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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45)+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那玉笋般的手指搭着大理石桌面的边缘,他伸手去握,她警觉地把手缩到桌面下。他抓了个空,自嘲地捏了捏手指,轮一圈大拇指上的翠玉搬指,道:"我撂下了府里的事务,宫里的应酬,念你一人,特意陪你来过这个中秋节,你倒好,拿这付冷脸子对我!"

她不做二想,痛快回绝:"我不要你陪!"

他脸上白了一阵,忍了片刻,道:"我要你陪。养着你,就是需要的时候换换口味。"

她低着头,再没有回话。

他的耐心到了极限,刻薄的性子开始作祟,说道:“怎么我从没见过你的笑颜,是这里的奴才伺候地不尽心吗?” 遂扬声:“李福,知画在哪里?"

李福不知就里,隔着垂花门道:“知画在门外呢,奴才这就去…。”

“李管家,不必!“ 洛英忙喊住,抬头看一眼胤禛,话未出,先叹起气来:“你这是何苦?”

只消一眼,于他便是晴天。他眼里亮了一亮,不依不饶地说:“若一切合意,何不展颜一笑,为我斟上一杯?"

他若不来,还勉强度日,他来了,麻醉自己都做不到,今晚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劫数?她笑是笑不出来的,但也终于木着脸提起酒壶,胤禛指着酒杯,她为他斟上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不等胤禛举杯,便拿起酒杯一干而尽。

她不善饮酒,满杯浇入愁肠,顿时仿佛吞入了一条火蛇,整个胃部都烧了起来。这样似乎不错,心理的痛可以用生理的不适取代,她赶紧又喝了一杯,接连几杯,脑袋晕了,情绪失控,不该出现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反复复 ,她干涸已久的眼眶湿润起来,雨点般的泪流进酒杯,全部被她喝了下去。

眼见她泪眼迷离,摇摇欲坠,胤禛忍无可忍,拿走她的酒杯。她找不到酒杯,就直接拿酒壶,也被他夺了去。

她生气了,命令他道:“你做什么,给我酒!”

他不出一声,只是冷眼觑着,她站起身来,晃到胤禛身旁去拿酒壶,他一挡,壶没拿到,人倒摔在他身上。

“给我喝,我要喝!“隔着他的脖子,她去够摆在另一端的酒壶。

“不许再喝了!” 他呵斥道。

这一声惊动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也不站起来,说:“为什么?不是你让我喝的吗?”

“那是刚才,现在不许喝了。”

她没在听,又是泪又是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是不是因为我不笑,才不让喝的?”

尽管泪痕斑斑,还是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喝醉了,没有戒备,望着他,好像求助的小孩,他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心狂跳起来,手不自觉地套上了她的纤腰。

她注意到了,甩开他的手,说:“你抱着我做什么?不知道我不喜欢你吗?” 推开他,撑着桌子一边站一边自言自语道:“让我笑?我怎么笑?我又不喜欢你,怎么笑得出来?”

还没站直,就被他捺住双肩,只听他站在她身后道:“你别以为喝醉了,就可以胡言乱语!”

“喝醉了?我吗?“她寻声转头,坨红的脸颊擦过他薄唇,他的窄颊霎时起了浅浅的红,一双凤眼全是光彩。他也好看,长的眼,浓的眉,刚毅的薄唇,有点像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我醉了,大概是醉了!“她喃喃道,回头时,脸颊发丝拂着他的下巴而过。

第35章 陈情

接连两个“醉”字,让背对着垂花门的李管家转过身来,本想请示是否需要醒酒汤,但见男的个高,盖过女的,一前一后贴身站在桌旁,便再也不说什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身旁有个圆杌,她想坐下,因他把她夹在桌旁,便道:“你走开些,让我过去坐下。”

并没有得到放松,反而那双长手臂绕到胸前,把她密密匝匝地环住。

她挣了挣,知道是徒劳,谓然叹一声道:“你放开,好吗?”

