尽,秋日到来,书斋那日后,他再没有出现。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灵药,记忆变得像洗白的布,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她偶尔想起,以为自己做了一些梦,美梦也好,噩梦也罢,终将成为泡影。

梦醒了,日子还要过。笑容从她脸上绝迹,话能不说就不说,她觉得这样挺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必看得太隆重。

院子里的树叶又开始飘零了,东洋移植过来的五角枫转成触目的红,淡黄色的银桂散发出恬淡的清香,知画折了几枝桂花插在花瓶里,她在窗前看书,闻到清香仿佛受到了刺激,立刻离得远远,知画只好把桂花拿了开去。

一个无可奈何的人,以为逃避可以摆脱一切刺激,然而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那日她在绣榻午睡,知画与木槿在门外陪伴,只当她睡了,便絮絮地攀谈起来。

木槿问知画:“顺儿今儿给你捎东西了吧?这次是什么好物件。”

知画笑道:“他哪有什么好物件,不过是市集上看来的寻常珠花罢了!”

木槿羡慕道:“顺儿对你真好,隔三差五地托人给你送东西来。人说,千两万两金,不如一条好人心。你可真有造化。”

“我有什么造化,不过配了个小厮。”知画讪笑,轻声道:“那有造化的躺在屋里呢。”

木槿撇嘴道:“可惜她不领情!”又惋惜:“四爷这样的好才貌,她难道竟是瞎得不成?”

“嘘…”知画越发放低了声音:“你声音轻点,没得把她吵醒了。”

木槿咂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里头张一张,远远看到那纤细人儿在绣榻上一动不动,才把门合上,说:“没事,睡得正沉呢。”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哧一声低笑起来。

笑了一阵,知画说:“ 她的心思我们不知道,四爷却是对她一往情深,那时在杭州时我就觉出来了。”

木槿说:“真的?你给我说说看。”

知画想了一阵,才发觉这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很微妙,形容不出来,于是说:“那时候才刚起头,没多久她就进宫了。”

木槿哦了一声,问:“你说她这么抗拒四爷,是不是宫里有了人?”

“谁?能好过四爷去?”

好久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等到再次听清时,知画在说:“那可真是乱成一锅粥了!我看未必。宫里欢乐祥和得很,顺儿因为常跟着主子入宫,知道些消息。六月底,那头才纳了新,据说宠上了天,以常在身份入宫,才个把月,都升到嫔了。”

“真的?”木槿惊叹,一下子跑偏了题:“连升三级!破这么大的例,那得多爱哪?”

可知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自言自语地说:“也说不准,自古以来痴情女子薄情郎,她滋当天大的事呢,在他那儿,根本不算回事儿!”

榻上的洛英翻了个身,身下枕席已濡湿一片。六月底,离她出事不过十天,他迅速重新上路。从不离腕的紫云镯里壁“爱妻”二字,她曾经真的以为只属于她一人。

原该如此,愿得一人心,他也只是说‘当时’而已。这个镯子,再也戴不得了,她摘下来,几次往地上扔,最后还是颤巍巍拿了块帕子裹好,塞在床下的抽屉里头。

这个院落,跟户人家一般似模似样,八月十五那天,也闹哄哄地过节。到了晚间,李管家准备了一桌酒菜,差人来请洛英过花厅里吃酒。

花厅延伸在第二进院落的小花园里,有一面墙,拉起金丝藤竹帘,便是整片的玻璃。是夜,园内刻意降低灯笼的亮度,一轮皎洁悬挂中天,月光如洗把婆娑树影招展花木裹进了银色世界。

她转入垂花门之时,一阵轻风正巧吹过,玻璃墙外,桂花散蕊纷纷随风飘洒,那个她又恨又怕的人,负手站在落地玻璃前看洋洋花雨。

本当心如止水无喜无怒,只这长身玉立的临窗背影又让她难过起来,洛英转身欲走,被门口一左一右两名随从伸手拦了回去。

酸枝木大理石的圆桌上布置着两付象牙箸,一对琥珀杯,另有八道盛放在金边蓝花碗碟中的小菜和一把银烧蓝暖的酒壶。正此时,明月琼花,美酒佳肴,胤禛转身过来,穿深蓝色的素面绸袍,束靛蓝宝石腰带,神仙一般的清俊人物,她却看也不看,默然倚着桌子坐下,低头看着自己垂地的玄色马面裙出神,

只见她身穿荼白色宁绸斜襟褂子,形容消廋,神情淡漠,胤禛斜起薄薄的唇角,缓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