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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90)+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你是谁?在我房前做什么?”她吃惊,大大地退后一步。

“姑娘!你连奴才都不认得了吗?”那人抬起头来,面白无须的脸上一双三角眼精刮透亮。

又是一个她过去的熟人吗?她想了想,一点映像都没有。那陌生的脸既兴奋又期望地看着她,随着她的无动于衷,脸上的兴奋和期望渐渐褪去。

“你是….他的人吧?” 她猜测,这情形,不象闞闻回来了,而是皇帝派人入驻了。

“姑娘,您怎么了?”看着洛英一脸的茫然,顾顺函很是震惊失望。他虽统领畅春园,品秩却提高到了总管,归功于举荐洛英,如果当年洛英留下来,凭着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势头,他仆随主荣,虽然难于取代李德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很有机会的,如今她回来了,眼看锦绣前程又要展开,可她却是混不相识的样子,怪不得今早皇帝提起她的时候,喜忧参半。

“奴才是小顾,顾顺函啊!蒙姑娘抬举,常唤奴才公公,谙达!”洛英神情空白,顾顺函急道:“您还是记不得吗?畅春园….”

“行了!别提醒她了!”回廊上康熙徐徐行来,身上是昨晚那件蜀绣夹棉锦袍,辰时时分,早上□□点的样子,他已起床二个多时辰,交代了一些事情,一套布库也已练罢,正是精神头十足的时候,容光焕发地,比二十多岁的小伙都看着拓达些。

“你废了这半日的工夫,她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话间,他已站定在洛英面前。洛英披散着漆黑的发,赤着足,只穿了一身白色中衣,刚起床,浑身一股子譬如朝露的清新,他心中的层层疑团和郁结,俱都压下来,不管怎样,他的洛英回来了。

“今儿看着比昨儿气色好些!歇得好吗?”他温言道,虽想伸手拂她的脸,但昨晚深思熟虑,已有打算,所以克制着,只把目光在她身上流淌。

仅被他看着,她就觉得心中不平静。说起来,昨夜一夜无梦,这在记忆中还是头一次,难道是昨晚与他一番倾吐,把心中的一些积怨排除了些,还是昨晚因为他在院内,所以竟安心入睡了。

“睡的很好。”她把散在眼前的头发捋到耳后,偏转头,委婉地问:“这位顾先生?”

“哟!折煞奴才了,奴才哪是什么先生!” 顾顺函忙不迭地作揖,皇帝跟前,他更殷勤了。

康熙在旁,洛英动作神情尽收眼底,他心中细细盘算,脸上平静无波,说:“你唤他小顾就是。他是朕跟前最信得过的,让他来照顾你,朕放心。”

这厢顾顺函听得感激涕零,那厢洛英颇为不快,这不是派人看着她吗?当着顾顺函的面,她不好表现的太嫌弃,转身进房,正要关门,皇帝伸脚进来,她杏眼一瞪:“做什么?我要换衣服了。”

“本当等你更衣,但我有急事要走,有几句话,在临走之前想与你说一说!”康熙进了房,把房门掩上,回过身,正对着她。就他们两人,他的称谓又改成了“我”。

又是不请自来,对于他的自作主张和自作多情,原则上她应该是要抗争的,但略一思忖,觉得抗争也是无用,不如冷处理,听之任之。

“还有什么话?除了把闞闻找回来,我没什么可以和你说的。”她脸子一冷,径自走到床边的镜子前,拿起一把梳子梳理头发。

所以昨晚的点滴温情只是昙花一现,但凡她有点自主的清醒意识,是会刻意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大概是开始慢慢习惯了,他感觉不到一点异样,仿佛容忍她是理所当然的。只见晨光熹微,透过窗纱,在洛英白色的中衣上印上或明或暗的条纹,她旁若无人地把头发一一理顺,素手挽住头发,衣袖下滑,一段凝脂皓腕露出,看的人遐想无边,而她本人却浑不在意。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他喃喃地,与其是对话,更像是自语。

“什么?”她没听清,熟练把把头发绕成发髻,盘在头顶。

“我有事情处理,不能待在此地伴你,此一去,可能有好几日。”他走过去,防得她介意,离她有一丈远,遥遥地看着镜中的俏脸,说。

“你走,把你的人也带走!”她一边固定头发,一边道:“我不要人监视!”