他哪里听,脸贴着她的颈窝,只觉得喝了酒的女人,肌肤有些温热,越发地馥郁芬芳。

“就让我抱会子!”他说:“什么事都做过了,抱一抱又怎么了?”

“呵!“原以为自己不会再落泪的,一股热泪却像滚珠似地落下来:“这难道就是命运吗?我不想,真不想。我只想回去,我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打小就洁身自好。却…,” 她仰天哭起来:“我到这里,什么都没做,你们就把我扣住了。一开始是你,然后是他,现在又到了你。”她恨起来,抬起脚往身后踢,踢在他左腿的胫骨上,他痛的龇牙,兀自忍着,只把她箍得更紧。

“你放开,放开!”她尖叫着,双腿乱蹦,于是他放开手,她以为得到了圆转,没想到又被他正面抱住,这回,两脚一夹,把她的双腿都固定住了。

“你怎么这么野蛮?这么不讲道理?我讨厌你!恨你!你是个多坏的人啊,你把我的希望都剥夺了。侵占我!诬蔑我!监视我!你说你养我,我不要你养,这样活着,我宁愿死,可你连这点自由都不给我!”

这个时候,目光有些失焦了,似看非看地对着他:“你没有那么坏,是吗?直到现在,我都这样觉得,你只是气我?对不对?”

好像他点了点头,她立即抓住他的肩膀,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我就知道,你说把我的照相机毁了,是气我的。你一定把它藏好了。我求你,你把它还给我,只要你把它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愿意!”

说着,她翘起红唇,主动地去找他的嘴亲,他怔忡地看着她,在两唇相触之前,避开了脸。

“这样不好吗?“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她好似领悟了,说:”我知道了,你要些别的。没关系,只要你把照相机给我。“ 说着,扑进他怀里,脑袋在他的肩头蹭,趁他有点松懈,一只手空出来,又去解他领子上的的圆金扣子。

“没了!那东西没了!”他把歇斯底里的女人推开一臂:“你清醒些!你是醉了,不是疯了!那东西毁了!我再告诉你一次,毁了!你记住,你再也没有离开这里的可能。 ”

泪水从她下眼睑处迅速涌出,像白云观菩提树下的泉水似地在眼眶中翻滚:“是吗?我真的回不去了?我就只能呆在这儿了吗?”

“只能呆在这儿!哪儿都别想去!” 他冷静地说。

“他…?“

他匪夷所思地笑:“你怎么可能再见到他?”

“是啊!怎么可能再见到他?他已经有了别人,再也不要我了。“她的泪湿了半幅衣襟:“我怎么这么傻?我早知道不该相信他,可是他一说话,我又都信了。我自己信,我以为他也信,可是他,由头至尾都没有相信过我!”

她这样哭,看得他受不了,不顾她抗拒,把她拥过来:“他不信你,我信你。我从见到你那天就信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你跟着我,再别做他想,我让你一生安稳,一世无忧。我一条道走到黑,就爱你一个人,宠你一个人。“

李管家通过门缝往里窥探,见两人还站在桌边,女的哭得伤心欲绝,男的把着她的臂膀不放手,桌面上,那一桌菜,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他想,可惜了的,虽然菜量不大,都是山珍海味,凉到现在味道就欠缺了,这可是张罗了几天罗致出来的美味佳肴啊!

金丝藤竹帘一夜未拉,清晨,阳光越过桂花林木直射进花厅,无遮无拦地照在睡在罗汉榻上的两个人身上。

头痛,眼睛都睁不开,她举手捏太阳穴,刚横起手肘,遇着了障碍,睁眼一看却是白绸中衣后坚实的胸,忙抬头,胤禛也低下头看她。

难道昨晚又?她迅速坐起身来,看自己身上,宁绸衫子睡了一夜有些皱,一摸腰间,马面裙也系的很安稳,胤禛见状坐起,眼梢上斜,嘴角微扬,好似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