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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世清秋(1)

作者: 姜谈 阅读记录

书名:昨世清秋

作者:姜谈

文案:

他说:我带你去看花罢她想:花有什么好看的,其实…看看你也是可以的

他说:见你甚喜食鱼,便是特意令人准备了

她想:嗯…你也挺像一条鱼的

总之,就是一个别扭高冷女和腹黑傲娇男之间的,因为不爱好好说话而闹出来的各种唧唧歪歪

ps:强行掰萌,这是一个假萌的文案

++++小仙女们还是看文吧吧吧吧

内容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罗轻寒,顾敬之 ┃ 配角:N+1 ┃ 其它:

☆、引子

虽然是三伏天里头,云姻的后背却直发冷。

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方子,步子一顿一顿的,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被吩咐过来抓的药,居然会是这个。若不是那药房掌柜嘱咐自己要谨慎用药,她怕是到底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天边渐渐泛起了一层橘黄色,落日的余晖映的整片天都火红火红的,这样的景色不过一刻钟,太阳便整个儿隐了下去。

罗轻寒周身笼罩在灰蓝色的光亮里,竟隐隐觉得些许凉意。等到天完全黑了,云姻才将碗乌黑的汤药端了上来,热气氤氲,一阵阵直直地冒上来,竟就糊了她的眼。她也不动,就这么怔怔地盯着那碗药出神。

“小姐…”云姻眼见着她的眼底泛起了一层泪,不由得也跟着难受起来,到嘴边的劝言顿了一顿,还是冒了出来,“你可是要想好了,这可是后悔不得的。”

罗轻寒像是被拉回了神,脸上微微掠过一丝惊诧,随即又恢复了神色,用极困乏的声音道:“你这一天四处奔走也累了,早些去歇着吧。”

云姻知晓自家姑娘的脾气,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决定,便是一股子劲拗到底,任是谁都劝不回来,于是稍作迟疑就退出了房门。

罗轻寒仍是一动不动地坐着,那本是滚烫的汤药早已经没了热气,原本湿了的眼眶也干干的,开始微微发涩,可心却是凉凉的。她缓缓伸过手去,没有颤抖,亦毫无害怕,竟是如此的镇定。

“你若是敢喝,我便让这整屋子的人,都给你陪葬。”缥缈淡漠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阴狠。

她浑身打了一个颤,只当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她知道那是谁,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何时站在那里的。她复而将手放下来,轻轻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面色铁青,两片薄唇更是不动声色地紧紧抿着,竟就慢慢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轻语道:“这整屋子的人,也包括你么?”

话音刚落,那人便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一张似寒霜覆盖的面庞上毫无表情。他还着一身灰蓝色的戎装,只解了颈下的两颗扣子,露出白色的衬衣领子来,想是只摘了帽子,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即匆匆赶过来的。

只几步,他便走到了罗轻寒面前,带着那样的怒气,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力道之重,竟让她顿时便透不过气来。她被迫看向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是暗夜里的鹰隼般犀利,不带丝毫的温度,只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他的目光死死地攫住她,那神情倒是要将她生吞活剥般凶狠。

即是这样僵持了片刻,罗轻寒已是面色通红,无法正常呼吸,但依旧倔强而清冷地望着他。那种目光是如此的绝然与淡漠,令他整个人都猛然一震,他慢慢松开手,最终无力地垂在了身侧。他退了一步,背过身去,眉眼间的戾气转瞬便消失无踪,眼里有的竟是些许的怆然。

他长长叹了口气,淡然却带着十分的无奈道:“你若真想,那便喝吧,想是挡得住你一时,也挡不得你一世。”

似是电流通遍了全身,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眼底顿时漫出了无止境的绝望,端起碗时却不知他何时已回过了身,身姿挺拔,手中举着把精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不偏不倚。

“砰——”