料定她有这么一说,康熙已有准备,微微一笑,很和气的样子:“你要说是监视,平白让自个儿难受罢了!找顾顺函来,是照顾你的生活。希望你体恤我的意思。”

“照顾?哼哼!”洛英冷冷地笑,把头发梳理齐了,停下手中的动作,在镜中直视他,说:“你是怕我跑了吧?你怎么不想想,闞闻不回来,我是不会跑的。”

“是,你说的有理!如今他对来你说,比亲人还亲。”本打算心平气和,但是她一提闞闻,他不由自主地刻薄,仿着她的口气说:“你怎么也不想想,你还是托赖我这个陌生人来帮你找亲人。你对我这么无理,我凭什么要来帮你 !”

凭什么?凭着儿子都十三岁的旧情。但是这话洛英是不能说的,她恼火地看着他,又说他不过,过了一会儿,悻悻然道:“不管怎样,别想在我身边安插人!”

她头发全都梳起,盘成发髻,挽在头顶,一张脸出水芙蓉般的清爽自然。皇帝看着她,深怕话略微说得重一点,就对她不住,他展开浓眉,强压下心头丝丝不悦,慢慢地走向她:“我不安插,只怕有人企图不良,想来你现在总该明白,闞闻不是我劫持的。那天我是见过他,我看他的意思,本来是带你来见我,没想到我的侍卫只在门口等了一袋烟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说到此,他略顿了顿,见洛英潜心聆听,又说:“若只他一人,或许是自行逃遁了,但是你院内的下人们俱都不见,这事可没那么简单。你说是不是?”

分析的头头是道,洛英心想,满以为这事与他有关,没往别处想,他这么一说,她仔细思索,她和闞闻初来乍到,除了和皇帝有些渊源,没有什么仇家,除非遇上了歹徒:“难道有人打劫?绑架?”

“打劫?劫财?”他简直要笑:“你院内财物可有缺失?”

他们没什么财物,至多不过是那盒珠宝匣子。洛英摇摇头,那珠宝匣,锁在她床头的柜子里,昨天她看过,什么都没缺。

“劫色?”他面色一哂,轻声打趣:“那只能是劫你,劫他们做什么?”

洛英被说得脸红了一阵,正欲抢白,他忽然一脸正色:“或许原是劫你的,你正好不在,那几个人就被…”

灭口?不!她恐惧地叫:“不会,劫我做什么,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几个人认识我!”

康熙肃穆地看着她,深潭般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波澜。他已经把来龙去脉盘算得很清晰,疑点分别贴上了标签,该采取些什么手段也一一吩咐下去,这件事对他来说,假以时日,必然能水落石出。他的重点,在于如何稳住她。她对顾顺函的反应,她现在的言语思路,他暗暗分析,果真是失去记忆了。但凡她有一丁点儿和他一起生活的常识,就不会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他既然可以找到她,别人也可以,她是他的心上人,就凭这一点,没有人保护,分分钟被人劫持。

想转来,也不算是坏事,把那些凶险抛之脑后,她过着简单的生活,一切由他料理,只要她能一直陪着他。

“只是猜测,也未必是真。若是绑架,就在这几日,也许就收到绑票了!”他举起手,本想放在她肩头,想了想,又收回去,放在身后。

“绑架?”他引领着话题到处转,洛英将信将疑。

“你看,事局这样不明朗,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人呆着?”他含着一抹浅笑,说。

那人就在眼前,浓眉下一双眼满含关切,他的鼻子嘴唇下巴都极其端正,配在容长的脸上,象画一样。他不用说话,只把那颀长的身子谦谦君子般地负手一站,就让人信服。更何况,这些话,洛英左思右想,都找不到纰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