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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89)+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 没有什么,你好生歇着,别想太多!”

冰冷的手被他团团握住,他的手宽厚温暖,那股子热气,直通心间,她忘了挣脱,许久,才道:“你….还有话说吗?”

他拈着她手恋恋不舍,说:“有好多话,放着以后讲!

她抬起眼,遇上他点漆般的眸子,顿恐矜持难保,立即翩然转身,掩手关门,门合上之后,站在门口,一时动弹不得,直到他脚步声踽踽远去,才走到床边,衣服也不脱,整个人虚脱似地倒在床上,但觉极累,可是无法入睡。

康熙心思缠绵,难以缓解,提着灯笼,在廊庑下徐徐行走,把前后两进都巡视了一遍,终于心绪略宁。他走进一间设施略为完备的房间,这房内有书,有笔墨,卧床上的被褥看似新的,走到书案旁,书案上有一叠书,他把书一一排开,不过是一些市井上可以买到的闲书。拿起其中一本《东西洋考》,翻阅几页,发现看书人看的仔细,不少地方都有注解,他渐心生好奇,细看去,都是外文编注,皇帝见过不少外国文书,这些文字看上去极象英吉利文,他想起来,在洛英刚入畅春园时期,顾顺函报上来的,也是这种文字。

书架上的书都摆满了,皇帝检索几本,多数是民风地志,有些已看过,有标注,大部分还不及看,是全新的。

康熙猜想,这房间大概是闞闻的,为了证实这个看法,他打开衣橱,衣橱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衣服裤袜,全部都是冬天的男子装束,虽不奢华,但质料不差,果不其然,就是闞闻的房间。

衣橱内有抽屉,抽屉上了锁,不见钥匙,皇帝怀疑放在衣橱的暗处,一件件衣服翻看,并没有找到。

他踱步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来,这个闞闻想来也是极爱看书,枕边放着一些书籍,除了风土人情类小记,还有一本本子,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英文文稿。

也是洛英一样的来路,为什么对民风人情这么感兴趣?他记录下来的是些什么?衣橱内那个抽屉放了些什么物件?皇帝久久地沉思,洛英自然是无害的,他可以不计较洛英的出处,但对那闞闻,他一无所知,也无须顾及,此人什么背景?现在去了哪里?是自寻逃遁?还是被人捕获?又或,皇帝眉毛一跳,他们既然又来了,必然有一条通道,就如同当年洛英归去的飞行器一般,这条通道现在在哪里?这条通道一旦存在,她随时可以离去,那个世界的人也能随时到达,现在这些都不在控制之中,从小看,他分分钟可能会再次失去她,从大看,未知的入侵者,也可能成为危及国计民生的隐患。

“阿勒善!” 他走出房门,站在廊檐下,轻声一唤。

檐上侍卫听到,迅即传讯给门外的阿勒善,不过片刻,阿勒善便飞檐下来,跪侯在皇帝面前。

“闞闻的下落,开始查了吗,有无讯息?”

“已经开始,尚无进展!”

怕皇帝责怪,说:“奴才这两天的精力全使在这儿了…”

“无需解释。”康熙踱步,说:“这里必须要守,另外增派人手,全力去查闞闻的下落!”

阿勒善迟疑:“…..嗻!”

“有难处?”

“皇上,并非奴才推诿,那闞闻来无踪去无影,若是飞到天外,奴才可无法去寻!”私下里,阿勒善也认为洛英闞闻是天外神仙。

“飞到天外,也要找到飞到天外的证据!”皇帝道,见阿勒善面带犹豫,说:“你是见过的,没有法器,他们如何飞到天外?”

皇帝一指点,阿勒善回想起来,当年洛英走时,的确有扁平的铸铁块状消失在天际:“皇上圣明,这么说来,那闞闻失踪时,并不见法器,想来还在此间!”

康熙道:“不仅他在此间,朕以为,那法器也就在附近!他和那法器,若是被人利用,后果堪忧!”

“奴才一定全力戡破,不仅要找到闞闻下落,还要锁定法器!”