一缕青烟飘渺而上,混杂着刺鼻的硝烟味与血腥味,伴着狰狞的血色同刺耳的碎碗声,渐渐消散开去。

远处的天空电闪雷鸣,只有一道道雪白的光亮,生生将暗黑的夜幕撕裂开来。整个世间都仿佛失了颜色,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更是将一切都抹杀去了。

霎时间,大雨倾盆而下。

☆、01 花开花落几人晓(1)

换上一身肃净的黑衣,拢了拢微乱的头发,罗轻寒仔细的在胸前别上一朵精致的白花。

大大的“奠”字刺的人眼生生的疼。

门匾旁,两只惨白的灯笼,只有在风过时才轻轻晃动一下,整个府门都是死气沉沉的。

罗轻寒迈着沉稳的步伐,拾阶而上。她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些场面,哀嚎遍地,陈棺堂前,毛骨悚然的总让她颤栗。忽而,她疾步走入堂中,清凉的眸子微微下垂,站定后轻唤了一声:“妈。”

罗太太回过头,一张本就不施粉黛、略显操劳的脸,如今因为悲痛更是变的憔悴不堪,责备地说道:“怎么才过来?不是叫你放学后不要磨蹭的。”

“老师留堂了。”轻寒小声地辩解道。

罗太太没再发声,顺着她幽幽的眼光,轻寒看见了灵堂上那张灰暗的照片。今日过世的是母亲唯一的兄长,自然是要更郑重其事些的。

她微微弯腰,规矩地鞠了一躬。别过头时便看到舅父留下的一双儿女,他们跪坐在软榻上,双目红肿,向前来吊唁的宾客呆滞地颔首回礼。舅母早些年便因病离去了,如今家主又骤然辞去,林家偌大的家业,亦是全然落在了这两幅孱弱的肩头上,想想着实是可怜的。

夏蝉绝鸣,炎日已过,秋风渐起。

自这场丧礼开始,罗太太便病倒了,她本就体格羸弱,再加上亲人离去的冲击,这一病即是足足一月有余。

“妈,书沁坐明日的邮轮,我们一道去送送吧,您也该出去透透风,别总是在家中闷着。”轻寒掺着母亲的臂弯往前堂走去。

罗太太道:“你这妹妹眼界儿高,到底是打算出了国门去。”

这林书沁虽自小被娇养在深闺中,但似那般的胆识与见地,却是别家的千金小姐所望尘而不可及的,好在家庭开明富足,倒也允许她的一切主见都随了她去。

轻寒抿了抿嘴唇,又道:“听说哥哥将家中的大部产业都变卖了,也真是可惜了。”

“到底还是孩子,打理不得生意,变卖了也实在些。”罗太太叹了叹气,到底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但即便有心有力,又能如何?到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入秋后的宛城,是越发的荒凉寂寞,林书沁远赴外洋,林书伦如今更是孑然一身,心里也像这小城一般清清冷冷,平日里得了空便往罗家去,一日三餐,两餐有半皆是在罗家。

罗家算得上是半个书香世家,罗轻寒之父罗仲远,在宛城的一所国小里授课,为人师表的,也算是有些许声望。而罗家在这个小城中,虽离富甲一方的境地秋毫不沾,但也称得上是安逸有余。

而这读书之人,对于院落的安排也是从的极简主义。简单的中式小庭院,只在门廊旁单单种了几株紫薇,一到了夏日里头,开得真算是极好的。可如今也不知怎的,都入了秋竟也没有凋尽,稀疏的粉嫩零落在枝头,着实别有一番滋味。

见林书伦进来,卢妈忙端着急急的步子迎上去。这卢妈约摸四十来岁的样子,当初是随罗太太一起到的罗家,由着罗仲远喜好清静的缘故,家里要紧的仆人也只剩的她一个,所以里里外外自然都是要周到些的。

这头刚迎进了林书伦,却见罗仲远自门外而入,神色匆匆,手上攥了份报纸,见着林书伦倒也是不觉得奇怪,只吩咐了一句:“卢妈,去把太太请下来。”