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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99)+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你我相称就不别扭了吗?谈这种交易怎么相称都别扭。的确不是个好人,今天一大早做张做致,真意在这儿!可她偏有那么大一件事情仰仗他解决。

“我…我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易的呢?”她扭转头去,羞愤交加。

这扭捏姿态,似一杯香茶入肚,让人通体舒畅!事态如此飞跃地进展,已超过了他的预想。

但是片刻间她已拿定了主意,毅然决然地说:“你要是想意图不轨,没门。除此之外,你看着什么好,拿去就是!”

车行半路来个急刹车!他哼一声,哼掉一丝失落,转而义正言辞,极尽奚落道:“可笑!你的话,旁人听着,还以为朕是寻欢之徒?而你呢,把自己置于何处?卖身救夫?”

是她想歪了,竟成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别的什么好?你有什么?朕希图你,不就希图你一张脸!图你长的象她!偏你又不认!可朕想她想得紧!”

见她脸上五光十色,他知道已经把她彻底整混乱了,于是漫不经心地掸袍子,道:“算了!你既不是她,朕也不逼你。着实想她时,就看看你,把你想成她,慰朕相思苦,你也不损失什么,你说呢?”

就看看!她放松下来,不致于对不住闞闻,也不与他产生斩不断的关系,她的确不损失什么。他看她,她还可以看他呢!他长得不赖,看着挺悦目,顺带还可以帮她恢复记忆,又可以找闞闻,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但想起他前几日的行为,终究不放心,道:“就看,不能碰。”

看着盘腿坐在地毡上仰首乌眼溜溜的她,他也纳闷,这人活了这么多年,脑子怎么还这么单纯?转念想,自己不就倾心与她那点单纯吗?不由得起了玩心,伸脚出去,点了点她的裙角,问:“这样算不算碰?”

只是碰了衣服,又没有接触到肌肤,她正想着,他深褐色的鹿皮靴又触了触她的腿,道:“这样算不算?”

她喝一声:“住了!”

他收回脚,浑不在意地:“朕是无所谓,其实没有什么意思。就看看,画张画像也一样地。实在是朕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又看你可怜,助人为乐,你以为找人那么容易吗?海捕天下,人力物力,不知几何?且不说旁人质疑,非亲非故,一个不相干的人,凭什么?”

“画像怎么会一样呢?我还可以陪你说话呢!”

他不屑一顾地笑,道:“这值什么,朕眼跟前还没个说话的人吗?“

“除了不亲呢,都可以!”她整个身子转过来:“否则对不住我的良心,我与他….”

“罢了!不碰就是。“ 他挥挥手,厌烦她又提与闞闻的婚约。

洛英想一想,觉得这交易好,一是一,二是二,比之前暧昧不清强。

“有一条,朕不碰你,你也不许碰朕!”他也提出了他的要求。

“我怎么会碰你?”

“怎么不会,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碰朕!”

“我不会!你放心!”她失笑。

“总有万一。”

她犹豫了,心想,他是不是在设什么陷阱?看他的脸,最正经不过。又想,大概不至于,他要是强占,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好歹是圣主,而且还是艾烨的父亲,梦里经常见的人,再说,除了他,她还能相信谁?更何况,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招惹他的。

“你就碰回来!”

他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拍了拍膝盖,好似完成了一桩极不上算的买卖,道:“罢了!罢了!就当悬壶济世!”

她悬着的心落地,莫名还有感激他的心情。

“就这样,朕帮你找人,你让朕看看。以后朕想看的时候,你得随时候着!”

“没问题!”她反正整天闲着,任何时候都有空。

“以后就不上你那小院儿了,朕一传,不管在何地,你都要及时出现!”

“好!”她痛快答应,本就觉得让他往返奔波误他的事。但想起通往时光机器的密道在她房内,她得守着,说:“我还是长住闞宅,但只要你传,我就去。想来你也不用天天见我。”

“你倒想!”他嗤之以鼻。

她不在意这些小讥讽,愉快地说:“就这么定了!”

终于笑了,弯弯的眼睛象半圆的月亮,光华皎洁,嘴角那米粒般的梨涡,比美酒还令人沉醉。人美,却素乏心机,这样的红颜,最易薄命。所以不任如何,他都要把这朵娇花种在自己的温室之中,从此风吹日晒,再也与她无碍。等他百年,再放她归去。

“如此甚好!”他微微颔首。

“半年,是不是有点太久….”她手扶下颚,歪着头还想与他讨价还价,形容娇美却不自觉。

皇帝怔怔地瞧着她,不再说话。直到车夫震了两下马鞭,他撩开窗纱,飘洒的飞雪后是巍峨宫城,白雪皑皑也盖不住的赤墙金瓦。

“快到了!”他放下窗纱,神色肃穆,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只听他简短地吩咐:“你回去吧!后面有马车候着。”

洛英打开车帘,迎面而来是一道高高的红墙,即使在阴暗的天气里也灼目惊心。她下车立直,车夫递给她斗篷,她披上并戴上雪帽,抬头瞬间,一片铺天盖地的红,逼囧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76章 金勾

乾清宫南书房的常态,是纵然里里外外有数十个人各司其职地伺候着,也不会发出一点声响。康熙伏案已久,抬起头时,自鸣钟刚好敲了十下。

皇帝一站起来,李德全就奉上了热水和手巾。

这一天又是诸事繁杂,一年之初,该过的节都过完了,每年此时最忙。边境海防需重新部署;春耕伊始之前,各地粮赋即使不做大的改动,也要因地因气候做适度的调节;到了二月底,吏部新的一年计划就要实施,官员们该升的升,调的调,撤的撤,在三月底之前都需调停妥当,这期间各方面都需加强戒备,谨防因人事而产生动荡。人事中最棘手的便是皇亲贵胄的封赏升迁,特别是他那些已经粉墨登场的儿子们,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他的儿子们,各具神通,各有势力。不幸的是能力最不逮的却是立为储君的胤礽,智乏德也欠缺,而且还没点自知之明,旁门左道自以为高明,到头来尽出洋相。

“万岁爷!”李德全提醒,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完成了净手净脸等一套程序。

宫女呈上鲜奶/子和杏仁酥酪,他喝着奶/子,又去重温户部送上来的折子,今年的预算有很大缺口,细看下来,两江尤甚。

“李德全,你把张鹏翮的折子找出来!”

官员的折子都是按地域分门别类的,官职最高的在最前面,张鹏翮是两江总督,他的折子并不难找,李德全摊开八联徽宣奏章,他搁下奶/子杯,一目十行的看,看到后来,只是冷笑。

国穷民穷官富,全靠这帮子碌蠹所赐!

当了三十七年皇帝,年年都还有人仗着天高皇帝远,混淆视听,中饱私利。

“万岁爷,也该歇歇了!这世上,哪有干的完的事儿啊?”李德全的声音绵绵软软的,从身后传来。

的确,这些事都不是今晚能做决定的,他甩甩僵硬的手臂,踱步开去,交待道:“除了户部和张鹏翮的,其余都收起来吧。”

李德全应嗻,宝蓝金边门帘一掀,外面进来两名蓝袍太监,分别提着两大匣子,这是把皇帝折子送往上书房的专司太监,看着他们把折子一份份地放进匣子,康熙的心绪渐安宁下来。

“雪停了吗?”他问。

“刚停,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李德全停了手上的活,垂首答。

他唔一声,往窗外看,内明外暗,看不真切,只隐约觉得树不在动,大约雪停了,风也止了。

白天人来人往,这时候总算清净了。他踱步往外走,宫女紧随着送上天马皮平金大氅,他说不用,便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