皇帝问:“孰先孰后,你心中可有方略?”

阿勒善沉思一阵,道:“奴才以为,先锁定法器。”

皇帝点头表示赞许,说:“此非小事,不可懈怠,日日与朕通报!”

“嗻!”

“除此之外,这院内一齐失踪还有帮佣的一对方氏夫妇,也要去查!六得居的人,需控制起来,特别是那孙掌柜,或许是突破口!”皇帝一边整理头绪,一边交代。

“嗻!”

皇帝缜密地过一遍思路,又道:“昨夜在点心店追逐洛英的泼皮,也极是可疑!一并去查!”

“嗻!”

这番话说完,皇帝心定稍许,走了几步,命阿勒善近前来,轻声道:“此事只能派最亲信的人,泄密者有死无生。一切进展,只向朕一人回报。听明白了吗?”

一桩御前大案,阿勒善又紧张又兴奋,退一步,磕头道:“谨遵圣命!”

皇帝不作声,阿勒善等了一会儿,问:“皇上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还要找一个人,让他连夜过来见朕!”

“连夜,恐怕?”

“这人不难找,是畅春园的大总管,顾顺函!”皇帝见阿勒善忍不住挠头,笑道。

半夜三更有圣命,顾顺函以为在做梦,连滚带爬地从热被窝里爬出来,话没说上几句,就被送上了马,从畅春园往就日坊大街的闞宅,大雪天路不好走,卯时过半才遇到迎候已久的阿勒善。

“阿爷!劳您久等了!”阿勒善只是随手一礼,顾顺函却是深深一揖,做了太监,就算同一品秩,总觉得低人一等。

“大总管哪里的话!万岁爷急召,这一路不好走吧?” 阿勒善寒暄道。

“万岁爷在这儿?”顾顺函打量四周,雪停了,天边一抹鱼肚白,纳闷着,这青墙黑瓦的普通门墙,皇帝为什么在这儿。

阿勒善引领着顾顺函进门,轻声笑道:“总管还记得当年清溪书屋那段情缘吗?说起来,这其中穿针引线还少不了您的功劳!”

阿勒善乍提旧事,顾顺函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换了便装,头上的瓜皮帽带着不适应,脱下帽子,抚着趣青的头皮,接着话题道:“万事皆忘也忘不了这事,对洛姑娘万岁爷可是动了真情呵!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话说完,他一品,觉得不是滋味:“阿爷缘何忽提这事?难道?”

阿勒善笑而不语。

“难道万岁爷在这儿找到了….” 他使劲地想,心里头有个想法,自觉得不可能,吞吐半天:“新宠?”

“新宠!哈哈哈!大总管胆儿最肥,今儿倒缩头缩脑,怎么,烟枪往嘴里一伸,就怕戳到喉咙么?”阿勒善一边走,一边打趣。

“不会是?”顾顺函停下脚步,绿豆眼蹬得老大,失声道:“洛姑娘回来了!”

第69章 晨光

“轻点声!”阿勒善做了个嘘嘴的动作,指指跟前的房门:“万岁爷在这房里歇着呢!”

顾顺函用手遮住嘴,但一脸的惊异却遮不住,压着嗓子悄悄地问:“真的?”

阿勒善点头,刚想说些什么,房内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真的!”

是皇帝,阿勒善顾顺函麻溜就地跪下,叩首道:“奴才该死,惊扰皇上清休!”

康熙没说什么,只是轻哼一声,道:“进来吧!”

许久没有这么平静地睡过了,虽然不过是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因为没有梦境打扰,洛英醒来时,已经神清气爽。

她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意识去拿床畔的棉袍,批在身上后,方觉得空气并不寒冷,赤足触地,但觉暖气自下而上,很是温暖。地龙用上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闞闻回来了。

“闞闻!你回来了吗?” 她衣服都不及穿,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对着院子大喊。

然而,有人在身旁颤巍巍地说话:“奴才给姑娘请安!”

这嗓音颇为尖细,洛英转头,发现在她的房门一侧,有一中年男子打着千给自己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